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未遂,預示着國舅爺所代表的勢力即將垮臺,皇上和景王迅速掌握了朝中大權,把他們的勢力連根拔起。
至於太后的族人,斬首的斬首,發配的發配,除了太后安然無恙之外,就連麗妃也被貶爲庶人。
據說麗妃被貶爲庶人的時候,一時間接受不了,性情大變,非要吵着見她的皇上表哥不可,守宮門的侍衛連通知皇上一聲都沒有,直接給轟了出去,皇上日理萬機,那是個庶人想見就能見的。
叛亂過去三四天了,程玉便找個時間向皇上提出搬出去住。
皇上聽了,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神情慌亂地說,“搬出去?爲什麼啊?要是那裡住的不舒服,我可以讓人改的。”
“怎麼改?把皇宮改爲民居?”樑午反問。
“民居?”皇上有些沒聽明白。
程玉忙解釋道,“我們想在京城找套房子居住,這樣出入也能方便些。”
“我可以交代宮城侍衛,以後沒人敢攔你們,你們想怎麼出入就怎麼出入。”皇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們,住在宮裡,雖然不會時時見面,但還能知道他們的動向,住在宮外,可就難了,估計連他們什麼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
“我們一家人住在皇宮終究不是個事。”程玉不敢去看皇上失落的表情。
樑午這時在旁邊狠咳了聲,看着她,一邊的眉毛朝上掀了掀,程玉想裝作沒看到,可那人,見她沒反應,就拿腳在她小腿上踢了下。
程玉瞪了那人一眼,身子朝旁邊移了移,乾咳了聲,只得對皇上吞吞吐吐地說,“那,那個玉妃的頭銜……能不能……”
“程玉是想說取消妃位嗎?”皇上很快了解程玉想表達什麼。
程玉乾笑了聲,“本來就是假的,剛好撥亂反正。”
“既然都是假的了,又何來撥亂反正?”皇上似有若無地掃了樑午一眼,顯然已是猜到他的意思。
樑午忍不住開口了,“我說你怎麼回事?佔便宜沒完了是吧?我樑午的媳婦,出出進進頂着你家妃子的名號算怎麼回事?趕緊撤了,否則,我幫着國舅爺和無涯倒過來打你啊。”
“這話你都能說的出來?你心裡還有是非原則嗎?”走進來的景王,剛好聽到這話,差點沒氣岔氣。
“是非沒有,我的原則一向是我樂意還是不樂意。”樑午冷笑了聲。
“你……”景王堵的說不出話來。
“沒有封妃禮,本就做不得數,我若昭告天下,反而有多此一舉之嫌。”皇上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就這樣不管了?”樑午額頭的青筋跳動了下。
“我可以讓景王跟那些大臣私下閒聊的時候說說這事。”皇上說完看向景王。
景王不情願地應了聲,“我會去說的。”
樑午雖然覺得皇上說的在理,可還是不甘心,“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皇上心虛地移開了視線,看着手中的茶盞,“還有一點就是說玉妃在叛亂中不幸喪生了,不過,我覺得這太不吉利了。”
樑午最不喜的就是這個死字,煩躁地擺了下手,“算了,算了,回去,收拾東西,出宮。”
皇上跟在後面緊追了幾步,“不走不行嗎?”語氣裡透着哀求。
“不行。”程玉還沒回話,樑午就生硬地拒絕了。
“你們要走?那天神呢?”景王忙問。
“他若是願意留下,我們也沒意見。”樑午回頭衝他笑了笑。
“你這不廢話嗎?”景王頓時想罵娘。
小和尚若是願意留下,他還會多次一問嗎?
雖說小和尚在那個塔裡了待了上千年,可對他們並沒什麼歸宿感,相反,來到這裡不到半年的程玉一家,反倒讓他有些許的歸宿感。
見挽留不住,皇上和景王都說要給他們找房子,不過樑午沒讓,說是他有落腳地。
“你那來的落腳地?你不是到了京城就混進宮,再也沒出去過嗎?”出了宮後,一路上,程玉就一直好奇這個問題,“你若是不願意住他們提供的房子,我們租或者買都行。”只要空間能打開,他們就不會愁吃穿,她認爲他所謂的落腳地估計就是個藉口。
“有現成的地方住,幹嘛要費那麻煩。”
馬車在一處普通住宅前停了下來,面前是一處不大的三進院子,“也知道我們落腳的地方了,可以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子了。”樑午衝趕馬車的人說。
馬車離開後,樑午要上前去敲門。
“你還真要敲啊?你真的認識裡面的人?”程玉牽着兩個昏昏欲睡的孩子問。
樑午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擡起手就敲。
“誰啊?來了。”有腳步聲在院子裡響起。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門枝椏一聲被從裡面打開了,露出一箇中年男人的身影,大概有四十五六歲的樣子,國字臉,中等身高,正疑惑地往外看,等看到樑午時,頓時激動不已。
“恩公?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你一直沒找來,我還以爲你出了事呢,正擔心呢,現在的京城正是多事之秋,說什麼國舅爺叛亂了,抓了好多人,也殺了好多人,看到你沒事就好,對了,你找到你妻子了嗎?”
恩公?程玉沒想到,樑午還真認識這家人。
“找到了,我身旁的就是。”樑午對程玉說,“這是馬叔,是我來京城的路上認識的,咱們估計要在馬叔的府上叨擾一段時間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說什麼叨擾,我和我兒子的命可都是恩公救的,若不是恩公出手,我和我兒子早被劫匪打死了,快請進,快請進,夫人,快出來招呼客人,恩公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