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明亮的房間裡。安如煙平靜地坐在一個畫板旁邊。手中的畫筆一邊醮着着油彩,一邊在畫板上塗抹。陽光安靜地照在安如煙的臉上。而她臉上的表情,既沒有無邊的憂鬱,也沒有熱烈的喜悅,一切都那麼的平和。
在那個畫板的畫布上,是一個男子的形象。清癯而剛毅。眼睛乾淨明亮,嘴脣棱角分明,正是楚雲的形象。
安如煙用牙輕輕地叼了叼畫筆的末端。然後繼續修改,好讓畫中的人物更像楚雲本人。
這個時候,安天瑞從房間外面走進來,安如煙並沒有動,繼續揮動畫筆。
安天瑞看了看安如煙的畫板,然後輕笑說:“你還是忘不了他是嗎?”
安如煙沒有回話,繼續畫着。安天瑞說:“既然你這樣忘不了他,爲什麼又那麼決絕地離開他呢?”
安天瑞輕笑着看着安如煙漸漸鼓起的小腹,說:“你明明懷了他的孩子,又爲什麼對他說,你在騙他?難道你腦袋壞掉了嗎?”
安如煙終於回話說:“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我。就好像,我永遠也無法明白上帝的安排一樣。”
安天瑞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愛他就去愛好了。又爲什麼躲躲閃閃的?”
安如煙又畫了一筆,說:“我對不起一個人,所以我要將不該屬於我的情絲斬斷。”
安天瑞撇了撇嘴,說:“不管你對不起誰。你自己別瘋掉就好。我可不想有一個瘋了的姐姐。”
安如煙瞥了瞥嘴說:“瘋了倒好了……”
安天瑞看了看畫板,拍了拍安如煙的肩膀,說:“畫的不錯,比昨天有進步。繼續努力哦!”
安如煙瞪了安天瑞一眼,說:“你小子不要話裡話外帶刺。我就是喜歡畫他,怎麼着?你有意見?”
安天瑞說:“拜託。姐姐。你畫他已經花了半年多了。你畫不膩,我看也看膩了。”
安如煙冷笑了一下,說:“這叫畫餅充飢、望梅止渴。吞蒼霞兮以爲餐,飲流風兮以爲水。……”
安天瑞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說:“兮兮兮,我看你是神經兮兮了。姐,你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心理醫生什麼的。”
安如煙說:“我沒時間和你小子貧嘴。馬上從我面前消失!”
“是!姐姐大人!”安天瑞滑稽地一笑,然後哼着歌從安如煙的房間裡離開了。
安如煙看着畫布上的楚雲,寥落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蘇菲啊,我對不起你。所以我才狠心地離開了楚雲。你可一定不要辜負我的這一片心意啊!”
安如煙撫摸着自己鼓起的肚腹。看了看身邊的日曆,算算日子,再有兩個月就要生產了。安如煙笑了笑,說:“如果,這個小傢伙像他的父親那樣帥氣就好了。”
安如煙的眼睛裡,並沒有失落和悲哀。反而有一種馬上迎來新生的欣喜。
安如煙哼着一支沒有歌詞的歌謠。曲調柔婉而動人。安如煙的好嗓子依舊和一年前一樣動人。她拿着畫筆。在畫布上塗塗抹抹,同樣的一個人物他花了半年多。怪不得,連她的弟弟,以爲她患上了某種相思症。只有安如煙自己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