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歌面色有剎那的呆愣,活不成了?脛骨盡斷麼,她竟忍不住笑出了聲,甚至連楚琰也沒顧忌,笑的眼淚都下來了,她多想看看那場景,聽着那人的慘叫聲!
她竟如此恨他,恨他的虛僞與薄情寡義!
“若他死了,勞煩晉王將他的屍體喂狗,不知可否?”
楚琰深看了她幾眼,半響才道:“爲何本王要替你做事?”
“抱歉,是雲歌失言,那個人的屍體,我自有我的法子得到,多謝晉王特意跑一趟。”
楚琰突然湊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臉上浮現一絲嘲諷的笑意:“你覺得本王親自跑這一趟,只是來傳消息的?”
秦雲歌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身子朝後仰,儘量保持跟他之間的距離,她鎮定道:“那你想要什麼。”
“你說呢?”他笑得邪氣,秦雲歌沉默半響,盯着他的眼說:“聽說這次查到了趙王的頭上,雲歌斗膽問一句,此次亂黨事件,到底是一場陰謀,還是有人故意藉此生事?”
她很聰明的選擇了轉移話題,不再繼續與他暗自交鋒,身爲女子,她一定處於弱勢,況且這個楚琰絕對不是善茬,若爭執,她討不了半點好處,所以她選了迂迴的方式。
楚琰淡聲一笑,倒沒繼續逼視,而是又揪着她另一縷頭髮,之前的那一縷則被收入的袖口之中。
秦雲歌不可能再用匕首將這縷髮絲也給割斷了,否則,若被人看出什麼端倪也不好解釋,索性就當沒看見,任由他把玩着,看着青絲在他手指間纏繞,倒有幾種宿命之感。
“你猜是哪種?”楚琰發問,神色間多了幾分晦暗。
“兩者皆有,趙王手握兵權囂張跋扈,已惹皇上不滿,如今亂黨之事查到他身上,便有了奪他兵權抄他家的藉口,且不論他是不是亂黨,他也一定會被定罪。”
楚琰眼底劃過一絲激賞,笑道:“聰明,趙王府覆滅,你是不是很高興?”
秦雲歌也一點都沒掩飾自己的情緒,淡聲迴應:“當然,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不過,這次算來,應是大皇子立了功勞,皇上勢必會嘉獎一番,這份獎勵可就沒你的份了,誰也不知道,殺那兩個劫匪的人是你,救下九公主的人也是你,晉王難道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楚琰突然伸手一勾她下巴,眼睛一眯,顯得有些危險:
“你在試探我?”
“不敢,只是詢問而已。”她偏過了臉,樣子云淡風輕,可鳳眼卻透着一絲凌厲,楚琰突然笑了起來:“有意思,真有意思,秦雲歌,本王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我倒想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撂下這麼一句略有深意的話之後,一陣風過,他已消失在原地,而門此時已被推開,白芍走了進來,一見她醒了,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道:
“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您已經睡上四個時辰,也該餓了。”
秦雲歌脣角勾了勾:“好。”
次日,她抽空去了趟秦雲薇的院中,院外有護院守着,竟連她都進不去,並且對外的說辭是,她染病需要靜養,是秦沛山下的命令,不管是誰都不許進去探望。
她便回了自個的院中,也懶的再去問爹爹,這事牽連甚廣,秦雲薇能保命已經不錯了,其中也是秦沛山出了幾分力,她畢竟是他的女兒,他不會看着她死。
秦雲歌心底有幾分遺憾,這次沒能弄死她,楚琰說她似乎精神出現了問題?
對於這一點她是不信的,對她,她實在太過了解,在阮氏故意暗中摧殘之下,四妹妹膽小懦弱如傀儡一般,就連彩霞都能踩到她頭上,可見她被威逼欺壓的多厲害,而同樣是生母病纏牀榻,秦雲薇卻是另一個極端!
她依附於阮氏而活,費盡心力的討好她,而在她面前也不斷的演戲,這人比四妹妹要強上百倍,就算被她算計,要嫁給那個輕賤的侍衛,她也並不甘心,一直暗中尋找其他出路,就算名聲盡毀也罷,她也不放棄任何一絲陷害她的機會!
所以,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瘋?不過又是另外一種手段而已,也罷,遊戲尚未結束,她,等着她的新的花招呢。
回到院中之後,她去了採蓮的廂房,不過才過一個月而已,她已經變的骨瘦如柴,身下無一處好肉,全是些針孔,丫鬟小云正給她喂着人蔘,吊着她的命。
看到她的時候,採蓮的臉上浮現極度的驚恐!臉色灰白,浮現少許的死意,小云福了福身,身子有些微顫,接了這個活之後,她心底十分懼怕,可她若是不照做,又怕自己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所以就算害怕,她也得做。
“小云,你出去。”
秦雲歌溫聲道,將她的恐怕看在了眼底,待解決了採蓮之後,她會將她送走,這丫鬟心善,幫她做了這樣的事恐怕嚇壞了,她可以給她一個好的歸宿。
她在牀榻前坐了下來,看着那渾身散發着一絲臭味,張了張嘴想拼命說什麼的採蓮,溫柔的笑了,她說:“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對你嗎?”
採蓮已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要是她能開口說話,恐怕她甚至求她給她一個痛快!
“我這人啊,最討厭背叛與吃裡扒外,你幫着阮氏做的那些事,要不要我給你好好數數?”
她伸手將那蔘湯拿了過來,眉目溫婉,低聲說了起來:
“我八歲的時候,掉進過池塘,是你從背後推的我吧,我沒死成,恰逢爹爹回了府邸,勃然大怒便要清查,你們推了個小丫頭出來頂包,如今細想來,那時候,你就離我不遠處,下手的人就是你了,你那時,才十二吧,真狠的心。”
“十一歲的時候,我身邊那個叫秋痕的小侍女,被杖斃,聽說是偷漢子,可實則偷漢子的人是你,況且那時,你自持是我身邊一等丫鬟,架子擺的比我還大,我便懷疑並厭惡了你,想讓秋痕當我的一等丫鬟,你便生出了這般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