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銳光問:“你們知道這扇門裡面究竟是什麼嗎?”
楚雲搖了搖頭,說:“我們怎麼知道呢?”
端木銳光打開了房間的門。只見裡面是一面透明的特殊材料製成的牆壁,在牆壁的後面,是用鐵欄杆格成的一個屋子。一個人就囚禁在那裡。
楚雲認得那個人,那個人就是自己曾經煉成的那個人造人——陸振源一號。
端木銳光說:“這個人造人煉製得並不符合要求,已經被政府的相關部門遣送了回來。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處理這個人造人?”
楚雲說:“雖然說,不符合要求,但是,他也算是一個生命,我想,應該給他一條生路。”
“生路?”端木銳光笑了笑,“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價值。他現在的唯一出路就是被毀掉。更何況,我們如何給他生路?是將他放歸社會,還是繼續囚禁在這裡?要知道,他是具有強大破壞力的。而且,也沒有空間和資金養活它了。它既然是一個失敗的產品,就只能毀掉它。”
楚雲的後背竄過一絲涼氣。心想,端木銳光的所作所爲,又與劊子手何異?而現在的自己對於這一切都無能爲力。可是,如果說,自己真的有力量可以改變什麼的話,自己又會如何做?
楚雲悲哀地看了蘇菲一眼,見到蘇菲也是緊皺着眉頭。蘇菲忽然開口對端木銳光說:“可是,父親,在我們進行試驗的時候,你並沒有對我們說,要如此處理這些被煉製成的生命。如果你早就告訴我,他們的命運是死亡,我們也不會同意去煉製這些人造人的。”
端木瞪了一眼蘇菲,說:“小孩子又懂得什麼?我們需要那筆錢,作爲研究經費。等我們研製出可以控制的克拉斯和合成獸,我們就可以推翻瓦格了。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是我們的。”
楚雲的身體又是一抖。楚雲不想要什麼“世界”,只要能夠和蘇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就心滿意足了。楚雲用空洞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端木銳光,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認識這個人了。開始的時候,他覺得端木銳光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後來,覺得他是一個很神秘的人。現在,楚雲覺得,端木銳光是一個不擇手段的野心家。不知爲什麼,現在楚雲看到端木銳光就覺得他是一個惡魔。
所有在血月發生的一切:人體煉成、合成獸試驗、反叛,都如同一片黑暗的無邊水域,看不到善的希望,根本得不到楚雲的認同。但是,現在,楚雲卻對於這一切無能爲力。他無法阻止血月進行人體煉成和合成獸試驗,無法讓他們停止他們的反叛。更無法讓自己遠離這一切。甚至,自己覺得自己已經像是上了一條賊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從這條賊船上下來,更加無法回到自己以前的正常的生活中去了。
自己只能被端木銳光所代表的血月那無形的手擺佈。而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行動。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身陷於別人的控制,而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就是看到了不合理的事情,看到了違反人類道德的十惡不赦的行爲,而無法改變它。就是自己非常想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但是自己卻十分的弱小,根本沒有力量去讓正義得到伸張。
這個時候,楚雲用無助的眼神看了一眼蘇菲,卻發現蘇菲也同樣用無助的眼神看着自己。楚雲知道,也許蘇菲和自己一樣都有這樣的感受。
端木銳光說:“我們只能毀掉它,如果他逃逸的話,會帶來許多麻煩。”說罷,端木銳光按下了牆壁上的按鈕。楚雲看到,隨着按鈕的按下,玻璃牆壁裡面,頓時充滿了綠色的毒氣。那個人造人陸振源一號,在裡面掙扎、叫喊。用非常有力的雙手,砸着籠子的碗口粗細的鐵欄杆。那些非常結實的鐵欄杆被陸振源一號,捶得變了形狀。但是隨着人造人呼入了毒氣,他的力量在慢慢地下降,最後,終於倒在了籠子裡,一動不動了。
然後,端木銳光笑了笑。這個時候,楚雲覺得端木銳光的笑,從原來的溫暖變得格外冷酷,雖然從外表上區別不出這其中的差別。
端木銳光說:“好了。下一次對於陸振源人體的煉製,依然需要楚雲你來主煉。你的技術已經非常的成熟了。說實話,你的煉製技術,已經絲毫不比你的母親歐利亞差了。”
端木銳光竟然提到了自己的母親,楚雲連忙問:“您認得我的母親?”
端木銳光似乎有些後悔說了這句話,然後撓了撓頭髮,對楚雲說:“你的母親是人體煉成領域的專家,在鍊金界內部是非常有名氣的。我作爲國家鍊金術師,怎麼會不認得你的母親歐利亞呢?要知道你的母親也是國家鍊金術師!”
端木銳光說得很自然。但是楚雲問:“也就是說,我的母親也認得您了?”
端木銳光說:“按理說,她也會認得我的。”
楚雲又問:“那麼,你們一定見過面了。”
端木銳光想了想,說:“國家鍊金術師每年都會到帝都,進行一次考覈。所以會有機會見面。我看過你的母親,她長得非常漂亮。”
蘇菲也加入了談話,說:“那麼父親,你一定也認識我的親生父母了?”
端木銳光說:“瞧你說的。如果我不和你的父母熟識的話,我怎麼會去領養你呢?”
蘇菲說:“那麼,爲什麼,我沒有聽我的父母提起過你?”
端木銳光說:“那個時候,你還小嘛。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已經養育你十二年了。在你十二歲的時候,你的父母就去世了。那時,我和你的父母見面的時候,你也不在場。所以,你不會對我有什麼印象的。”
蘇菲說:“端木,那麼,我父母的死,究竟是爲了什麼?你能幫我分析分析,到底是誰殺死我的父母的嗎?”蘇菲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瞪着眼睛問端木銳光。
端木銳光看了看蘇菲,說:“你父母死得很蹊蹺,其中的原因,我也不甚了了。但是,我猜測,他們的死,是由於他們在進行賢者之石的煉製。也許是死神的獨孤化一,爲了得到你父母所煉成的賢者之石半成品,而殺死了你的父母。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種猜測。”
蘇菲又問:“那麼,也就是說,我的父母已經煉成了賢者之石的半成品。那麼,賢者之石的半成品在哪裡?被獨孤化一奪去了嗎?”
端木銳光說:“我怎麼會知道?”語氣中有幾分憤怒。端木銳光平靜了一下,說:“蘇菲,對於你父母的事情,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問我嗎?即使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記住了,以後,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你的父母!知道了嗎?”
蘇菲看着端木銳光,一句話也說不出,心裡面是一種對於自己父母的思念。蘇菲動了動喉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而楚雲在想,爲什麼提起了蘇菲的父母,端木銳光會這麼生氣?難道,這裡面會有什麼緣由?
端木銳光對楚雲說:“明天,楚雲你就開始進行陸振源的第二次煉製。你一定要煉製成功。因爲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楚雲問:“不是還有六個多月嗎?”
端木銳光說:“我是說,我們反叛的時間快到了。我們沒有時間去等那六個月。而且,在得到那筆錢之後,我們還要剷除死神組織。要做的事情很多。我們必須趕在五月底將陸振源的人體煉成。楚雲!”端木銳光看了看楚雲說:“這一次煉製,你一定要將那扇審判之門打開,我知道,如果打不開審判之門的話,要想讓陸振源復活,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陸振源的靈魂,在門的那邊。只有打開了審判之門,纔可能讓陸振源二號具有陸振源本人的記憶。知道嗎?”端木銳光狠狠地說。
楚雲點了點頭,說:“知道了。我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