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生第一封情書

抱歉抱歉,昨天趕火車了。

未長平原本正仰着頭得意洋洋的向未長生昭示自己的聰明才智,倏然間想起忽略了未長寧這個不安定因素,正自驚慌間,就聽得外面傳來拍門聲,未長寧大聲吆喝着餓了,要進來吃飯。未長平略怔了一會兒,馬上跑去開門,然後拉着未長寧就往屋裡帶,剛進到屋裡,就拽了未長寧耳朵,要他好好聽自己說話,趕快度過這一關。旁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交代好所有的細節,又恢復至剛纔洋洋得意的樣子了。

未長生見此,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回自己房間去了。打算趁未媽媽做好飯之前,好好的整理下這幾天略微有些紛繁的心緒。

先是賀之衍,說實話,分班考試那天在巷口看他攬着別的女孩子轉身的時候,她心裡其實是有些失落的。無論是誰,乍然看到以前眼光總是圍着你轉的人突然有一天目光裡不再有你,總是會難免有些惆悵的吧?所以在第二天剛見到賀之衍攜着那個女孩子過來的時候,她其實是有些生氣的:這是幹什麼?示威嗎?還是宣戰?有那個必要嗎?不按那些狗血電視劇的套路走不行嗎?可以不要那麼幼稚?未長生眼光閃爍了下,但賀之衍畢竟是賀之衍,還沒等她略帶些敵意的拿眼光瞪他,令她意想不到的事實就兜頭而來了。那個可愛的女孩子是他表妹,而他爲了一個連他表妹都不惑不解的原因曠了課,巴巴的留在這裡跑來一中閒逛。

當未長生抽離了未長生的思維開始以一個旁觀者的眼光去審視賀之衍的這一系列行爲的時候,她不得不讚一句,這丫實在是太鬼了!先是借旁人逼出她內心潛在的妒意,讓她正視他的存在,不要再用以前偏狹的眼光去看而今的他。接着或有意或無意的讓她瞭解他的堅持跟執着。再然後很輕鬆的笑着在她左右種上“生死符”,每天上下學都由宋天晴伴着,不管她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會於第一時間掌握。而令人無可奈何的是,就算她知道宋天晴存在背後的意義,她也無法拒絕那個性格爽朗,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接近。不但無法拒絕,還要發自內心的感謝賀之衍讓她結識了這麼好的一個朋友。

你看,雖然眼前的種種都是於偶然中所結成的一種必然。甚至也許連賀之衍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形成這樣的結果。畢竟,她內心潛着的想法跟宋天晴於無意中泄露的東西都是他所操控不來的。但是就是形成了這樣局勢有利於他的這麼一個結果。想必以後再跟他交手,她也是敗多勝少的吧!

再來是沈雋飛。不管前世如何,至少這一世她可以確定他着實是對她很有些好感的。所以看到她跟與他並非是親兄妹的霍然跟她來往親密的時候,他會遙遙的用那種彷彿受了傷的眼光沉沉的看她,然後轉身離去。所以在她因爲不知道怎麼跟他相處而忽冷忽熱的對待他的時候,他會鬱郁的把目光轉向遙遠的地方,樣子很悵惘。甚至於這次她沒有選擇去市裡的初中而來縣一中,她都隱隱約約的知道或許是跟她有關的。但她就是無法相信,甚至於難以接受。大概是前世的記憶太深刻了吧?一直徘徊在黑暗絕望深處的人偶然見到濃重雲翳下的一線天光,都是會驚呆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更何況她要面對的是從天而降的那可以照亮整個夜空的流星雨?這麼多年了,她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跟沈雋飛相處,也摸不清自己對他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感情。好在現在還早,暫時可以讓她這麼鴕鳥般的得過且過着,那就這順其自然,慢慢發展吧!

上帝,爲什麼這兩個人不能夠像準天王一樣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只跟她做青梅竹馬的好玩伴就好了呢?算了不想了,還是出去吃晚飯吧!未長生甩甩頭,又走出來房門。

第二天早上因爲要上早自習,才五點半鐘未長生就被昨晚定好的鬧鐘鈴給叫醒了。趕快起牀敲了敲隔壁的門,再整理一番。五點四十五分準時下樓騎車。三分鐘後在十字路交叉口那裡跟宋天晴匯合,再說說笑笑在路上行夠十五分鐘,恰可趕在上課前五分鐘走進教室。以後的三年裡,她將重複這同樣的生活直到畢業!

在教室門口跟宋天晴和堂哥招手作別,然後揹着書包慢慢往自己的座位上踱。大概是因爲昨天思量的結果,坐到自己的位置之前特意小心翼翼的轉過臉瞥了沈雋飛一樣。哪知人家仍然寒着那張冰臉頭不擡眼不睜的專心於自己的英語書呢,未長生於是嘟嘟嘴巴,聳了聳肩也掏出了英語書。

這套英語書實在經典的過頭。有關李雷,韓梅梅,Lucy,Lily,Jim跟那隻叫鸚鵡的polly的故事就算是隔了一個輪迴再打開看,還是那麼的饒有趣味。這個年代的孩子小學時基本上都沒有接觸英語,因此初學時會頗有些費力。不過人人都可算是天縱英才,只不過幾天功夫,就都會無師自通的發明出一套“轉換大法”,用漢語諧音的形式標註英語發音。譬如,Miss Gao === 迷死高,Good morning === 滾蛋,毛寧! How do you do === 好毒油毒!再來還會有後排那痞痞的男生帶着壞壞的表情把seven === 色吻,還十分早熟的編織李雷,韓梅梅跟Jim的三角戀情。更甚至,縣一高操場上那面斑駁的老牆上還會有多事的人在上面用粉筆寫上“Hanmeimei and lilei go to bed”的校內第一大緋聞,一直流傳幾屆不衰。

未長生歪着頭,正帶着夢幻的遙想着有關於英語課本的種種趣事,忽然一個紙條從後面傳飛過來,正落在她書頁上。撿過來一看,上面也沒有要傳給誰誰誰的字樣,未長生有些奇怪,於是轉過了頭,想問問是要傳給誰的。誰知她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坐她後面的那兩個男生就捂着嘴巴,眼神奇奇怪怪的看着她。可是看見了她疑惑的眼神,又迅速端正的坐回原樣,裝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似的,卻又鬼鬼祟祟的從垂下的眼瞼那裡偷偷的斜過眼來瞄她。

這樣的情況實在是莫名的令人覺得火大。明明你什麼事都沒做,別人卻用彷彿抓到了你把柄似的姿態在一旁眼神詭異的看着你。未長生情知這一切或許會跟剛剛那張紙條有關,卻偏拗了脾氣就是不看那紙條。隨手一扔,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到書本上。嗯,記得沒錯的話,韓梅梅跟Jim的姦情始於一次去農場勞動。韓梅梅蹁躚着身姿像個小燕子似的爬在樹上摘蘋果,而那位國際友人小正太就一臉緊張的學着五阿哥的樣子仰着脖子對韓梅梅高喊:Be Careful!這兩位的跨國戀情一直都是初中小鬼頭們關注的重點,除了韓梅梅童鞋髮型有些老土,像個婦女幹部,Jim小正太初二剛開學就玩兒遲到以外,似乎一切都還蠻美好的。

未長生謹記“逢林莫入”的江湖法則,很鎮定的無視掉了那張紙條。後面的那兩個男生就有些傻眼了。面面相覷的看了對方半天,又都扭過頭去望着教室排的某一點進行了好一會兒的“傳音入密”,總算是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於是又俯下身撕了張紙寫了幾行字,再“咻”的一聲扔到未長生桌子上。未長生正好這會兒在翻頁呢,樂得裝作沒看見,繼續練“龜息神功”跟“無視大法”。

那兩個男生很無奈的看看對方,最後硬着頭皮派了一個上陣,拿着那筆桿處被咬的有點變形的圓珠筆小心翼翼的捅了未長生兩下,示意她回頭,有話跟她說。

丫的,都上初中了怎麼還這麼不識趣?看不出來她不想搭理他們兩個嗎?未長生心底陡的涌上來一股邪火兒,想衝着兩個人發作,想了想好歹是開學第一天,生命如此美好,不該暴躁啊暴躁。於是強壓住心頭的煩躁回過頭壓低聲音看着那男生:“有什麼事嗎?”

大概是她眼神太犀利,那男生瑟縮了下才囁嚅道:“有人讓我跟你說,請你看下自己桌鬥裡代數課本里面夾的東西,然後晚自習下學的時候給他回答。”

未長生愣了下:“什麼人?什麼回答?”

那男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然後低下頭拿起課本開始裝一本正經。

未長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麼時候她已經老年癡呆到了讓別人提醒她去看自己桌鬥裡書的地步了嗎?這麼想着就把手放進桌鬥裡,摸出代數書拿了出來。再然後她就華麗麗的囧在了當地。代數書裡夾着一個沒有郵票跟郵戳的信封,封面上還用各式各樣的彩筆畫着大大小小几顆心。雖然沒有打開看,但那模樣那出現形式,再加後排那兩個男生那古古怪怪的神情,這這這,這分明就是一封情書!初一剛開學就收到這麼華麗麗的開學禮物,未長生張大嘴巴,吃驚的有些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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