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盡興了,云溪才終於正色道:“咳咳,剛纔我也騙了你,所以大家扯平了,你可不許怪我啊。
“傻瓜,我怪你做什麼,喜歡你都來不及,對了,剛纔和越兒在一起的那個孩子是誰陌生人等不要放進府裡來。”
“我看你真是瞎操心,他不過一個孩子,能起什麼大風大浪,再者,他是我在南昌時認識的,雖然性子頑劣了些,但是本性是好的,而且他現在無依無靠的,多可憐,所以我就讓越兒陪陪他。”
傅雲修挑眉,“聽你的意思,你是想把他視爲己出了啊。”
“也未嘗不可啊,明風將他託付與我,我自然是”云溪還未說完,便被傅雲修打斷了,他擡起食指抵住她的嘴脣,頗有不悅道:“不管怎麼說,他再可憐也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可不想我的兒子和不明來歷的小子玩耍,你今晚之前就將他送走吧,不然,我十分樂意代勞。”
“餵你還有沒有良心。”云溪憤憤地拍掉傅雲修的手,十分不滿,“你也是當爹了的人,也有兒子,若是越兒有一日也想現在這樣,被人驅趕,你心裡作何感想”
“我兒子不會有那麼一天。”
“你”
“總之,只要是和柳明風沾上半點關係的人,或者東西,通通儘快讓他消失在我眼前吧。”
說來說去,總算是說到重點了,云溪張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反駁些什麼,這傢伙現在是在吃哪門子的醋
阿蠻她肯定是不會送回去的,要送回去也不是現在,等明風那邊打點好了一切,她纔會將阿蠻送到他的手裡,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明風現在還未嫁娶,帶着一個半大的孩子也不是很方便,與其這樣還不如就讓她帶着,至少能保證阿蠻衣食無憂。
傅雲修將云溪的神情一絲不落地收進眼裡,扯了扯嘴角,垂死掙扎道:“若是你實在看他可憐,我可以把他送去給程將軍,聽說他們夫妻二人多年無子嗣,想必會對那個孩子很好的。”
“什麼程將軍,哪個程將軍阿蠻又不是東西,豈是說送就送的,你執意要將他送走的話,那麼也順手把我送走吧”
“”傅雲修識趣地閉上了嘴,果然,不要和女人爭論,爭贏和爭輸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云溪瞪了傅雲修一眼,趾高氣昂地轉身離去,傅雲修追上去,拉着她的手,云溪偏不要他拉,倆人小打小鬧的一路走遠。
翌日,傅雲修和老皇帝並肩走在皇宮御花園裡,聊了一會兒政治國策,傅雲修突然一轉話鋒,說道:“皇上,雲家在建幽潛伏了這麼多年,現在回來了,我覺得也應該是封功的時候了。”
老皇帝眼神微凝,片刻笑道:“是啊,雲家功不可沒,封功也是早晚的事。”
“如此,不知皇上什麼時候能恢復雲家的護國大將軍身份呢雲家家主一直低調爲人,也從來沒有去計較過他是什麼身份,不過就事論事,賞罰分明,雲修覺得,他們受過的苦是時候得到回報了。”
“選個時日,封了便是。”
對於老皇帝的爽快,傅雲修有些愣神,他還以爲要費一番功夫呢,既然這樣,倒是省了不少的事。他回過神來笑了笑,朗聲道:“那雲修便先替雲府衆人謝過皇上了。”
“好說好說。”老皇帝笑得意味深長。
這事有了着落,傅雲修的心也就放了下來,老皇帝也果真沒有食言,不過幾日,便搬下一道聖旨,將雲耀華護國大將軍的身份重新恢復,一時間,滿城風雲,饒是老皇帝有意遮掩,故意不給雲府風光的封功大禮,不過還是耐不住多嘴的百姓,沒多久便知道了其中的緣由,原來是雲府爲大昭鞠躬盡瘁多年,如今,總算是扶正了。
不起眼的雲府頓時飛身上天,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不得不談的事,大多數人說起來的時候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巴不得親自爲雲府送上一面大忠臣的錦旗。
這日,天空下着小雪,閒來無事,雲府裡的下人們也輕鬆了許多,扎着堆聊天,云溪坐在窗角下,手裡繡着一隻淡藍色的香囊,不時擡頭看一眼窗外的雪,屋內的炭火噼裡啪啦響着。
“姐姐您說,如今這雲府也改頭換面了,從今以後就叫雲大將軍府了,可是我這心裡頭怎麼不是個滋味呢。特別是相府裡的那個李媚,聽說我們發生了這樣的事,可是高興的不得了。”採香坐在云溪的對面,一板一眼地跟她學做香囊,奈何手笨,拆了繡,繡了拆,半天也弄不好。
云溪手頭的針線頓了頓,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是啊,換做任何人,若是浪費了二十年的光陰,到頭來只得到了一張輕飄飄的聖旨,連一場像樣的加冕禮也沒有,足以讓人氣憤難解。
不過,她卻絲毫不介意,甚至雲耀華和韓月也不介意,他們忠心爲國,又不是爲了其它利慾的東西,身份只是一件外衫,穿也不行,不穿也罷,活得自在就行。
“管它的,做好自己就行,別人說什麼只管讓他們說去。”
“我就是替咱雲府上下報不平罷了,你看看,若不是我說,誰會想起雲府已經是雲大將軍府了”採香還在喋喋不休,吵得云溪頭疼,她搖搖頭,制止了採香的長篇大論,緩緩說道:“飛的越高,摔得越痛,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聞言,採香縮縮腦袋,這才明白爲什麼云溪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得很大喜大怒,原來她早就已經看透了。
恢復職位一事悄然落定,便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傅雲修娶云溪的心意了,若是從前還有人說兩人的身份很相配的話,如今總算是登對了。
傅雲修來下聘禮的時候,雲府裡比雲耀華封功那日還要熱鬧上許多,本着好事一樁,所以府上的下人們都可休息一日,儘管好吃的好喝的招待,用傅雲修的話來說,今日同府慶賀,來日他便要普天同慶。
“來,拿去同阿蠻哥哥一起分了。”云溪抓了一把糖果放在越哥兒的掌心裡,待他蹦蹦跳跳的走遠,這才尋了處地兒坐了下來,沒一會兒,傅雲修也不知是從哪兒冒了出來,坐在了她的旁邊,連灌了幾口茶水。
“你瞧你,非要走這些虛無的過場,累着了吧。”云溪伸出手摸了摸水溫,見茶壺已經冰涼涼的了,趕緊喚來丫鬟重新摻了一壺溫熱的茶,小心翼翼地參滿茶杯,緊接着緩緩遞給對面的人。
傅雲修接過她遞來的茶水,再次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笑了笑,說道:“我答應過你的,若是有朝一日能有機會,我會許你一場盛大的婚禮,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可言而無信。”
聽了他的話,云溪心頭一暖,卻還是忍不住嘴硬道:“勞神傷力罷了,我們早已拜過堂,又何須計較現在。”
“非也,非也,我只想給你最好的,不想等到以後想起來的時候會覺得有什麼後悔的地方。”傅雲修笑盈盈地看着她,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
“我纔不會後悔,有你就足夠了。”
“你說什麼”云溪說的很小聲,傅雲修沒有聽清,剛開口詢問間,清遠的聲音自遠處而來,“姐夫,姐夫姐夫你在這裡做什麼,快來,爹孃有話跟你說。”不理會傅雲修的推脫,清遠硬是將他給拖走了,一來二去,天都已經黑了。
王府大婚來臨之際,老皇帝卻突然命人將林月如給叫進了宮,並且還是偷偷召喚的,林月如迷茫不已,直到去了才得知她心愛的男人馬上就要娶妃了,還是她的眼中釘這讓她如何是好,立馬就坐不住了。
“父皇,您要幫幫兒臣啊,兒臣到底該怎麼做,兒臣不能讓她做雲修哥哥的妻子,不可以”
老皇帝揮揮手,示意她切勿浮躁,且聽他慢慢講,“你別急,朕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到時候出其不意,只要把云溪”
聽了老皇帝的計劃,林月如眼睛裡終於亮起了一絲的光芒,可是,她這樣做了以後,還會得到傅雲修的愛嗎
不,不管了,縱然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兒臣遵旨,一切都按照父皇的旨意來做。”
雲修哥哥,你很快便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了。
好幾天過去了,一直沒有柳明風的消息,云溪派人打探了多次也沒有任何的蹤跡,看阿蠻和孩子們的相處也越來越融洽,於是乎,云溪也乾脆懶得再去找他了,反正她相信,柳明風若是想來,自會主動找她。
“姐姐,你看我做的好不好。”採香捏着香囊的墜子,得意洋洋地在云溪眼前展示着她近日努力的成果。云溪點點頭,對於採香,她的看法就是:手拙腦袋笨,但是肯花功夫。
“對了,姐姐,再過六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了,你緊不緊張啊”
云溪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說:“有什麼好緊張的,又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那怎麼能行呢好歹也是自己的大婚,到時候可一定要表現得很興奮,很激動,新娘子都是這樣的。”採香雙手捧臉,在腦海裡勾勒出那日的熱鬧場景,光是想想,就覺得欣喜不已。
“嗯,知道了,羅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