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證明(上)

“女兒!”孫楊眼裡的眼淚順着臉頰落到腮下,充滿各種複雜感情的再次喊了一聲。

付月眉難以置信地停在門邊,頓住腳步,身子隨着腦袋的偏轉完全面向孫楊,微張着嘴巴,口齒有些無力,“女兒?不好意思,我有些聽不懂你話裡的意思,我想我已經給告訴過你了,我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的,哪裡來的媽媽?”

“月眉,我真的是你的母親,你的親生母親!”見付月眉滿目疑慮與不信任,孫楊再次失聲嚷叫道,“當年我剛剛把你生下來,還沒來得及看上你一眼,幫我接生的醫生就告訴我,說,說你生下來就沒氣兒了。我聽見這個消息當場就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想看看你,可是醫生告訴我,越看只能越心碎,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那麼輕易地相信了那個醫生的話,就離開了。

這一別華國就是二十多年,因爲你被宣告早夭,所以我心底一直都有着陰影,一直不肯回來,在一個又一個的異國他鄉流浪,我不敢面對,我真的害怕,害怕看見這熟悉的一切就會讓我想起剛剛出生便沒了呼吸的無辜的你。”

聽到這裡,付月眉抿住嘴脣,微微皺了皺了皺眉頭,並不說相信或者不相信,而是開口問道:“那你現在又爲什麼回來了?是因爲知道我還活着的消息麼?”

“我……”被問道這個問題,孫楊一愣,直覺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還活着,只是在國外流浪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有一個人聽說了我的故事,他告訴我。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既然我覺得對不起你,那麼我更應該回來,他告訴我,只有正視過去,才能夠直面未來。

所以,我回來了,我也慶幸我回來了,因爲你還活着,我的女兒,你還活着!你不知道我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有多激動、多無措;可是,我更加確定的是,我要找到你。彌補你,愛護你,把過去欠你的二十多年空白的母愛全都補償給你。”

付月眉並沒有孫楊那麼激動,沒有父母照料的日子她都過了二十多年,收容她的孤兒院的院長媽媽對她一直都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除了那層血緣之外,院長就相當於她的媽媽,而且,聽面前這個女人的敘述,付月眉仍然不太能確定她和她真的是母女關係麼?

“那個。這位女士啊,不好意思哦,雖然我好想應該表現出很感動的樣子。然後心潮澎湃的上去擁抱你,可是你也說了,是你回到華國後,才知道我還活着消息。那麼,你是從哪裡知道我還活着。你又是怎麼確定我是你的女兒的呢?你不是說,當年你離開華國的時候。因爲悲傷暈厥的關係,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看我一眼。

我身上有幾顆痣或者我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標記,你根本就不清楚,怎麼就憑藉着別人的口中,就斷定我一定是你當年遺棄的嬰兒呢?”

“我沒有遺棄你!如果不是醫生騙我,如果不是我昏了過去,如果不是……”

被付月眉按上這樣的指控,讓孫楊無法容忍,她怎麼會遺棄自己的女兒,是,她當年是被逼的走投無路,她也是傅昀被派去破壞俞家內部的一顆釘子,可是後來她對俞家大少的愛是真的,所以對付月眉這個女兒,她更是愛屋及烏,自打她懷孕以來,就把腹中孩子當做了自己的生命。

這樣的情感之下,她怎麼可能遺棄她,是俞家的錯,是俞家收買了那個醫生,是俞家不讓她和她的女兒有活路。想着想着,孫楊又是流淚又是憤怒,可是眼睛落在付月眉身上的時候,卻瞬間都化作了滿腔的疼愛與愧疚。

看見孫楊這麼失控的情緒,付月眉心底有些害怕,她有些擔心,面前這個自稱她親生母親的女人會精神崩潰。

其實,聽見孫楊說她是自己的母親,付月眉也不是絲毫沒有感覺,但是,她畢竟是個二十六七的成年女性了,再加之爲了自己,爲了養活孤兒院的一大家子,在上京摸爬滾打了那麼久,理智往往要超越心底的感情。

而且,盯着孫楊那張臉,付月眉再次疑問出聲,“這位女士啊,你這張臉,這麼美麗,這麼青春,看起來和我的歲數都差不離的,說是我的母親,也太不符合實際了。畢竟,真是我媽媽的話,她起碼應該得四十了,可是你,真的不像!”

臉,見付月眉提出這個問題,孫楊的手不自覺的就撫摸上了自己的臉龐——那張美麗的不真實的面容,年輕又嫵媚,光潔又白嫩,根本就不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該有的姿容。緩緩擡眼看向付月眉,孫楊陡然安靜下來,聲音也變得平靜的好像一汪死水,似乎無波無瀾,可是下面她的動作卻讓付月眉又疑惑又驚奇。

孫楊伸出那雙和臉頰肌膚完全不同的經脈清晰可見的老手,安放到下頜兩邊,然後摸索着,一點一點的扯動着臉頰邊緣的皮膚。

這時候,房間裡面很安靜,安靜地甚至可以聽見那被拋棄在牆角的古舊的鐘表秒針“克拉、克拉”的走動聲音。

付月眉屏息看着孫楊的動作,見她居然摸索着扯開了臉上的麪皮,驚訝地臉眼睛都瞪圓了,嘴巴更是張成一個o形。

那張臉皮在孫楊雙手的撕扯下,緩緩的從她臉上剝離,美麗的臉皮之下,是深深的溝壑縱橫以及讓人不忍目睹的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疤痕。當那張麪皮全部脫離孫楊的臉頰後,整張臉幾乎看不見一塊完好的地方,只除了一雙眼睛還是那樣有着昏黃之色,孫楊內裡的容顏已經不能說是醜了,也許用“面目可憎”來形容更爲恰當。

付月眉吃驚地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的臉……怎……怎麼會……會是這個樣子?”

孫楊當然看得見付月眉眼中的驚恐與害怕,這種情緒在當年她毀容之後,一路逃離華國的路途中,那些根本就不認識她的路人顯露出的厭惡和懼憎的神色之中比付月眉此刻露出的更加刻骨。可是她都一一承受下來了。

“我的臉爲什麼會這樣?”孫楊咬着牙齒,不知是憤怒悲傷還是無奈,“孩子,你知道麼?要是我這張臉不是這個樣子,當年我根本就出不了華國。這樣一張臉,是不是能夠讓你相信我是你的母親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看着孫楊褪去外層臉皮後,那張有着深深刀劃痕跡的蒼老面容,付月眉更是無法理解。

“事情很簡單。”孫楊伸手撫摸到臉上的傷痕,靜靜開口,“當年我也是幫助傅家做事的。從屬於傅昀麾下。但後來,在一次任務中,我愛上了你的父親。然後想要脫離傅家,可是傅昀是不會允許的。你的父親也因爲那件事情離世,我只想好好保護你,生下你,但最終也沒能做到。

爲了逃離華國。逃避心傷,我自己劃花了我的一張臉,就是爲了躲避傅家的千里追擊。因爲我知道傅家的太多秘密,傅昀表面上說只要我爲他達成了那個任務就會放過我們一家三口,可是他這隻老狐狸怎麼可能讓攜帶着傅家秘密的定時炸彈脫離掌控。所以,我對自己下了狠手。才最終得以離開華國。”

“你……也是爲傅家做事情,和傅昀又交易麼?”付月眉咬了咬脣,喃喃道。“我也和傅昀又交易,”說到這裡,付月眉一拍巴掌:“不會是傅昀告訴你,我是你女兒的吧?”

見孫楊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否認,付月眉只當她是默認了。拍了一下腦門道:“怪不得,這位女士。那你真的上當受騙了。我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呢,做過很多工作,比如什麼酒吧的坐檯小姐,還有什麼前臺侍女這一類的。就是因爲在這些工作裡,我看過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我就開始像現在這樣,去扮演其他人的角色。像是誰差一個女友,或者要扮作誰去得到什麼東西啊,我都做過。

我也說過了,你也應該知道,這一次也是傅家讓我去假扮俞家的那顆滄海遺珠的。所以,我肯定不會是你的女兒的。我很能理解你對你女兒的愧疚和那種急欲補償的心裡,但是,你真的認錯人了。”

可是孫楊卻不以爲然,“如果我認錯了,那爲什麼俞家要對你百般遷就,如果你不是俞家遺落在外的那一位千金,爲什麼俞方要帶你出席傅家的宴會。你難道真的不明白,那就相當於對衆人宣告,你,就是俞家的孫小姐麼?”

付月眉搖了搖頭,“假如真是你說的那樣,那爲什麼,在傅昀說我是賊的時候,爺爺卻不肯替我說話,擺明了是不想管我的死活。如果我真是她的孫女,他怎麼會那麼狠心地對我?他話裡話外,分明就已經猜測出我是傅家插進俞家的一顆釘子。”

頓了頓,付月眉又想到一個問題,“而且,我回俞家以後,從我瞭解到的看來,俞越大哥和俞汐姐姐的父母是十分恩愛的,俞方爺爺也只有俞瑾先生一個兒子,如果我也是爺爺的孫女,那你愛上的豈不是有婦之夫,你和他生下我,不就是變相的傷害了俞越大哥和俞汐姐姐,不是搶了俞夫人的丈夫麼?”

面對這份質問,孫楊沒有任何理由反駁,是,她就是搶了別人的男人,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可是愛情有什麼錯?俞瑾是在是個太讓女人不能自拔的男人了。他當年其實知道自己是懷着目的接近他的,可他卻只是溫柔地告訴自己,不要和傅家成爲一丘之貉,還說她如果需要幫助,他可以幫助她擺脫傅家,但是希望自己陪他演一場矇混過傅家的大戲。

起初,她不是沒有掙扎,不是沒有動搖,她想過幫助俞瑾,然後獲得自己的自由。但最讓她無法容忍的是,有一天,她在街上看見俞瑾陪伴着他如花似月的妻子,那樣的溫存愛意,那樣的呵護備至,她不可自制的嫉妒了,她覺得俞瑾的溫柔應該獨屬於她一人。

所以。孫楊的心不可抑制的朝另一個錯誤的岔路口奔去,以想要和俞瑾做交易爲藉口,在俞瑾來到她身邊之後,利用下作的手段,讓俞瑾和自己度過了她自認爲美好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面對的,卻是一個和溫柔完全沾不上邊的男人,狂暴而憤怒,直到現在,孫楊還記得當時俞瑾眼中暴起的紅色血絲。以及他恨不得殺了自己的話語。因爲,是她孫楊讓他俞瑾背叛了他最愛的妻子,她讓他成爲了一個背棄誓言的人。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演。孫楊有些承受不住,但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她是想讓付月眉能夠承認自己的。雖然現在看起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力;。但是她還是想要付月眉知道,她真的是她的母親。

雙手拂過坑窪不平的臉頰。擦去臉上緩緩流淌的眼淚,孫楊重新戴上那張美麗的麪皮,然後走到付月眉身邊,抓住她的手,推開門,帶着她就往外走去。而正等着孫楊爲自己解惑的付月眉來不及反應的就被她拉着走出了狹小的房間。

俞家大宅裡。吃飯的點兒剛剛過去,因爲晨時和帝鴻懿軒那一番激烈對峙而導致傷口崩裂,再次暈厥的馬娉婷緩緩轉醒。

帝鴻懿軒一直都在她身邊守着她。見她醒過來,連忙把她抱起來固定在自己懷中,怎樣都不讓她自己再因爲什麼事情而弄破傷口了。

就在馬娉婷想要找帝鴻懿軒弄清楚爲什麼的時候,帝鴻懿軒卻已經率先開口,一切事情都讓她先填飽肚子再說。迫於戀人眼中的嚴肅認真。加上先前的一頓吵鬧,馬娉婷也是真累了餓了。於是乎。她便乖乖地在帝鴻懿軒的監視下,吃了飯食後又喝了一碗她最還害怕的苦苦的藥汁。

據說,那藥汁是溫然特別準備的,對傷口癒合有奇效,在傅家的地下室裡,那些變異物種已經讓馬娉婷深刻了解到溫家人對醫術的執着於瘋狂;更加之,第一次認識溫然時,她的膏藥即使緩解了馬娉婷的燃眉之急,所以,對於溫然的秘方,馬娉婷還是挺信的過的。

終於,一切都準備就緒,馬娉婷放下藥碗,拍了拍帝鴻懿軒的胸膛,想要讓他開誠佈公的時候,房門外,頭髮花白的俞方卻突然不期而至。

“俞爺爺!”馬娉婷眼睛賊尖,在俞方剛剛晃到門口時便一聲出口,俞方便順勢走進了房間。見馬娉婷和帝鴻懿軒兩人好像有什麼事情的樣子,俞方有些尷尬,“婷婷丫頭啊,俞爺爺應該沒有打攪到你們吧?”

馬娉婷和帝鴻懿軒對視一眼,雙雙都意識到現在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坦白時機,然後馬娉婷立刻轉頭道:“哪裡,俞爺爺,這裡本來就是您的家,您想到哪兒去不也都是您來決定麼?反倒是我們這一大票人,實在是太麻煩您了。”

“呦,小丫頭現在說話時越來越客氣了,俞爺爺這心裡頭卻是很失落啊。”俞方見馬娉婷這麼一番小大人似的客套話,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有些酸溜溜道,“有了喜歡的人,俞爺爺就不是婷婷丫頭你撒嬌對象了是不是?還記得咱們在a市的時候,那個時候,婷婷丫頭你多活潑、多俏皮啊,現在,真是長大了啊。”

“俞爺爺!”聽見俞方又是失落又是傷感還越來越稚齡化的說辭,馬娉婷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您瞧瞧您,說到哪兒去了?婷婷不管是和您客氣也好,還是和您撒嬌也好,您永遠都是婷婷心中最值得尊敬老者之一。婷婷是非常非常喜歡您的。

我總不能永遠不長大,永遠都撒嬌耍賴,因爲身邊除了你們這些包容我的人之外,我還會遇見其他各種人,所以,俞爺爺不要太失落喲,在婷婷心中,您永遠是婷婷的俞爺爺,這點是不會變的。”

這一番話好歹把俞方說的心裡舒暢了,“聽到婷丫頭這麼說,俞爺爺就放心了。其實就是來看看你好不好。從聽你越叔叔說你受傷了,這我一顆心就沒放下過。可惜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一耽擱就到現在俞爺爺纔有時間來看看你,婷婷不會生俞爺爺的氣吧?”

“怎麼會呢?”馬娉婷笑着搖了搖頭,“俞爺爺現在不是來看我了麼?這就夠了。”

“果然是個貼心的小丫頭!”俞方目露讚賞地看向她,“俞爺爺相信,不論是誰擁有了你,都會是一種幸福的。”說到這裡,俞方便把目光轉移到抱着馬娉婷的帝鴻懿軒身上,眼中充滿着審視與質疑。

還沒等俞方說什麼,帝鴻懿軒便主動開口道:“俞老爺子,我早已經感到很幸福了。您放心,我也一定會讓丫頭幸福的,我有這個自信。”

輕哼一聲,滿意於帝鴻懿軒的上道,俞方這才點了點頭,“那就好,那最好,你這個言小子,我老人家可不管你是誰,也不論你是什麼身份,你只要是膽敢欺負婷丫頭一下,我雖然老了老了,但是骨頭還是硬的,肯定會替婷婷好好教訓你的。”

“我很高興,丫頭身邊有您這樣一位愛護她的長輩,也有那麼多爲她快樂着想的人,這證明,她是一個值得人付出的女孩子,這樣的丫頭,值得我一輩子全心全意的呵護與愛戀。不用您和其他人動手,如果我傷害了丫頭,那首先,我自己就絕對不會原諒我自己。”

帝鴻懿軒的眼神真誠,言辭誠懇,即使是俞方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看盡人生百態的老人也揪不出他的錯處,心裡雖然滿意非常,但是嘴上該說的還是一句話不少,“嗯,這樣最好,你可是保證了,我聽見了,婷婷也聽見了,千萬別違揹你現在的承諾。”

可這還沒來得及等帝鴻懿軒再次表明心跡,俞家的老花匠便再次急匆匆地出現在衆人眼前,也顧不得這許多人在場,窸窸窣窣地就和俞方低語了幾句。

朦朧中,馬娉婷聽見了什麼孫女,什麼三小姐,什麼外室幾個詞彙,然後她便眼看着俞方和那老花匠兩人一起迅速的出了房間,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一個。

奇奇怪怪的,馬娉婷盯着門口望了好久,才收回視線,纔想仰起頭,便被帝鴻懿軒以手掌控制住腦袋,那溫和潤澤的話語中卻是十分認真,“不可以動脖子,有什麼話,就你這麼說,我聽着就行。”

這纔想到脖子上的傷口,馬娉婷心中微微一暖,嘴角便勾起一個甜笑,不過還是聽話地不再亂動,就靠在帝鴻懿軒的臂彎裡,開口道:“你都不覺得俞爺爺剛剛出去的時候,臉色怪怪的,好像很凝重的樣子。”

帝鴻懿軒低頭瞥她一眼,淡淡道:“我以爲你更感興趣的是,我要和你說的一些事情。”

馬娉婷伸出手團城拳,輕輕捶了捶帝鴻懿軒的胸膛,“我沒說你的坦誠不重要,只是俞爺爺剛剛的樣子勾的我心癢癢的,我想跟去看看啦。俞校長,現在都不在家,俞爺爺一個人指不定會遇見什麼事情。至於你的剖白嘛,等這件事情完了也不遲。

除非……除非你又想敷衍我。”

說着,馬娉婷便嘟起了嘴巴,想要以眼神指責帝鴻懿軒,帝鴻懿軒長嘆一聲,“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我看我這輩子就被你吃定了,誰叫我看不得你傷心生氣呢?”想到先前馬娉婷脆弱的流淚的樣子,帝鴻懿軒對她就說不出一個“不”,字,“我這就帶你去湊湊熱鬧,然後我再像你深刻地表明心跡,行不?”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馬娉婷心裡小小得意了一下,“嗯,就知道帝鴻懿軒你最疼我了,快點快點,咱們快去看看。”

任命地抱起懷中沒有多少重量的小人兒,帝鴻懿軒擡步便往大廳走去,誰知道,還沒步入大廳,那突來的尖銳刺耳的吵鬧聲幾乎要把房頂都給震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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