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臺上的司儀喜氣洋洋的說着祝福詞,新郎的嘴都要笑的開叉了。
臺下的親朋好友吃着喝着,都是一副祥和的景象。
司儀繼續說道:“下面我們讓兩位新人親一個,預示今後的生活相親相愛!”
“好,親一個,親一個!”
“親一個,張翔快親新娘啊!”
新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貌美如花的新娘,試探了兩下突然親了上去。
“哦,好,親的好!”
臺下親朋好友是一陣歡呼,誰都沒看到新娘笑容一種透着一股哀傷,還有剛纔新郎親她的時候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臺上臺下都是歡樂祥和的氣氛,誰也不知道新娘的想法,更不知道來賓當中一個男人的想法。
“李越,怎麼眉頭緊皺的,今天可是喜兒大喜的日子啊。”一個頭發染成波浪卷的女人問道。
“嗨,我說王素芬你少說兩句。”一個胖子插嘴說道,然後舉起酒杯說:“讓我們祝喜兒新婚快樂。”
衆人也是舉起酒杯慶祝,李越一口喝下杯裡的酒,卻是沒有說話。
這時坐在一旁的胖子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寬慰道:“好了兄弟,我們知道你和喜兒的感情,可是咋們配不上她啊兄弟,看開點,前面還有廣袤無垠的森林等着你去征服。”
“是啊李越,看開點。”一個謝頂的中年人也勸道。
這時王素芬插嘴道:“我說句你不愛聽的,陳喜是我們學校校花,張翔家裡有權有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是一對,後來你去北京讀大學可不讓張翔趁機而入嗎?”
胖子皺着眉頭呵斥道:“我說素芬,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要說你也挑點李越愛聽的話說啊!”
王素芬癟了癟嘴不再說話。
這時他端起酒杯說:“大家誤會了,今天喜兒大喜日子我怎麼會想那些陳年往事,我只是在煩公司的事。”說完敬了大家一杯,一飲而盡。
一桌人誰也沒說話,大家都是高中同學,都知道李越和陳喜的事,兩人在高中的時候可是人人羨慕的情侶,現在卻一個在臺上結婚,一個在下面喝喜酒,幾人只好拿酒作陪,想要淡去這段事情。
這時胖子岔開話題說道:“我說李越,這幾年混的可以啊,都混到國外去了。”
王素芬也是對他的經歷好奇,問道:“對呀,快說說,這幾年在國外工作的怎麼樣?”
他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國外和國內一樣,都是那麼累,每天也有處理不完的事。”
“是嗎?”胖子卻突然笑道:“我可是聽說你在國外找了一個金髮碧眼的洋妞女朋友?”
“聽誰說的?”李越對這些傳言一笑置之。
胖子指着正在吃菜的地中海說道:“是周正這小子說的。”
周正一聽自己背鍋了,趕緊反駁道:“你丫又血口噴人了,你小子讀書的時候就喜歡亂傳八卦。”周正突然想起一件事笑着說道:“我跟你說,你當初去北京了不知道,陶陽這小子背後說你在北京被富婆包養了。”
一桌几個人除了他都想起了這事,是笑得前仰後合。
他聽後直接動手,在陶陽身上癢癢肉上抓着:“是嗎,你小子亂造我謠,看我不收拾你。”
陶陽直接求饒說:“我錯了,大哥放過我。”
經過這麼一鬧他的心情似乎好上幾分,再看臺上新郎新娘也已經不在了。
四處看了看原來是在給親朋好友敬酒。
陶陽這小子最壞,偷偷和幾個同學說道:“誒,哥兒幾個等會多灌張翔幾杯,這小子原來在學校囂張的很呢!”
幾人也是點頭同意,只有李越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可消停會兒吧,人家請你來吃喜酒你還把人家灌醉?”
“喲喲喲,放心我們不會灌喜兒的。”知道他是什麼心思,王素芬開口揶揄道。
“準備,他們過來了。”
周正的位置正對着他們,眼見這對新人就要走了過來,趕緊通知大家。
“快快快,酒杯倒滿!”陶陽招呼大家趕緊把酒倒滿。
他笑了笑也跟着把一杯三十多度的茅臺倒在了杯裡,等待着兩個人的到來。
張翔陳喜各自拿着酒杯走了過來,見新人來了,一桌人也都站了起來。
“各位同學好久不見,今天謝謝大家賞臉來喝我和喜兒的喜酒,這裡我敬大家一杯。”張翔喝的已經有些微醺,面色紅潤的說道,語氣也甚是客氣。
看到李越也端着酒杯站在那裡,陳喜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想到李越也在看她,當下四目相對,她趕緊收回目光害怕被別人看見。
一桌人輪流說着祝福的語,輪到李越時,他卻楞在了那裡。
張揚是知道李越原來和陳喜的關係的,不過這兩人快十年沒有聯繫,他也沒有多想。
陶陽拉了拉他的衣袖,他這纔回過神來,端起酒杯說道:“祝二位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衆人看的是心裡一陣嘆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翔笑道:“李越同學在外多年,好久沒有聯繫,等會吃完飯可得好好敘敘舊打打牌!”
陳喜也是面色尷尬的笑了笑,沒說什麼。
“那是一定。”他答道。
“那各位吃好喝好,我們先去招呼其他人了。”說完張翔帶着陳喜往其他桌走去。
“陶陽,不是說好的灌酒嗎,怎麼慫了?”周正嘲諷道。
陶陽面紅耳赤的爭論道:“你們不也是沒有動嗎?”
剛纔的陳喜和當年一樣漂亮,這麼十幾年過去了更多了幾分成熟韻味。這看的他是心如刀絞,卻又無可奈何。
王素芬問道:“李越,聽說你在國外搞什麼生物醫藥,賺錢嗎?”
“就是研究藥品的公司,沒什麼賺不賺錢的,勉強過日子。”提起自己的工作,他實在是沒什麼心情說,公司年年虧損不說,他這個CEO的工資都快發不上了。
陶陽只當他是謙虛,說:“你看你這就謙虛了吧!”
他這纔好奇,這幾位同學這幾年各自都在幹嘛,於是問道:“你們現在在做什麼?”
陶陽嘆了口氣說:“我高中畢業後就沒讀大學了,想着說在縣城裡開家燒烤店的,不過沒秘方開垮了,現在打打工混混日子,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活,難過啊!”
周正也是放下筷子說道:“我在一家廣告公司當文案,一天累死累活工資拿不到幾個。”然後指着自己的頭髮說:“你看,我才三十二頭髮都要掉光了。”
“我呢在家帶孩子唄,老公家裡有錢我每天逛逛街買買東西就行了。”王素芬日子過得似乎比較滋潤,面色看起來也不錯。
陶陽投來羨慕的眼神說:“我要是女的該多好。”
“切,你要是女的也嫁不了豪門。”周正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李越一臉惆悵說:“是啊,想當年我們在學校多好玩,現在卻成了這樣!”
這話勾起了大家的回憶,陶陽說:“那個時候我還是我們班籃球隊的前鋒,現在好久都沒摸過籃球了。”
周正也是懷念自己的一頭秀髮說:“是啊,原來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我要是知道現在這工作這麼操蛋肯定不選新聞傳播專業。”
“我其實想當舞蹈家,誰知道跳着跳着就跳到我老公牀上了。”王素芬也是一臉無奈,回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好了,大家也別傷感了,今天是喜兒大喜日子,我們高高興興的。”見大家興致不高,他趕緊活躍氣氛。
一頓飯是吃的百感交集,笑中帶淚。
下午大家都在包房打牌,尿意襲來的李越蓋起自己的牌,把陶陽拉着坐到自己位置上說:“你先幫我打一把,我去個廁所就回來。”
贏得正在興頭上的張翔說道:“快點回來哈!”
“好嘞。”
酒店就像個迷宮,進進出出的都是張翔陳喜的親友,找了幾個服務員才問清廁所在哪兒。
到了廁所,他拉開褲鏈舒爽的放水。
出了男廁所,他卻看到已經換了一身紅色喜慶秀禾服的陳喜,兩人意外相遇都楞在了原地。
好半天他才尷尬的說道:“恭喜啊。”
陳喜卻問道:“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陳喜,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終於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我只有一個問題,回答了我就放下了!”陳喜臉色平常,看不出憂喜。
“什麼問題?”
“爲什麼你大學畢業選擇去國外,而不是回來找我?”
聽到這個問題他悲從中來,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陳喜冷笑一聲說:“回答不上來嗎?”
“我是聽說你和張翔訂婚了,我纔沒敢打攪你!”他話說的很平靜。
的確,那個時候的他只是剛畢業的窮學生,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陳喜的父母看不上他,他們更喜歡在當地家裡有錢有勢的張翔。
深思熟慮後他決定放棄,或許陳喜嫁給張翔纔是最好的選擇,跟着自己永遠是沒有未來的。
陳喜身體顫抖了幾下,眼淚從眼角滑落說:“你就是爲了這個理由拋棄了我?”
“不是我拋棄了你,是你拋棄了我!”他吼了出來,這件事他認爲自己做的沒錯。
“可是你知不知道爲什麼這麼久了我們才結婚嗎?”陳喜帶着哭腔質問道。
他感覺自己像是錯過了什麼,不過一切都晚了,底氣不足的問道:“爲什麼?”
陳喜一巴掌煽在了他的臉上,哭着說:“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嗎,我多麼希望你回來找我,可是你呢,從大學畢業後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抽泣了兩聲繼續說道:“當我聽素芬說你去國外了,我還是沒有死心,盼望你可以回來帶我一起去,我會義無反顧的跟着你,可是你呢,你就是個膽小鬼。”
李越聽完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呆呆的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陳喜擦了擦眼淚說:“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等你,可是我又有幾個十年呢?”
自知理虧的他沒有說話,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但是木已成舟,他這輩子可能都會記住這個陰影。
發泄完了的陳喜洗了把臉,說:“我先回去了。”
兩個癡男怨女從此以後沒有任何關係,從踏出這一步後陳喜就已經是嫁爲人婦的女人,而李越還是那個李越,活在痛苦當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