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雨有漸小的趨勢,視野也漸漸開闊。
沈茗站在屋檐下,手裡捧着一杯泡得熱熱的茶,和茶園的管事聊着今年的收成。
從和他聊天中得知,這片莊園原先是歸吳哥管,後來這片區域劃分到吳哥他小叔手裡,打那之後,莊園的老闆不在明面的地方,就換了個人,這幾年的收成一直不見好,茶園裡的人走了一大片。
現在換了個新老闆來接手,管事不懂這上面的彎彎繞繞,他只管管園子,所以對沈茗也沒有什麼敵對的意思。
事情反正她大概是聽明白了,看來這個莊園的前老闆和現老闆,兩人雖然是親戚,卻不是可以互相借利的關係。
怪不得容兆南去盤這個園子會這麼容易。
沈茗喝着熱茶,穿着管事不知道從哪給她找來的厚大衣,整個人穿得又腫又土,可這股熱意總算讓她全身都舒坦了。
就等雨停了,她準備下到園子裡面再去看看。
站在屋檐下沒一會兒的功夫,突然,院子外面急吼吼有人跑進來,來和管事傳話。
“成管事,大批的人上山了,還有警局的人!”
管事嚇了一跳。
他管這個園子這麼多年,打打鬧鬧過來搶地的情況有過,可唯獨沒有正兒八經的警察鬧上門過。
聽到這話,嚇的腦門都出了一堆細汗,當即看向站在他身邊的沈茗。
“沈總,警局的人,是您喊來的嗎。”
沈茗蹙眉。
猜測,難不成是昨晚請她去喝茶的那個“吳哥”又過來找事了?
放下手裡的茶杯,“走,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
管事身邊的人給她遞了把傘,撐着這把大黑傘,沈茗穿着一身軍綠色的大衣就走出了院子。
到這時,雨似乎快停了,稀拉拉的,還下着幾滴。
山上的氣候冷,迎面,就有嘩啦啦的冷風吹得臉都疼。
沈茗站在院子外面,看見那一大幫人都從車上下來了。
場面略爲震撼。
雖然也琢磨不明白這鬧的是哪一齣,卻定了心看着,畢竟是當局的人上山,不至於做些暗地裡的事情。
只要話能敞開了講,那她就沒什麼好怕的。
管事卻慌的很,叫他的助理去叫了好多人。
一眨眼的功夫,搞得就好像要打架似的,院子門口也站了不少人,都是壯漢。
看來這片園子,沒少經歷這種事。
沈茗一個女人,就站在最前排,管家還勸說她。
“沈總,您要不先進院子。”
沈茗搖頭,“多大點事,我有什麼好怕的,要是怕的話,又何必做這門生意,我還要指望着這塊地給我掙大錢呢。”
一句話把管事說的心情放鬆了些。
沈茗就站在門口等,看見往這邊走來的人越來越近。
山裡氣候陰寒,短短的距離,看人都還像隔着一層霧。
直到人走近。
沈茗這才半驚半愣的,笑了。
容兆南鬧什麼呢,上個山而已,整這麼大陣仗。
還硬是把車都開上來了。
鬆了一口氣,對成管事擺了擺手。
“駭,沒事,是我愛人。”
愛人?
成管事看她面容放鬆,這才徹底歇了一口氣。
帶着山霧走來,天上還飄着雨,容兆南只穿了件單薄的西裝外套,他身邊,有不下四個牽着警犬的警務人員,就連卓航,也緊緊跟在他身邊。
容兆南走路的速度越來越快,走近了,她纔看見,他那面上,好像有點沉重。
沒多想。
就覺得他怎麼連把傘都不打,這雨還沒徹底停呢。
好不容易等人走近了,她正要說話,臉上帶着笑。
“容兆南,你搞什麼呢——”
容兆南連着人帶着她手裡拿着的傘,忽然,一把就抱住了她。
抱的特別緊。
緊到有那麼一瞬間,讓她覺得,他好像特別地珍惜她。
想說的話都被他這個擁抱給憋了回去。
容兆南將她抱在懷裡,手摸着她的腦袋,呼吸微顫。
這個傻子,她怎麼會知道,他找她找的都快瘋了。
她倒好,穿得跟個熊一樣,舉着把傘,好不愜意地就在山頂上待着。
抱了足足有兩分多鐘。
沈茗從他的喘氣和動作中大概猜到了,他搞這麼大陣仗,好像是來找她的。
不敢打擾他。
怕他一開口肯定要罵他。 шωш ⊙ttκд n ⊙¢Ο
大少很少這樣情緒外露,連呼吸都喘不勻。
他這個樣子,像是急壞了。
這麼多人都在看戲的樣子,他半天不鬆手,最終沒辦法,她只能輕輕地提醒了一下他。
“我們家乖寶貝容先生,先鬆開好不好,這裡風好大,我臉被風吹得都有點疼了。”
他這才鬆手。
將她從懷裡放出來。
這時候,才能看見彼此的神情。
有時候,好像什麼都不用說,她就已經從他的眼神裡看見了他想說的所有話。
頓時。
心有些觸動。
容兆南他,真的擔心她成這個樣子了嗎。
囁嚅着嘴脣,半天沒說出話。
還是他先開了口。
極其沙啞的嗓音,卻不是批評,很溫柔很溫柔的聲音。
帶着慎重和沉致。
“下次一個人出門,來這種地方,記得帶保鏢聽見了沒有。”
霎時,她望着他這張臉。
從他眼裡看出了滿滿的後怕,鼻子都快酸了,也有可能是被風吹的。
重重地點了下頭。
“嗯,好,都聽你的。”
人找到了,警局的人便也散了,沈茗把人領進院子裡,摸着他的手,發現他的手,還有臉都涼的不行。
這麼冷的天,他就穿成這樣。
眼睛紅了一圈。
脫下身上的大衣就想往他身上蓋,一邊蓋,一邊罵。
“容兆南,你今天怎麼這麼傻,我不過上山查看下園子的情況,你就急成這樣,趕緊把衣服給我穿好,你看你的手,都快凍紫了。”
真是把她心疼壞了。
嘴裡在罵,他也漸漸緩過了那種難以言說的複雜心緒,將她硬要塞過來的大衣攔住,還是給她罩在了她那單薄的身上。
手摸着她的腰,被罩在大衣裡面,將人抱着放在自己腿上,定着眼看着她。
開始算這筆賬了。
眼神立馬變兇了起來。
“你倒是好意思說,是不是?”陰狠狠的語氣。
把他領進的是一個單獨的房間,屋子裡開着暖氣,果然他人一開始舒服起來了,就開始變壞了。
哪裡還像剛剛在院子門口時的樣子。
嚇的她想趕緊逃離他,才從他腿上起身,就被他牢牢固住腰身,動也不能動。
“茗茗,你說你這麼不聽話,我該怎麼懲罰你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