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站着幾個漢子和被阿齊得俘虜過的人質——水英的弟弟,而船頭上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水英。
她舉目遠眺,目光噴火似的盯着前面,尋找着什麼。
當她看到岸邊停着幾條掛着印巴國旗的船隻時,便也現出驚訝之色,調頭對一箇中年漢子說了句什麼,隨後,她吹了一聲唿哨,便見水中巨蟒極速靠攏過來,在水英所在的小漁船旁邊,像一條條巨龍,護着船體。
衆人擡眼望去,但見幾條巨蟒在水英的調教下,始終擺着一定的陣勢,與漁船保持着平行。
西奴大兵們見了這巨蟒陣,就有些膽怯,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望着柯寒,希望能有個好的主意,讓他們避開鋒芒。
可惜遲了,這時,小漁船已經靠了岸邊,水英領着船上的漢子們衝了過來,他們一個個的圍攏着,也是緊張地盯着柯寒和他的隊伍。
“阿齊得是誰?”跳下小船的漢子手中盤着一條蟒蛇,怒氣衝衝地對剛剛收繳了印巴士兵帶來的採礦器械的土著漢子嚷道,“有種的,站出來!”
“他奶奶的,這語言交流,絕對的沒有任何障礙啊?怎麼這貨也會講漢語?哦,我差點忘了,咱這漢語也是世界語啊!”柯寒定定地站着,他驚異於這漢子怎麼也在找阿齊得了,便站出來,問道,“好漢,你要找的人已經去見馬克思了,怎麼?他……”
“你是誰?”那漢子十分不滿地對柯寒嚷道。
“大尾巴狼?你怎麼來了?”在人叢中鑽出來的懷柔大師見了那漢子,驚疑地喊道,然後,轉身指着柯寒介紹道,“他就是本道的關門弟子石子衡。”
那個被叫做大尾巴狼的漢子也跟着一驚,然後就笑道:“原來是懷柔大師的人啊?!那個,阿齊得他私通印巴紅毛狗,抓走水英的弟弟,要挾我們幫他來劫持土著長老,奪取小島鐵礦,貪心大得很啊!”
懷柔大師點點頭,若有所悟地道:“原來是這樣?!哦,我忘了給你們介紹一下了,這位,是我的關門弟子石子衡,現任順風島島主,兼任礦長,同時,也是土著部落的臨時代王,咱們這裡的唯一的一個領頭人!這位外號大尾巴狼,還有一個響亮的諢號叫郎一疤,本名嗎,反而記不得了,哦,是小李莊演藝團的團長,郎水英的本家大伯。”
經過懷柔大師的介紹,“郎一疤”這才主動伸手過來,笑着和柯寒握手,道:“原來是自家人啊?呵呵,誤會、誤會了!”
柯寒也笑笑,哀怨地對大尾巴狼道:“把你手上的蟒蛇和那幾條一起收起來吧,兄弟們看了有點慎得慌,那個,我們的人被你的蟒神吞食了不少,算起來,也是仇家,哪是什麼自家人?”
“那個,都是阿齊得那廝做的壞事,其實,我們也是受害者!據我的瞭解,我們的三條蟒神也都……哎,所以,我就過來了,我們要找到阿齊得那廝,我要親手宰了他,替我們的蟒神報仇!”郎一疤面無表情地道,“我就不明白了,他爲什麼會和印巴紅毛狗子呆在一起了,看了,蓄意謀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柯寒用手指向還被吊着的阿齊得的屍體,解釋道:“那個就是,他已經被我們家法處決了!”
郎一疤喊來水英,用方言問水英:“那個可是阿齊得那廝的狗肉之身?”
水英走過去仔細辨認,然後點頭道:“正是,就是他化成了灰,我也認得!”
狼一疤再次轉過身來,遺憾地道:“沒能親手宰了他,真的很不是滋味!”
“他不僅無視於土著部落的律法,毫無約束的自由放蕩,散漫歹毒,竟然,出賣土著,帶着印巴士兵前來殺戮,這樣的人才是人渣、王八,他時時處處都會遭到別人的鄙視和辱罵的!”郎一疤吼道,隨後,又忍無可忍地飛將起來,衝向已經斷氣的阿齊得,撒開手中的蟒神,只見那顆已經耷拉着的腦袋,被巨蟒一口咬斷,隨後,拋向高空,扔在地上,即刻間,便見那顆人頭滾得遠遠的,一個民族的敗類,就這樣徹底消逝了,他那可狗頭,連冷血的巨蟒也不願吞噬。
“好漢,你們小李莊在印巴國管轄之內,這次印巴出動人力過來,你對此有何看法?覺得應該促成印巴收管土著,還是另有什麼高見?”柯寒問道。
“我以爲,酋長其實就是一個有着特權的大流氓,他全然不顧我們老百姓的死活,即便是有任何發展了,對咱老百姓,也絲毫沒有一點好處,他想到的,永遠都是他們上層的利益,在他看來,我們都是刁民。我們現在是自謀生路,但是,每次出遠門演出後回來,都要上繳七成的收益,那是我們的血汗錢啊!永遠都不能飽餐一頓的我們,已經厭倦了在酋長管轄之下的悲慘生活了!”
“那麼,我是在和刁民對話了?”柯寒笑了笑,接着試探性地問道,“我們似乎有很多相同之處呢!有沒有想過,嘗試一下自治?”
“我們不過就是一羣靠玩小雜耍度日的平民,哪能有什麼自治能力了?”面對柯寒的詢問,“郎一疤”無奈地搖搖頭,道,“我們只求能夠安安穩穩地過好日子就行了!”
這時,水英紮好裝有蟒蛇的自制的網狀袋口,走過來,朝郎一疤喊道:“大伯,我們該回去了吧,既然,那個叫做阿齊得的已經死了,也沒什麼好追究的了。”
“那好吧,我們先行告辭了,好漢,哦,島主……”郎一疤跨前一步,朝柯寒拱了拱手,然後,又朝懷柔大師作揖道,“懷柔大師,歡迎您再來小李莊採藥啊,我們還有一盤棋沒有決出勝負呢,這心頭怪癢癢的!”
懷柔大師和柯寒對視一眼,然後笑了笑,欣然應允,表示,適當時機,再殺一盤。
柯寒則讓馬大帥和王三讓一起送送郎一疤,私下裡卻又不得不再佩服地瞅了一眼水英,戲謔地道:“小丫頭風頭正勁,竟然也能指使同宗伯父大人,想來定有什麼過人之處了?”
提到水英,郎一疤面露自豪之色,欣慰地道:“那是!”
柯寒看了一眼乾練的水英,進一步道:“剛剛你們過來,就不怕我們這裡有變嗎?你們就那麼有信心搞定一個暴徒?而且,是在一個土著部落,面對着一羣健壯的漢子,你們就沒有一點膽怯嗎?”
誰知,水英聽了柯寒的疑問後,爽朗地笑了,她抖了抖手中拎着的袋子,很Man的答道:“我們不知道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