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風采俊逸的人物,竟紆尊降貴教習騎射之術,怎會不讓她們激動呢?
顧凌霜則感惋惜:“那今日是無緣聽晉王吹奏了。”
楚琰卻淡聲道:“顧先生有意要聽,本王自當聽從,只是單吹笛略顯寡淡了些,得用琴音來合奏才行,可否挑一學員來?”
此話一出,所有貴女都興奮了起來,顧凌霜心底劃過一絲失望,面上卻還維持着笑意:
“晉王想挑哪位?”
楚琰臉上浮現少許淺淡的笑意,他本就長的極爲俊美,冷淡慣了,這麼一笑,倒惹得不少女子春心蕩漾了起來。
他眼神朝她們身上掃過,在秦雲歌身上停頓久了些,嘴角微勾,秦雲歌卻皺起了眉頭,他若是叫她的話,先不說她會成爲衆矢之的,就她那一手技藝,根本就拿不出手!就等着丟人現眼吧。
“那就請姜小姐吧。”
一干貴女中,薑蓉俏生生的站了氣來,面容精緻溫婉,卻自有一種書華氣質,姿態娉婷的一福身,便朝前走去。
雲歌盯着她看了看,若說華驪女院不缺貴女,那麼薑蓉便是貴中之貴,三大世家中的姜家家主之嫡女,上頭有三個哥哥,從小就被捧在手心中長大的,身上的每一件衣裳與首飾都十分貴重!
更別說,她之後甚至榮登爲後,母儀天下,此時只是稍微從氣質中看出點端倪來,雲歌還記得那一場宮宴,楚琰已登基爲帝,薑蓉一襲鳳服,雍容華貴,堪稱一國之母,而已爲貴妃的秦雲秀千嬌百媚,妖豔之極,還有那些後宮佳麗三千,楚琰已成爲最大贏家!
不過,此時,薑蓉看起來只是個顯貴的淑女而已,她於琴前落座,手指微動,試了拭音,手袖一拂,一曲碧海生波曲流瀉而出,音調先婉轉,而後漸漸激昂了起來,之後又配着笛聲,兩個合作搭配,簡直堪稱天衣無縫,不少女子又嫉又妒的盯着薑蓉,恨不得替代她。
一曲作罷,院士郭長風拍了拍手掌,驚歎道:“精彩,實在是太精彩,簡直堪稱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四個字可是有兩層意思,薑蓉聽了,耳根子都發紅,而楚琰神色如常,顧凌霜面色一冷,淡聲道:“姜小姐技藝的確不錯,只是指法還稍顯稚嫩些,要多練習才行。”
這還是真是有點爭風吃醋的味道了,雲歌全程都在看戲,趙璃就坐在她旁邊,悄聲道:“我看吶,薑蓉跟顧先生都對晉王有意思。”
“是嗎……”
“就是,你看,顧先生什麼時候對人這麼客氣了,還有那個薑蓉,平常眼光高的很,矜持金貴,這次彈琴賣力極了。”
“噓,別亂說話。”
趙璃撇了撇嘴低聲說:“不過,就算是有意思也沒用,晉王恐怕這輩子都只能當個閒散王爺罷了,姜家怎麼肯能將嫡女嫁給他?至少得是大皇子或二皇子其中之一。”
她的聲音壓的很低,雲歌卻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提醒她一聲說:“璃兒,慎言。”
趙璃也知這些話輕易不能說出口,沒再繼續說了,之後,晉王沒繼續的呆下去,而是與郭行風院士一同離開,不過似乎大部分人都沒了繼續學習的心思,就連顧凌霜也一樣。
不過,下午就有騎射課,思及此,衆人的情緒才稍微好了一些。
午休之時,三兩成羣,範芳菲欲像之前那樣,湊在薑蓉身邊,卻被其他人奚落了一番,身份差距本就是鴻溝,她本人算是優秀的,否則之前也不會得到別人認可,可是在認可的同時,也會受到妒忌與排擠,之前被秦雲歌拆穿虛僞的一面,所以,理所應當的,她就被排擠了。
趙璃看了哈哈笑了起來,對雲歌道:“你看她,真是可憐,處心積慮的想湊上前,卻被人嫌棄了,嘖嘖,真是上不了檯面。”
雲歌手中正拿着一本書看着,對於她說的話不置可否,只是眼色略微深沉了些,範芳菲不是那麼容易就對付的人,否則,上輩子就不會那麼容易就取代正妃的位置了,她的短板是身份,可女人卻有其他利器可彌補。
她一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旁,林瑩走上前去,俯身對她說了幾句話,她搖了搖頭,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朝雲歌走了過來,低聲道:
“秦姐姐,之前是我的錯,我像你道歉,還望你能諒解,也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能放過我。”
“范小姐的話從未而說起?”
雲歌神色冷淡的問,眼色一掃,一旁看戲的人不少,女人多了,便少不少紛爭,她以這種受害者的姿態走過來,叫人不得不防備了。
“秦姐姐,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你故意說那些話,挑撥離間,讓我被其他排擠,現在你已如願了,是,我只是個小官之女,比不上你的郡主身份,可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邊說着,雨帶梨花的模樣,看着楚楚可憐,雲歌還未說話,卻見幾人走了進來,正是楚琰,站在他身邊的是楚修,他本是跟着來湊熱鬧的,剛剛纔過來,進來就看到一女子哭的可憐,可言辭中,卻似在指責表妹,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立即開口道:
“我表妹做的什麼事,讓你覺得過分了?”
楚琰依舊一襲白衣,臉色清冷,看着那一幕,嘴角微勾着,倒似看好戲似的。
範芳菲一回頭看到一華服少年,看到他的臉之時,心底一咯噔,卻又涌起一絲狂喜,朝他福了福身道:
“芳菲見過四皇子。”
臉色略顯嬌羞,她本就長的不錯,似嬌花一般容易惹人憐愛,楚修看了她一眼,冷聲道:
“原來是你,怎麼,你跟我表妹有什麼過節?”
範芳菲心一冷,臉色頓時白了起來,兩人之前是見過的,他還曾英雄救美過,看他樣子,也是認出她來了,可聽他的話,卻有點質問的意思,她突然想起來,這秦雲歌正是他的表妹!
所以,他才這麼冷淡?
她連忙解釋了起來:“不,我與秦姐姐並無任何過節。”
一旁的趙璃嗤笑了起來:“你都在指責雲歌欺負你了,怎麼可能沒過節,剛剛不是還裝可憐嗎?怎麼一見四皇子來,就否認了?你還真會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