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玄天正在書房看書。
七七鬼鬼祟祟從身後逼近,一把將他抱住,看他在讀什麼書,還頑皮地在他耳邊呵氣,還想呵他癢癢。
他卻紋絲不動,轉身將她穩穩地撈進懷裡,目光深深:
“又想捉弄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書上說,男子怕癢癢,就會很疼很疼自己的夫人,我就想看看你是怎麼一個反應?”
她一臉無辜,輕輕一嘆:“結果你竟毫無反應。”
所以,這輩子,只有她怕他的份了,是不是?
“我是石頭做的,不怕癢,沒反應不是很正常嗎?”
這回答,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但,不對啊!
她的心,忽然就咯噔了一下:“我呵你,你不覺得癢癢,要是受傷了,傷口滋滋滋地冒血,你能感覺得到疼嗎?”
“沒感覺。但傷得嚴重的話,肉身會一點一點變得虛弱起來。”
這是大實話。
她皺起了眉頭:“所以,我親你,你也沒感覺的是不是?”
他沒回答,只是直直地盯着,想弄明白她在困擾什麼,半晌才道:“說重點。你想知道什麼?”
“你的真身就是一塊石頭對不對?”
“嗯。”
“石頭是沒感情的,所以,你命中無姻緣,而你娶我,從來不是因爲因爲喜歡是嗎?”
她終於問出了她深藏於心的疑惑。
兩情相悅的夫妻才能幸福美滿,她喜歡他,那是不用置疑的,但是他的心思,她猜不出來。
這麼些日子,從來是她主動親近他,而他待她,並不如何如何熱情,這種反應,總讓她覺得,他娶她,就是因爲她懷孕了,而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神明,必須擔起這份責任。
玄天一手撫她腰,一手撫她肚子,心下暗暗一嘆,自己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她怎還在問這種傻問題?
“我……”
他想說,不是這樣的,但卻被截斷了後話:
“算了算了,你別說了。萬一你說出來的話不中聽,只會傷我心。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這塊石頭說話是很直的,她怕受傷,很慫地選擇當了縮頭烏龜:
“玄天,現在外頭肯定鬧翻天了吧!我們躲在這裡要躲到何時?天下之大,沒有主神找不到的地方,我們不理他們,能逃過一劫嗎?”
擺面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他們的的確確違反了神規,還準備生下一個神胎。
再加上,玄天把魔族的萬魔塔給毀了,魔族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在這種情況下,天下怕是要大亂了。
最近,她一直沉浸在新婚的各種幸福當中,不敢提到這件事。就怕眼前的幸福,會轉瞬即逝。
玄天把剛剛要回答的答案咽一了,轉而淡淡回答道:“我那天救你的時候,在魔族扔了幾顆弒魔花的種子。如今,它正以驚人的速度在魔界瘋長,在沒把這種花清除乾淨之前,魔族根本沒空找神族麻煩。”
弒魔花?
那是上古時期留下的一種神花,專爲弒魔而生,是魔族最最忌憚的東西,後來在一場大戰當中,被魔聖給燒燬了,其種子早就絕跡了。
這個事,她在書上看到過。
“你哪來這種東西的?”
她驚訝極了
“就在他們的萬魔塔中。最後幾顆種子被困在一顆魔聖元丹內。我意外發現的。順手牽羊取出來,扔在了他們地盤上。”
所以,真要查起來,也怪不到他頭上。
種子是他們魔族內部一位想毀掉魔族的魔留下的。長存於魔聖元丹那麼多年,他們肯定知道這事。
但他們沒辦法把那魔丹毀掉,取種子而將其燒燬——只因爲那魔丹和萬魔塔休慼相關。他們不敢毀萬魔塔,這種子就只能留在塔中。
所幸塔中沒有生長的環境,也算是安全的,如此這般,它才被保存了幾萬年。
直到如今,它再落土發芽。
七七覺得自己對玄天的仰望,越發更上一層樓了:“司戰之神果然就司戰之神,什麼都想到了。我對你的崇拜,就像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已。”
“行了,別拍馬屁了。”
捏了捏她的鼻子,他又撫了撫她的肚子,說道:
“你這肚子,本來可能還需要一些日子,但經過魔氣的催化,可能會提前臨盆。這段日子裡,你就安心好好待產。外頭的事,你別瞎想了知道嗎?”
這句安慰的話,卻並不能帶給她以安全感:“可你能怎麼處理?我們總歸是壞了天規,現在又成了親。主神肯定會降罪我們?”
她的話裡,不由自主就露出了擔憂之色。
這個問題,之前,她已經問過了,但他沒回答。
這一次呢?
他會怎麼回答?
結果,他摸摸她的頭,說道:“沒事的,天無絕人之路。”
唉,還是不說怎麼處理。
七七不覺暗暗皺眉,感覺在玄天眼裡,自己只是一個小孩,根本不能幫他分擔什麼事,他也沒想過要讓她來分擔,似乎,身爲受世人敬仰的神明,他就該大包大攬,可是她卻想做那個可以和他一起面對風雨的伴侶。
也是,她是玄天煉製出來的,樣樣都不如他,本事也差他太多,根本就不能和他並肩戰鬥。
在他眼裡,自己是不是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越是這麼想,她心情越是糾結,沒有鬧他,而是站了起來:“哦,知道了,我回房休息了。你忙吧!”
玄天明顯覺得她好像生氣了,但沒表現出來,而他則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她怎麼了。
這一整天,她都鬱鬱寡歡。
玄天給她做了好吃的,她也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沒吃幾口,就回了房。
玄天嚐了一口自己做的美味佳餚。
味道和以前一樣啊,爲什麼她突然就沒胃口了?
他跟着回到了房間,看到這丫頭拿着一卷書,躺靠在那裡,看上去像是在看書,實則呢,思緒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沒一會兒,她閉上眼,悶悶睡了過去。
他悄悄上去,坐到牀沿上,探其額頭,看其脈象,沒生病。
這時,七七已經醒了,盯着他,悶悶的,也不說話。
“說,爲什麼事不高興?”
他柔聲問她。
現在的她,牽動着他的喜怒哀樂,他希望看到她每天滿面春風的,她一不高興,他就會渾身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