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師履歷很好的,別亂說,雖說葛教授這人有點不正經,但你也看到了,沈老師說話做事,不像是那種隨便的人,她挺懂這些知識的。”
“不管怎麼說,這些也不是我們能管的,就是不知道沈老師來了之後,江老師會怎麼安排,這個項目,之前可一直是江老師負責的。”
“江老師得罪了葛教授,再想回所裡,怕是很難了。”
“哎,別說,這沈老師,長得是真的滿漂亮吼,不知道用的什麼化妝品,皮膚好的不得了。”
吱嘎。
沈茗把衛生間的門推開了,走了出來。
看着這兩位說她閒話的老師。
兩人都愣住了。
沈茗到池子邊洗了個手。
擡起頭來時,面上的笑意淺淺淡淡。
“衛生間就是這樣,說閒話總是能被聽到,不好意思啊,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不是有心的。”
兩位老師,面容僵硬。
說不出來的尷尬,互相對望了一眼。
“沈老師,你別介意,我們……”
沈茗搖搖頭。
抽出一張紙來擦手,面帶微笑。
“沒事,”低頭耐心擦着手上的水漬,再擡起頭時,從鏡子中能看見兩位老師窘迫的面容,“對了,你們剛剛說的江老師,是江添江老師嗎。”
聚餐結束。
葛教授也沒料到沈茗酒量這麼好。
從餐廳出來,一行人站在門口等車,他那隻手忽然就搭在了她肩膀上。
“想不到你是個練家子,沈老師,晚上怎麼回去,我叫的車到了,先送你回去。”
葛教授相貌斯文,手搭在她肩膀上,身邊人都瞧見了,卻沒一個來勸的。
沈茗避開了他的手臂,對他道。
“家裡有人來接,嗯,這就走了,明天校內見。”
衆人紛紛跟她招手,她往馬路那邊走,走了小十米,回過頭來,站在原地,目送這些人離去。
喝了一晚上的酒,腦袋微微作疼,精神卻十分清醒。
包裡的手機嗡嗡作響,多半是卓航打來的。
拿起手機一看。
容兆南打來的。
電話接通,那頭說起話。
“轉過身來。”
沈茗向右轉了個身,對面空蕩蕩一片,只有酒館亮着招牌。
“反了。”
沈茗挪着兩隻腳,猛的一個回頭。
隔着一條馬路,車水馬龍,那邊的梧桐樹底下,停了一輛車。
樹上的燈閃着五彩的光。
瞧見那人穿着件白色的襯衫,靠在車身上,正在同她打電話。
悄然欣喜。
世界都變得明亮。
已經有一個星期沒見,他風塵僕僕的回來,竟然想着來接她。
收了手機,腳下的腳步比正常行走快了幾個腳程,沒等紅綠燈停下,穿過車位的間隙,匆忙走向了他。
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人親自來接她。
身邊一個助理也沒有。
掂了掂手裡的包,往車座裡看了一眼。
沒人。
小動作被他發現。
嗓音被水侵染過一般,追着她的視線問。
“看什麼。”
她如實答。
“看車裡有沒有藏小姑娘。”
他好看的眸子,顯見的暗了一半。
之所以下車。
“剛剛和你勾肩搭背的那老頭是誰,你媽朋友。”
才幾天沒見,只覺得他說話損的不得了。
還難聽。
嘴角卻帶了笑。
“那是我們院的葛教授,什麼我媽朋友,人家比你才大不了幾歲。”
她還真是有能耐,和蘇家鬧了個驚天動地,和她們家那位手腕強硬的幾十年當家人撕破了臉,消息傳的到處都是。
便是連他們家小老太太,坐在家裡,也在談她的事。
轉眼,她倒是過得自在。
還到學校找了個職位混着,說的好聽點,往後,他還要稱她一聲老師纔是。
“你們蘇家是花了多少錢,纔給你買了這麼個好差事,不教書育人,大晚上,跑出來陪酒?”
剛剛的欣喜都是假的,從馬路那邊急匆匆地穿過來,想見他的心情也是假的。
錯覺,錯覺。
他這張嘴,真不值得。
“算了,辛苦你跑一趟來接我,我還是叫個代駕吧。”
說着,拎着包真的轉身想走,被他拽住。
拽住了她的包,
從手裡拽了下來,將她整個人也拽了回來。
她立在原地,小白眼瞪着他。
這樣的眼神,配上這麼一張嬌豔的臉。
還滿身酒氣。
活生生讓他發笑,怎麼也止不住。
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牽起她的手。
“鬧什麼脾氣,上車,帶你去個好地方。”
她這才收回白眼。
覺得被他牽起的手,手心裡暖暖的。
“我還不知道你嗎,去哪,我可不去銅鑼港。”
銅鑼港,是蘇瑜言和他那間住宅的住址。
容兆南開着車離去。
熱鬧的場地,來往的人源源不斷。
中餐廳門口,蘇瑜言的助理以爲自己看錯了。
他們家老總還在跟身邊人侃侃而談。
談話結束,他過來小聲回話。
“蘇總,我剛剛看見了容總的車。”
容兆南。
蘇瑜言眸色晦暗。
助理又道。
“還看見了……大小姐,不知道有沒有看錯,隔得遠,看身形很像大小姐,容總牽着她的手,爲她開車門。”
“沈茗?”
聽出了助理話裡的意思,
蘇瑜言回味一瞬,神色驟變,面容瞬間漆黑。
回去的路上,沈茗正在容兆南的車裡找首好聽的歌放。
說起他這輛車。
性能比她的車好,看着還低調,誇了兩句,手機響了。
蘇瑜言打來的。
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接。
看了眼身旁的容兆南,看見他開車認真。
獨自思索了兩秒,還是接起了電話。
“有什麼事,你一天要打幾次電話,下午纔跟你通的電話。”
這人一天要跟她通好幾次電話。
每回打電話來,不是跟她說,家裡今天哪個客人來了,便是哪個親戚最近要辦宴席。
可這回,蘇瑜言並沒有拿這些無聊的藉口來煩她。
而是問。
“小莫剛剛看見,你上了容兆南的車,隔得遠,看不太清,是他看錯了嗎。”
她驚了一大跳。
小莫是他助理。
蘇瑜言這樣說話,無異於是在給她遞臺階下。
助理到底有沒有真的看見,她也不敢保證。
心臟跳得有點厲害。
和容兆南這段關係,她自問坦坦蕩蕩,什麼都不懼,可如果,眼前追問她的人是蘇瑜言。
“小莫看錯了,容兆南的新女友,我前段時間也看見過,和我長得特別像,尤其是身材,聽說好像還是個跳芭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