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琴冷聲道：“楊老師，大家都知道你對學生好，但是你也不能是非不分。她拿到題後找厲害的人做出答案，然後自己把答案背下來，這還有什麼好爭辯的？”
“可……可我這些題昨晚纔出好啊，今天一大早就被高二的學生拿去複印，她哪有時間找人做答案？”
“這我可不管，你剛剛也說了那些物理題是競賽題，就連許薇也只做上來一半的題，你說林凌不是作弊是什麼？！”
楊老師急得團團轉，他嘴笨說不清楚，可是他比誰都清楚，他出的題不是看了答案就能明白的，更何況林凌這孩子雖然成績不好，但也是個尊重老師的，他不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
楊老師皺眉看向林凌，“林凌，你跟我說實話，這些題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是。”林凌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
“呵呵！”馮琴冷笑着打斷楊老師，“我還是第一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當着這麼多的老師面，你也敢撒謊！等校長來，你看他信不信。”
楊老師不贊同地皺眉，卻沒有再說什麼。
沒過多久，校長急匆匆趕到。
“怎麼回事？”
馮琴第一個開口：“校長，我們班有同學在這次考試當中作弊，雖然是我手底下的學生，但是我絕對不會徇私，該怎麼處理您決定吧。”
“作弊？”
校長掃視一週，最後看向林凌，“叫什麼名字？”
“林凌。”
校長看起來只有四十多歲，身材矮小，穿着西裝，啤酒肚幾乎要掙開釦子。
此時，他正一臉嚴肅地看着林凌，“新陽對於作弊的學生一向是零容忍，把你家長叫來談談退學的事吧。”
“校長！這種作弊偷試卷的學生，難道不是應該開除嗎？怎麼只是退學？”馮琴不停地衝校長使眼色。
“什麼？偷試卷？”
“是啊，楊老師這次出的物理題都是競賽題，結果她全部答對了，不是偷了試卷提前請人做出答案是什麼？她上次考試可是零分，一個星期就能有這麼大的進步，誰信啊？”
林凌似笑非笑，“萬一我是個天才呢。”
楊老師也附和道：“校長，說不定真有這個可能啊，我剛剛已經跟馮老師說過了。我這套試卷昨晚纔出完，而且難度很大。如果是不會做的，看了答案也是不會。而且林凌的一些解題思路連我都沒想到，她不可能作弊啊！”
馮琴不服氣，“那你怎麼解釋她之前考零分？”
“馮老師啊，現在的孩子都叛逆。你看林凌之前化妝化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現在不變成了個乾乾淨淨的小姑娘。說不定她之前就是故意不學習呢，現在想學好，咱們當老師的不能打壓學生的積極性啊。”
馮琴冷哼一聲，“一個在校外被男人包養，校內不學無術偷東西欺負同學的學生，我不信她能變多好。”
“哎，這……”楊老師推了推眼鏡，乾脆把林凌拉到校長跟前，“林凌你自己說，你到底有沒有作弊？”
“我沒有。”林凌目光坦誠，直視着校長的眼睛，“我沒有作弊，如果要驗證，我可以現在重新考試，但是我絕不接受來自任何人的污衊，否則……我將會重新考慮要不要待在新陽。”
馮琴笑出了聲，“簡直是大言不慚！你以爲你是誰，學校不是你家，做錯了事還如此囂張！校長，這種學生絕對不能再留了，我們班的學生已經因爲她成績下降，留着她遲早是個禍害。”
“等等。”校長審視着林凌，“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名字？”
“林凌。”
林凌皺了皺眉，她的名字有什麼奇怪的嗎？
“林凌……有點耳熟。”校長低聲嘀咕了兩句。
這時，馮琴走到校長身旁，低聲道：“校長，你還在猶豫什麼？這學生家裡窮，成績又不好，留着她沒什麼好處。而且她在外面被人包養，到時候東窗事發，說不定還會連累我們新陽的名譽啊。”
“真的？”
“是啊，她家窮得連補課費都交不上，每次我說補課她都拒絕。要我說，進新陽說不定就已經掏空他們家家底了。”
本來想秉公處理的校長聽馮琴這麼一說，頓時猶豫了。
新陽的師資力量強大，但是同時收費也很高，成績好的自然是正常收費，但是成績不好的要想享受新陽的待遇，則每年都要繳納十萬以上的學費。
而有的家長，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愛學習，就會多交一部分錢，只要求學校將孩子惹的事壓下來，不要鬧大。等到高中畢業，他們各家就會將孩子送去留學，在那之前只要不出事，錢就是學校的。
因此，新陽的學生，要麼是成績好的，要麼成績差的但是也從來不會被開除。
而林凌……
校長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既然是作弊，那就開除吧。學費我會全數退給你，跟我去趟辦公室。”
楊老師激動得眼鏡都歪了，“校長，不能這樣啊，這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怎麼可以就貿貿然開除呢？”
“老楊啊，你剛剛也聽到馮老師的話了，這學生實在是不服管教，你是任課老師，沒有馮老師這個班主任那麼瞭解學生，你還是歇着吧。這件事情你別管了。”
“這……”
楊老師急得團團轉，“林凌，你倒是說句話啊，現在是關乎你的前途問題，你這孩子怎麼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楊老師，你不可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楊老師頓時臉色複雜，重重地嘆了口氣。
看着林凌和校長離開的背影，馮琴心中一片舒坦，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十班。
馮琴喜氣洋洋地站在講臺上，指了指林凌的位置，“班長有時間把桌子撤了。”
“什麼意思？我彷彿聞到了八卦的氣息。”
“老師，林凌是不來了嗎？”
雖然裝作不在意，但是馮琴紅光滿面地樣子還是出賣了她。
“林凌被開除了，以後新陽沒有這個學生，你們不用問她了。”
班長去搬林凌的桌子，卻被呂涵一腳踹翻。
一向睡不醒的女孩兒此時面容冷俏，劉海下的雙瞳帶着怒氣，“我看誰敢動？”
“呂涵！你要造反嗎？”馮琴怒吼。
“造反又怎麼樣？你敢開除林凌，敢開除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