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辰跟着喬曄先後走出了宴會大廳,不管其他人心中如何的思量,至少想看明軒笑話的人,可以歇歇了。
良辰跟在喬曄身後,看着喬曄的大長腿有點兒着迷:朕不只是顏控,還有可能是個長腿控!
喬曄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良辰,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在黑夜裡彷彿燁燁發光的黑曜石。
喬曄放柔了聲音,磁性的嗓音帶着別樣的蠱惑:“怎麼把我拉黑名單了?我最近沒做什麼吧?”
良辰看着喬曄盛滿溫和的眼,和嘴角和煦的笑,覺得被自己刻意遺忘的委屈,突然就又涌了出來。
良辰忍不住兩隻眼睛都蒙上了一層水霧,說話都帶上了顫音:
“我知道你什麼都沒做,我就是在遷怒,我不能對喬阿姨怎麼樣,只能拿她的兒子出氣了。”
雖然這些日子良辰表現的與平日裡別無二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委屈從不曾被撫平。
對於陌生人的謾罵,良辰纔不會放在心上,可是被喬曄的媽媽指着鼻子罵,良辰卻覺得非常難受。
聽到良辰的訴說,喬曄的目光沉了沉:果然有事,只是這事情好像是自己媽媽惹出來?
心思百轉間,喬曄看向良辰的目光帶上了點點歉意,說話的聲音越發溫柔:
“我就是你的出氣筒,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絕無半句怨言。
只是在出氣之前,能不能先把你的出氣筒,從小黑屋裡放出來?”
良辰輕輕嗯了一聲,點開自己的光腦,把喬曄的終端號從黑名單中拉了出來。
“喬喬,你該不是專程爲了這件事來找我的吧?你們部隊不是管的特別嚴嗎?”
喬曄提着的一顆心,悄悄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先從小黑屋裡出來,其他的,徐徐圖之不遲。
不過還是認真的回答了良辰的問題:“也不算特意爲了這件事來找你,這次出來還有別的事。”
良辰也不再打聽,反正部隊的事情,就算喬曄說了,自己也聽不懂。
心情有點低落的良辰,垂着目光看腳底下的大理石地板,聲音低沉:“你什麼時候走?”
喬曄眉頭微微皺起,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有點兒簡單了。
良辰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姑娘,說好聽點兒就是心思單純不會耍花花腸子,說難聽點兒,就是一根直腸子。
平日裡嘻嘻哈哈啥事都不放在心裡,哪怕是氣狠了,也不過是兩三天就能消氣。
這一次這麼長時間都還耿耿於懷,情況確實有點兒不妙。
喬曄伸出手拉住良辰的胳膊,把人拽到銀杏樹下的長椅上,語重心長的灌雞湯:
“知道你還在生氣,可就算是十惡不赦的罪犯,法官還會給他們一次辯駁的機會呢。
你這樣連半句話都不讓人說,直接打入黑名單,對我是不是太殘忍了呢?
下次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給我辯駁的機會,好不好?”
良辰終於擡起了眼皮,涼涼的看了喬曄一眼:“沒想到你口才居然這麼好,不去做演說家可惜了。”
喬曄呼吸一窒:這是還氣着呢!
喬曄臉上繼續保持着和煦的笑,刻意收斂了身上的氣勢,讓自己看起來就像鄰家大哥哥。
“能不能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會是一個完美的傾聽者。”
良辰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不急不緩的說道:
“也沒什麼,就是跟喬阿姨聊了一次天,她覺得我自甘墮落做戲子,不配進你們家的門。
我就告訴她,我就是做一輩子的剩女,也絕不會進你們家的門。
我又不是沒家,我也不是你的誰,她沒資格管我,然後她很生氣,我也很生氣。”
如果剛剛還只是輕輕皺眉,現在可就是死死的皺着眉,喬曄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自己媽媽做的不對,還是該說良辰說話太過絕對。
看到喬曄的態度,良辰的心一下子就哇涼哇涼,強笑着對喬曄說道:
“我知道你要說我不懂得尊敬長輩,說我不知好歹,可是我這一次就不知好歹了。
喬阿姨說的對,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以後我的事情自有我爸爸來管。
我的事情你還是少管的好,不然朋友都沒得做。我也不想第二次被人指着鼻子罵。
還有,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中,再見。”
說完之後,直接轉身就走,胳膊卻被喬曄以強硬的姿態抓住。
看着如同鋼鐵般的鉗制着自己胳膊的手,良辰目光冷凝,臉上帶着倔強。
“怎麼?你要對我動手?給你媽媽出氣?看在你照顧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這一次,我任憑你打罵,絕不還手。”
喬曄身上的氣勢一下全部卸掉,看向良辰的目光中,帶着執着與溫和:
“我一句話還沒說呢,你就給我判了刑,說好的給一次辯駁的機會呢?你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法官啊!”
良辰怒極反笑:“好,你說。”
喬曄輕輕鬆開了良辰的胳膊,雙手環住良辰的肩膀,把良辰按在椅子上,自己也挨着良辰坐下。
“能不能讓我看一看你們那天談話的錄像?”喬曄沒有開口安慰良辰,而是提出自己的要求。
良辰眯着眼睛看向喬曄,從喬曄的臉上竟是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沒有!”
“我知道你開着隨身錄影,別鬧,給我一份。”
“給你!給你!”
長久的沉默。
喬曄目光復雜的看向良辰,聲音中帶着苦澀:“你何必把話說得這麼絕?”
良辰冷笑:“我爲什麼不能說的這麼絕?當年喬叔叔親口答應我爸爸,讓我住在你們家。
結果呢?我爸爸前腳剛走,後腳就被喬阿姨送到了幼稚園。
也許從那時候起,我們兩個就後天的磁場不合。”
喬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良辰的頭髮,被良辰閃身躲過,喬曄眼中閃過黯然。
“當年的事情,你都記得?”喬曄聲音中帶着訝異。
良辰擡頭望天:“我記憶力一向很好。”
“你的心裡,從來沒有過我半分影子嗎?”
“你的心裡,從不曾對我有過半分動情嗎?”
“你的心裡,對我就不曾生過哪怕一點點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