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太冷沙面返潮,衆人哆哆嗦嗦回到軍營,可能因爲折騰了半晚上現在都來了睡意,不多久各個帳篷內都傳來鼾聲。
天還沒大亮,鄭文把朱雀從被窩裡撈出來扔上馬背向海灘方向疾馳。朱雀被冷風吹得連續兩個阿秋,總算睜開眼睛。
一路上鄭文也不說話,朱雀問了幾聲沒有回答,只好乖乖閉嘴。
到達海邊後,鄭文命令朱雀:“變身!”
朱雀嘀咕兩句,隨即化爲火鳳凰形象,鄭文跨上她後背,命令道:“升空五百米!”
一輪紅日恰好躍出海平面,天海之間彤雲密佈。一道道光華自雲層後透出,一細Lang由遠而近向沙灘方向慢慢梳理過來。
鄭文對這太陽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對朱雀道:“不對呀,給我感覺海中央應當有敵人船隻,怎麼一艘也沒呢?”
朱雀一邊揮動翅膀,一邊道:“老大,船隻都是可以航行的吧?人家就不能開走啊?”
鄭文搖頭:“也不是。主要是和我設想的有差異。我原以爲聯軍在山海關集結部隊是佯攻,重點部分都在海面。一旦我們把主力集結在山海關,這邊聯軍立刻登陸進攻上京,要知道當前上京防禦空虛,有兩三萬人馬輕易就能拿下來。那時候我們在回頭,估計什麼都晚了。”
朱雀揮了幾下翅膀轉爲滑翔,認真建議:“那我們怎麼不派人提醒陳主席,讓她派出海面部隊和敵人對抗呢?”
鄭文拍拍朱雀脖子:“你不懂。咱們中天海軍比較落後,根本無法和曰木、醜聯邦對抗,聰明的舉措是把戰爭引向陸地!”
他們在海面上逡巡了十來分鐘,搜索了幾百平方公里海面,依然沒有發現敵艦蹤影。
朱雀畢竟能力尚淺,漸漸體力不支,鄭文只好讓她着陸。
一人一寵連忙又回到軍營,鄭文讓手下擊鼓召開緊急會議。
“昨晚上,我無意間發現幾個醜聯邦水鬼在天津海岸登陸,可惜沒有問出口供。簡而言之,山海關敵人虛實不明,我懷疑醜聯邦很可能選擇天津作爲登陸點!剛纔我坐在朱雀背上,從天空中觀察海面,卻沒有發現敵人艦隊。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我推斷錯誤,二,敵人艦隊轉移。”
“我非常希望是我推斷錯誤,然而我們無法對第二種情況置之不理,否則一旦敵人實施第二種打擊,後果是我們不敢想象的。大家看看對此有沒有什麼可行性建議?”
齊激光沉思。
托拉斯基道:“最簡單方式,並分兩路,大部隊繼續前進,留下部分人馬在天津待命。”
齊激光點頭道:“末將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也只有如此了。”
鄭文對二人回答很是不滿意,語重心長道:“兩位將軍,我不相信您二位帶兵許久,說你們身經百戰並不爲過,居然無法想出一份有建設性方案!”
托拉斯基黑臉漲得通紅:“我X,我們俄**人都是直腸子,要有你們中天人那麼多花花腸子我們還叫俄**啊?”
齊激光也道:“統帥莫惱,並非末將玩忽職守,這麼多年來別人說起末將,始終用忠心耿耿來形容,從沒有過戰功標榜、足智多謀這種詞彙。哎,末將屬於固守有餘進取不足那種……”
鄭文愕然,沒想到自己發點牢騷反而讓兩位將領自暴其醜,這下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好言安慰了兩人一通,鄭文詢問小弟:“你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克婁斯道:“我覺得托拉斯基將軍建議不錯,兵分兩路,一旦發現敵人真實目的,另一方馬上支援。”
碩碩反駁道:“這樣不可,萬萬不可。假如敵人使用疑兵之計,故意分散我方實力,然後集中優勢兵力一舉擒殺……所以小人認爲萬萬不可。”
鄭文道:“軍師說下去!”
碩碩:“要知道從山海關到上京,別的不敢說,優良港口就有很多處,比如秦皇島、山海關、唐山、塘沽、天津等。如果敵人在每個港口作勢,我們都分兵嗎?敵人在海上航行,我們從陸地上跑,孰疲孰逸可想而知。並且敵人是否決定打登陸戰,目前還是未知數。所以我認爲,切切不可分兵。”
“然而當前如何決策迫在眉睫,小人認爲與其疲於奔命,不如以逸待勞。我們大軍乾脆在天津待命,派出小股部隊去山海關惑敵,沿海部分也是如此!”
齊激光皺眉:“不可能吧,聯軍是傻子阿?難道人家看不出你人少?”
碩碩:“這不難辦到,我們可以讓騎兵在馬後拖拽樹枝激起塵煙,冒充人很多的樣子,不斤看是看不出來的。”
托拉斯基:“那萬一敵人進攻山海關怎麼辦,我們留那麼點人,還不很快讓人家圍殲?”
碩碩:“我私下裡認爲,聯軍側重點並不在山海關。如果他們自認爲兵力充沛,大可在當初吳三桂投向時候便進攻,打我們措手不及。既然他們在山海關擺出架勢等我們主力部隊增援,那麼此中很可能有詐!”
鄭文很贊同碩碩觀點:“軍師分析的有道理。要知道聯軍新敗,士氣、給養等等都處在低潮,短短時間發動第二次戰爭其實很不可取。我認爲聯軍沒想到吳三桂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投降,他們調度方面估計也出了些毛病。既然這些情況對他們都不利,那麼貿然出兵有什麼好處呢?除非他們有把握一舉拿下中天,否則中天兵力優勢明顯,長久對峙對聯軍更加不利。拿下中天只有一個辦法,迅速解決上京!綜合上述,我認爲敵人肯定把兵力放在海上,尋找我方薄弱環節登陸,而這個登陸點肯定在上京周圍。”
碩碩道:“天津絕對是首選,塘沽次之,唐山距離山海關太近幾乎可以忽略,那麼我們只要在天津囤積兵力,在塘沽部下疑兵,估計小鬼子就沒有登陸點,只好在海上乾着急了,哈哈!”
鄭文微笑:“錯,我們絕對不能這樣做。相反的,我們要把天津港徹底空出來,布好口袋,在其他港口全部布上疑兵,讓鬼子聯軍從天津港登陸。”
一直低頭打毛衣的張曦突然發言:“我總覺得你們分析得不錯,但是漏洞也多。”
碩碩不服道:“哦?那你說說看!”
張曦手中針線不停,淡淡道:“我不懂軍事,但是從常理來看,假如我是聯軍,看到別處港口全被封鎖,只有天津港悄無聲息,你覺得我會傻到直接從天津登陸?不要小看別人智慧。”
鄭文笑了:“喲嗬,我們老妖不鳴則以一鳴驚人呀,不過分析得還真有道理。那麼你說我們應當怎麼辦?”
張曦把棒針在頭皮上蹭蹭,繼續道:“我認爲吧,所有港口都佈防,當然,疑兵嘛!對於聯軍那邊,他們會分析:所有港口都有兵力,那麼對方兵力一定是分散的,突破起來容易。既然天津是他們理想登陸點,那麼我認爲,聯軍會在塘沽或者唐山部分佯攻,用來吸引天津等地我方兵力。一旦天津兵力撤退或者消弱,那麼敵人真正的部隊就來了,呵呵。”
還沒等鄭文說話,托拉斯基悠悠長嘆:“想我餓**鐵騎縱橫天下,就算征服對方自己也損失慘重,看來是缺少智囊團阿……”
齊激光看像托拉斯基,語帶蕭索:“看來我決定退休是對的……鄭文主帥,說真的以前卑職總認爲您成功全靠馬屁加運氣,今天才算知道您成功完全是偶然中的必然……請原諒卑職先前的不敬!”
鄭文忙制止齊激光行禮,墨跡半天才把兩位老將情緒穩定下來,後來他道:“目前我們只是推斷了敵方步驟,我方也要詳細布置,免得束手束腳。下面我說一下我方佈置,兩位大人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
“首先,中天方面一萬輕騎兵部隊分爲五部分,在沿海各個港口布下疑兵,充分利用他們行動迅速的特點給敵方造成困惑;從大部隊中分離出三千槍兵、三千弓箭手、五千步兵、一千俄**重騎兵,依然前往山海關增援,路上用一切手段造成聲勢給敵方探子製造假象;輜重部隊把大部分糧草帶往山海關,給天津留下小部分,然後回上京繼續運送,免得讓敵人從我方糧草屯備上發現破綻;其他部隊全都在天津城外埋伏好,宿營時減少五分之四帳篷,讓士兵們擠一下,也就幾天的事,相信敵人比我們更心急。”
“各個部隊間飛鴿傳信,第一手情況一定向我彙報。這些天,我會讓朱雀在天上嚴密監視敵人動態,務必讓聯軍全軍覆沒!好了,就這麼多吧,我不懂兵法,兩位大人說說你們觀點!”
齊激光捋須道:“還說不會兵法,這明明就是增兵減竈,大人您過謙了!”
鄭文撓撓腦袋:“真的假的?這兵法不是您剛剛發明的吧?”
齊激光哈哈大笑:“大人,允許我說句一直很想說的話,您別見怪!”
鄭文道:“您說您說,小子洗耳恭聽。”
齊激光臉色凝重下來,深深看着鄭文眼睛:“大人,恕卑職言語粗魯,卑職很想說,你丫真他X不正經,哈哈哈哈……”
鄭文面露喜色:“我X,謝謝誇獎!”
從早晨開始,士兵們接受到一系列讓他們迷惘的命令,不過沒有人感質疑,全體將士都在按照鄭文部署有條不紊的執行着。
爲減少朱雀負擔,空中騎手職責由黑狗擔當。但此決議遭到另外兩魔寵極力反對,所以只好修正爲:騎手由另外三魔寵輪流擔當。
朱雀由於連續升空,飛行能力也得到很大鍛鍊,可以升到一千米高空,持續半小時左右。
連續五天一切都正常,只是傳說中的敵人艦隊始終沒有出現,讓鄭文有些惴惴不安。相反的,山海關方面敵人倒是不斷騷擾,還組織過兩次小規模進攻。還好出現的基本都是曰木部隊,還不至於把鄭文推測全都推翻。
到第六天,碩碩也沉不住氣了,對鄭文道:“老大,聯軍到底在幹什麼?”
因爲山海關方面聯軍躁動,鄭文反而篤定下來,他笑呵呵對碩碩道:“軍師看着吧,天越來越冷了,我斷定敵人要麼放棄,要麼馬上就會進攻!”
似乎老天爺也在偏袒鄭文,第七天的早晨,從塘沽方面傳來消息:塘沽海面上出現上千只敵方戰船,正在海面上巡曳,看樣子隨時有可能進攻。
鄭文大喜,立刻讓朱雀去海上觀看。弧光騎着朱雀剛飛上半空,一跟頭從朱雀背上跌下來,咋咋呼呼衝鄭文喊:“老大老大快來看,還中央多了個足球場!”
鄭文忙跳上玄武后背升空一看,果然……
只見海面上距離岸邊二十多公里處多了一個碩大平臺,足有足球場見方,那東西正靜靜停靠在那裡,奇怪的是它背上插滿桅杆,但桅杆都排列在兩側,帆也都降下,如非在空中更本無法知道有這麼個龐然大物虎視眈眈。
他急忙讓朱雀降落,然後策馬飛奔到帥帳,召集衆將官下達一些列命令。
隨後八百名輕騎兵託拽着樹枝沿海邊道路向塘沽方面飛奔,貌似緊急支援;一列列矮樹叢向沙灘方向移動,後邊跟着嚴陣以待的士兵;投石車外罩被揭下,火油桶蓋子被打開;輕重騎兵隱藏在港口兩側山崗後,戰馬鼻息噴出股股熱氣;魔法師全部進入戰略要地,準備居高臨下給敵人來幾撥見面禮。
6+1成員隱藏在岸邊樹林內,鄭文乾脆蹲在其中一棵樹幹上,用千里鏡仔細觀察敵人動靜,數十名傳令兵在樹下待命。
兩小時後,龐然大物兩側風帆同時升起,它乘風破Lang向岸邊快速前行。大約半個小時就已經開到距離岸邊一百多米的位置。
這東西似乎吃水不深,本來按照鄭文推算,近岸五百米它就會擱淺,現在看來此物雖然外表精光閃閃,其實只是包裝了鐵皮的木質浮島而已。
正當鄭文盤算如何對待,那東西腹部一塊護板向下翻轉直接搭到水面,隨後一塊塊大木板被裡邊聯軍士兵推出來,馬上有工程兵對這些木板用鐵鏈進行加固。工程兵數量很多,兩道浮橋整齊而快速的向岸邊延伸過來。
當浮橋得一頭到達岸邊,工程兵們退去。浮島內首先出現騎兵部隊,從千里鏡看,馬嘴馬蹄都被棉布處理過,部隊調動中毫無聲息。騎兵隊踏上岸邊,立刻擺出防禦陣勢,緩慢向外擴展,登陸點部分空出。
騎兵大約有五千多人,後邊跟上的是弓箭手和步兵混合兵種,那座浮島怪獸一般源源不斷向外傾吐聯軍士兵,似乎永無休止。
碩碩緊張的牙齒打顫,問鄭文:“老大,我們打不打?再不打我怕打不過!”
鄭文此刻也很緊張,不過他還算鎮定:“不能輕舉妄動,現在我們有心算無心,吃定他們!等他們把兵力吐得差不多再打,穩住!”
目前海灘上已經聚集了兩萬多人,外圍不斷向外擴張,看樣子敵人也很謹慎,一直沒放鬆過防禦。兩道浮橋上士兵依然無休無止向海灘聚集。
鄭文暗道:“他內內的,看來在塘沽的敵船也都是花架子,啥也沒有。”
眼見海灘上已經聚集三萬多人,鄭文對傳令兵道:“傳我命令,一旦敵人自動掉入陷馬坑,我忙立刻發起進攻!”
他下樹,把馮軍大魔法師叫到身邊,言辭懇切地說:“馮校長,您能否距離兩千米把敵人回傳的浮橋砸斷?”
馮軍大白眼睛一翻:“扯王八犢子,不可能!”
鄭文一把扯下自己回魔百分之五十皮甲塞進馮軍的手,馮軍眼睛一亮,把皮甲揣在懷裡:“不扯王八犢子就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