在城北康田醫院的某個秘密的房間裡。剛纔的一切高精度間諜衛星忠實記錄下來,並投影在巨大的背牆屏幕上,而一直站在控制檯前默默注視着夏雲翰情況的神秘男子在發現夏雲翰改變進行路線時,不經意有些皺了皺眉頭,轉身對傍邊的黑裝手下命令着:“通知老鼠,行動有所改變,前往目標所在區域。將其活捉。”
手下得到命令後,點頭示意明白。還沒來得及打開通訊器,神秘男子遲疑片刻後,改變了命令:“不,告訴他,繼續監視目標。”
“是,山本大人!”手下簡單的回覆表明了神秘男子的身份。
在猶豫了一下以後,身着黑色西服的手下還是弱弱的低聲說道:“那個飛行員怎麼辦,是不是。。。”手上做了個下揮的動作。
“不,再看看,我對他也有些好奇。不過現在先不要管他。你們密切注意病毒樣本的回收”。 山本發出猙獰的冷笑。突然間額頭冒出黃豆大小的冷汗,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山本用力的按住自己的那急劇起伏的胸口。渾身青筋爆出,汗珠如雨滴一般滴在了地上。嘴裡發出低哼聲,沿着嘴角流出惡臭的深綠色濃稠物。但是周邊的部下們大多人視而不見,忙着自己的事情。
這時,門口站着的一個明顯新來者的黑衣男子看見這麼一個奉承上司,拍馬屁的機會,心中不由的竊喜,連忙上前幾步,試圖攙扶山本的胳膊,做出一番焦急的安慰狀。
“滾”砰的一聲,愣頭青還沒有靠近,就如同一張紙片一般被山本一臂揮到牆壁,然後口吐鮮血轟然倒在了地上,眼看着活不成了。而身後的鋼製牆上則留下了一個淺淺的人形凹痕。
山本看都沒有看過那具屍體,從上衣口袋裡抖索的摸出一個沒有任何標籤的藥瓶,費勁的打開瓶蓋,將其中的藥丸全部倒入口中,喉嚨滾動了一下,乾嚥了下去。然後兩眼冒着血絲,大口的喘着粗氣。沒過多久,原來的症狀隨着胸口起伏逐漸正常,山本這才恢復正常的神態,挺起身回頭望了望地上的屍體,吐出一口嘴角殘留的不知名綠液,高強度的複合地板上頓時發生劇烈的化學反應,腐蝕出一個小洞。環視着周圍默不作聲的手下,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要記住,不要和我站的太近。”這時纔有人唯唯諾諾的跑過去,連忙將屍體擡出去,並打掃好地上的一切。
山本冷哼一聲,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大屏幕上,好像完全忘記了剛纔發生一切,摸着下巴,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個身體特異,一個身手敏捷,有意思,看來還真是不錯的實驗材料。”
手下人聽到這番話,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露出一絲恐懼,轉即回覆正常,裝模作樣的繼續監視着屏幕上其他的畫面。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已經8點了。夏雲翰看了看早已落下黑幕的天空,苦笑着喘着粗氣把速度降慢了不少。從與克拉克分別到現在,將近1個小時的時間裡他由於失血過多,體乏無力,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慢速度,中途還時不時停下了休息,前進的速度相當慢。而按照估計,克拉克現在已經到了警察局,開始了他的計劃。爲了能夠及時與其匯合,夏雲翰還是咬着牙,堅持着繼續前進,不過好在一路上倒是沒有遇見什麼喪屍堵截,警察局到也越來越近。再堅持一下,夏雲翰勉勵着自己。
也許是自己失血過多,腦子裡出現了錯覺。夏雲翰總感覺後背有點發涼,好像有人在後面跟蹤自己。但幾次利用拐角,悄然的回頭張望,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難道自己真的有些過於膽小,自己嚇自己。夏雲翰不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也不敢再回頭多看一眼。
爲了避開自己心裡的陰影,夏雲翰有意的挑選了一條彎路。而不是選擇從警察局那有些偏僻的正門街道進入,儘量挑選沒有太多車輛阻礙的寬廣道路,來到了警察局的後門。如他之前預料的那樣,同其他建築一樣,這裡也是一片狼籍,隨處可見的血跡,燃燒的車輛,滾滾的黑煙,支離的屍體,破碎的玻璃,還有那遠遠傳來的低哀聲。
“嗒嗒嗒。。。”警察局裡突然發出連續的機槍掃射聲,在幾聲玻璃破碎聲之後,又陷入一片死寂中。是克拉克嗎?難道他遇上了喪屍?夏雲翰實在不敢多想,急忙走到後門前,用力的扭動後門的門鎖。
暈,上鎖了。爲什麼這裡也像哪該死的“生化危機”遊戲一樣,總是遇上開不了的門。夏雲翰氣憤的對着門鎖踢了一腳。“是誰?人嗎?”從門的另一邊傳來女人微弱的聲音。
天,還有別的倖存者。夏雲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我是夏雲翰,我是人,沒有被感染開門!”
“等等。。。”
夏雲翰在門口焦急的等待了許久,他從來沒有發現,原來等待也會如此的難耐,如此的緊張。過了幾乎是一生的三分鐘,“嘎嘎”,鐵門終於緩緩的從裡面打開了。
夏雲翰急忙邁入門檻,並迅速的把門關上。在聽到了門鎖的碰擊聲後,夏雲翰還是不放心的又把門拉了一拉,確認門鎖無恙。這纔有所放鬆的扭身觀察周圍。
和其他的市政公共建築一樣,警察局內部也設有太陽能應急供電系統,一套全自動的設備,白天吸收儲蓄太陽光能,夜晚則自動啓動照明設備。雖然燈泡的功率不大,但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周圍的環境。
只見剛纔開門的女警身穿警服,滿身血跡的半坐着地上。帽子早不知道丟在了什麼地方,左手不停的試圖支撐身體站起來,但卻一次一次的失敗。而鮮血不停的緊緊捂着的腹部不斷流出,手指縫裡隱約露出一節白色的腸衣。
“怎麼了,沒事吧!”夏雲翰慌忙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你說呢?”她試圖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但在煞白的面孔上顯得非常無力。
“堅持住,你能挺住,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夏雲翰粗略的檢查過一下傷口,發現那是一道致命傷:半個腹部被利器劃開,內臟也受到了損傷。離死亡沒有多遠,也就是剩下一口氣的時間了,但還是違心的安慰着女警。
"人都。。。死了,小心,這裡有很多的...."在斷續的聲音中,她艱難的從口袋中摸出一串鑰匙。
“有什麼!”夏雲翰緊張的問道。可鑰匙還沒有遞到夏雲翰的手中,就從手裡滑落掉在了地上,女警猛地掙扎幾下,瞪大着眼睛死了。
夏雲翰撿起鑰匙,看着地上的屍體遺憾的的吸了一下鼻子。對於死者,保留身體的完整是對其的尊重,何況對方臨時之前還記得給自己開門。可如果不乘現在還沒有屍變之前,把她的神經系統銷燬,最多半個小時,又會多出一個行屍走肉。在安全和道義的選擇下,夏雲翰選擇了前者。爲了節約子彈,從腰間抽出菜刀,屏住呼吸,用力的砍向女警的腦袋。菜刀雖然並算不上特別鋒利,但在幾下亂砍之後,腦袋在血漿的噴濺中還是骨碌一下滾落在地上,露出一雙哀怨的眼神盯着夏雲翰。這不免有些讓夏雲翰有些嚇得腿腳發軟,急忙把臉轉了過去,連滾帶爬往警察局內部趕去。
警察局的內部對於夏雲翰來說,是個陌生的地方,以往總是路過這裡,看着高牆,慶幸自己的清白。如今卻是夏雲翰的庇護所,爲了生存,夏雲翰不得不在這裡迎接自己的命運,看來一切都在無常預料之中。在胡思亂想,夏雲翰不禁發出了苦笑。
想到剛纔奇怪的臨死警告,夏雲翰背靠着牆壁,一邊警惕着四周,一邊緩步前進。心想:克拉克來了嗎?那個“很多”是什麼。。。。。。
黯淡的月影照在遠處的樹木上,在地上投出長長的陰影。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小昆蟲在不停喧叫。隱約中,夏雲翰看到遠處似乎有個樹的黑影正在蹣跚的移動。天,這怎麼可能!夏雲翰揉了揉有點發澀的眼眶,沒錯,這個影子與其他樹木的影子相差無幾,無論尺寸還是外形,唯獨不同的是它在緩慢的移動,越過其他樹木的影子沿着走道向前移動。
“誰!”夏雲翰把槍瞄準了目標。沒有回答,身影繼續移動,“砰砰”,在黑夜裡依靠感覺,夏雲翰儘可能的瞄準目標的“頭部”位置連開了兩槍。可惜的是由於距離相聚較遠,夏雲翰只看到在遠處的牆壁上迸出火花。毫無疑問夏雲翰沒有擊中目標,可奇怪的是這個奇怪的東西似乎對此無動於衷,還是保持着緩慢的步伐向前移動。“跑!”夏雲翰心裡咒罵着這該死的怪物,沿着牆壁向着前面的辦公大樓跑去。
跌跌撞撞中夏雲翰來到了位於整個警察局中央位置的辦公大樓。出乎意料的是廳門大開,依靠裡面的太陽能照明設備,但也算的上燈光通亮。但奇怪的有一個人,更沒有想象中出現的凌亂場面,地上甚至連一絲血跡也沒有看到,桌上的文件,辦公用品有序的摞放在一起,臨門的接待臺上還放着一杯咖啡,靠近一摸,竟然還是溫的。這一切太奇怪了,和外面相比,簡直就是兩重天。
這時放在衆多個辦公桌子其中一張上的警用通話機引起了夏雲翰的注意,
“喂,喂,有人嗎”夏雲翰抓起通話器大聲叫喊,空蕩的大廳迴音激盪。
“嘶。。。嘶”夏雲翰試着調整着通話機的頻道,但除了雜音以外,什麼迴應也沒有聽到。
人呢?以往喧鬧的大廳,爲什麼一個人影也看不到?連個屍體也沒有?難道這是一個被下了詛咒的黑暗之廳嗎。
在幾分鐘的嘗試無效之後,夏雲翰沮喪的一屁股作在辦公椅上,手中的通話器也掉在了地上,大腦一片空白。克拉克呢,怎麼沒有看見他?
“咚。咚。咚”從二樓傳來沉重的皮鞋聲。夏雲翰剛放鬆的心情頓時又緊張起來。
出於謹慎,夏雲翰半蹲下來,躲藏在辦公格間的寫字檯下,利用各格間相互之間的狹小視覺角度隱藏自己,而又可以觀察到樓梯的下階。
皮鞋聲離夏雲翰越來越近,終於在臨夏雲翰大概5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可惜的是,那個地方剛好是夏雲翰的視覺死角。
“有人嗎,喂,有人嗎?”傳來一個男人的輕聲呼叫。
“夏雲翰在這裡!”夏雲翰高興得迴應了一聲,情不自禁的站起來。可夏雲翰卻忘記了夏雲翰還藏在辦公格下。“咣”的一聲,夏雲翰的頭撞在了寫字板下。摸着還在發痛的腦袋,夏雲翰笨拙的從寫字格里面爬出來。
“呵呵,是你呀”原來是克拉克,不過這時他顯得並不是那麼的輕鬆,滿身佈滿血跡。
“你不會被喪屍攻擊了吧”夏雲翰指着克拉克的身體,有些結巴的說道。
“太好了,又見到了你。我還以爲你來不了了。”克拉克沒有意識到夏雲翰緊張的情緒,就興奮的跑了過來,拍了拍夏雲翰的肩膀,有的力氣有點大,以至於身上的一些血跡濺到夏雲翰胳膊傷口的紗布上。夏雲翰兩眼一翻,心想,完了,自己也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