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八章 士大夫們的報復
士大夫們的報復
蔣夫人宋美齡看着聖經,捧着咖啡。聽強霖講着他在山西發生的故事。
蔣夫人問:“你在山西說的很清楚了。他們告訴我了大致意思。閻主席也和我談了山西的想法,他在山西的政體方面是適當地變革。”
強霖說:“三姐,我不可能吧山西怎麼樣。我只是告訴他們,搞士大夫指導基層的政治,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們山西戰國時代的五個士大夫亂政,發展到三家臣分晉,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蔣夫人說:“閻錫山主席也是一個學者,但是他盡其所能的幫助山西的民生和工業開發。進一步的政體建設,他沒有肯定的思路。確實沒有兩全的辦法。”
強霖不太在意山西的政體具體路徑,那只有上帝知道。他自己不過是一個推手。
這時候馬尚德進來告訴強霖:“閻主席已經找到嫌疑犯就是張蔭梧,他的部下最近幾天運送一個大箱子出國軍營。現在這些部下都沒有回營。線索也就斷了。”
強霖沒有說什麼,這事情不好說。
蔣夫人也沒有說什麼。實際上閻錫山告訴了宋美齡他的主要計劃,宋美齡覺得還是不說爲好。
強霖送走了蔣夫人。這次蔣夫人走的是隴海線,目前是從靈寶到洛陽、鄭州,最後轉上京漢鐵路,一路上有軋道車開路,鐵甲車前後護衛,藍鐵皮車走中間。
這輛藍鐵皮車還是張學良繳獲吳佩孚的,現在作爲禮賓用車,送蔣夫人到武漢坐船回南京。這個藍皮車是開放式的佈局,可以站在後車廂的敞開陽臺,直接坐在後面。觀察外面的風景。民國早期孫中山當鐵路部長時候曾經坐着這輛車巡視中國鐵路,留下很多歷史照片。
強霖覺得不同的就是,這個車體的窗戶大,上端是半圓形、也就是拱形、視野很好。當然車廂整體牢固性不好。藍鐵皮也僅僅是外面包皮,內襯木頭。
蔣夫人臨走的時候說:“我只是來現場看看,大部分的工作,將是移民的安置問題,有尊嚴的安置難民,不是我們中國的傳統。工作量很大,可用的人又少。”
強霖很是理解夫人的意思。這個安排過程,一定是需要大量的人力來組織,尤其是生活安定下來,肯定是要徹底的改造一番。強霖認爲民國還是有這個基礎的,上百年的宗教力量,還有忠義的國民教育,慈善沒有問題,尊嚴纔是問題。
大家送走夫人,強霖開始安排西北之行。
強霖對尚未離開的警衛參謀劉子丹說:“現在確認是晉軍提供軍火,挑撥西北刀客體系的土匪,替楊虎臣刀客復仇。士大夫和刀客,始終是一體的。所以,我會直接奔西北外圍,走陝北河西地區進入嘉峪關,你找一些有理想的紅黨當地人作爲引路人,謝子長就不錯。但聽說與你有分歧?”
劉子丹說:“我對謝先生還是尊敬的。他看不上我拉桿子過程中的與刀客稱兄道弟;他總是教育那些舊軍官和刀客;我則放任他們按照忠義舊道德行事。這是可行的。謝子長的那一套就是自尋死路,他明白,但是他寧可死,也要堅持理想!並且認爲,只有敢於犧牲,才能喚醒民衆和刀客。”
強霖說:“我不能做出裁判的。但是謝子長的作風我更爲欣賞,他是反對士大夫和刀客的,他不想用他們的作風,反對他們。這從邏輯次序上說,是對的。”
劉子丹說:“當初清澗起義,我和唐澍也是一樣的革命理想。我們趕走了李子洲等舊軍官的紅黨,掌握了部隊。打起紅旗,猛打猛衝,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隊伍就被打散了。從此我就琢磨李子洲的方法,和謝子長有了衝突。謝子長也是和我們一個辦法,打起紅旗,教育士兵,按照共-產主義理想,不拿羣衆任何東西,羣衆是我們的父母。但很快就被人清剿了。”
強霖說:“所以你就採用黃河中游的陳勝、吳廣的辦法?與刀客合作,大家合作,互相支持,各自佔領地盤?”
劉子丹說:“這是唯一能成事的辦法。按照謝子長的做法,斷送了我們的大部分理想的革命者,還有辛苦培養的學生。”
強霖說:“共-產主義是一種理想,他與佛教、基督教的理想有類似之處,就是救苦救難。但是佛教、基督教都提倡寬容,原諒富人的自私和麻木,也原諒窮人的愚昧和懶惰。共-產主義也沒有反對寬容,只是不允許剝削也就是了,沒有必要清洗刀客和排斥士大夫。”
劉子丹連連贊同。但是,強霖批評道:“但是你們是傳教的要盡職,你們自己不能按照士大夫和刀客的準則做事。列寧主義、托洛茨基主義、斯大林主義都不寬容。托洛茨基與斯大林的爭論,主要在自己內部的民主制度的制約上,而不是對外部反對者的仁慈上。”
劉子丹不太懂。趙雅苑說:“謝子長是對的。死了也能有教育意義。成功不在於你奪取了政權,在於你讓民衆明白,有很多好人再努力。就和基督教的聖徒一樣,他們像神聖的羔羊一樣被清官和愚民虐待和砍頭,但是無怨無悔也無恨。”
劉子丹搖頭說:“我不怕犧牲,可是犧牲的都是好人,都是理想主義者。那留下的,都是更愚昧的了。”
趙雅苑說:“你們比較呆笨的地方就在這裡。你所謂的階級,只是一個生活過程中的現象而已,但你神話了無產階級,妖魔化了地主資本家。你個人,雖然還是不錯的,但也是有這個問題。”
強霖讓趙雅苑簡明扼要地說。趙雅苑不滿強霖打斷她,但是也沒有發作。
她繼續教訓劉子丹:“你的犧牲,在於喚起大衆,喚醒地主資產階級的良心,喊醒無產階級的獨立自主的覺悟。但你看看你們,非要你們自己掌權?別人掌權就不是慈善的政府麼?別人就不會變麼,地主永遠是地主麼?你的犧牲不是要掌權,是要地主和農民們明白道理。讓人明白道理,是宗教的重要意義;共-產主義不是讓你們掌權,是讓大家建設美好社會。你那就是士大夫的思想。雖然我不認爲你們能夠讓人們接受,但至少做事的邏輯,還是要對。”
劉子丹說:“革命的政策,都是上面定的。我只是執行者,思考執行革命成功的路徑。還沒有想過太多的理論問題。好了,你以後再給我上課。我們現在先聽黨代表的。”
強霖笑到:“小丫頭現在理論和精力過剩,就是幹活的能力還不足。你們要好好配合,留在秦川,陝西的中心之地西安。以後再到陝北和陝南巡視一番。陝南那裡紅黨,聽說與少奇同志的川中聯絡的很多?”
不理會趙雅苑的不滿,劉子丹對強霖說:“你在北京解決了楊虎臣,川東軍閥主動撤出軍隊給紅軍駐防,但是政權還是要談判。爲這事,饒漱石同志和少奇同志是有衝突的,我們紅軍內部知道一些,感覺他們說的都有道理。”
強霖說:“你怎麼看他們的爭論,我知道饒先生是理論家,少奇同志也是理論家,但問題是,哪種理論纔是合適的。”
劉子丹說:“這裡面的問題是,饒先生是大知識分子,看的遠,理論也深刻。少奇同志務實,看的是眼前。”
左娜還知道一些,但趙雅苑完全不清楚,就問劉子丹說:“他們爭論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