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證言》這部電影就在英國凱普公司和恆星娛樂公司的侵權糾紛鬧的沸沸揚揚的時機高調上線了。溫暢作爲凱普公司的中國大區負責人,自然而然的列席《致命證言》的首映禮嘉賓席,而廣大急於捕捉最新八卦消息的記者們就看到了如此有趣而充滿違和感的畫面——
恆星娛樂公司的未來老闆娘徐微苒,依舊站在與他們公司有着千絲萬縷利益糾紛的“仇家”面前笑靨如花。
“溫總這個人很有趣啊,他偶爾會給我們講些英國的風土人情,我雖然也經常去英國,可卻沒有領略過溫總言語中的那種美感。你說什麼?直觀印象?溫總是個傳統的紳士,他身上有中國男人的儒雅,也有英國紳士的風趣和優雅,除了迷人,我想不到用其他的話來形容他。”徐微苒在人前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誇讚溫暢的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溫暢纔是她未婚夫,而那個深陷麻煩的顧少白則是和她毫無瓜葛的路人,但凡是問到顧少白此人的記者統統被她無視掉了,好似她再也不想提到這個人的名字了一般。
而當記者詢問蔣陌然有關溫暢的問題時,蔣陌然的回答則顯得保守和疏離許多,絲毫不像是徐微苒和劇中男主角那樣都是一副熟絡討好的口吻。有的人說蔣陌然在劇組不合羣,也有的人說蔣陌然故作清高,當然也有少一部分人覺得她沒有像另外兩個人那樣見了機會就往上爬,費勁心思的和溫暢打好關係。
聯想到之前英國凱普提前收購了AAR網絡公司旗下視頻網站的事,大家就又在私下裡揣測,蔣陌然或者是AAR網絡公司的其他大股東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keep公司那邊所以纔會很痛快的簽署了權利讓渡書。又有人猜測AAR公司和英國凱普之間有某種不可對人言明的關係,而蔣陌然和溫暢兩個人在公衆場合裡裝的如此冷淡不合,其實是混淆商業競爭對手視線的手段。
這些隱藏在臺面下的心思,蔣陌然自然不會理會。身上的緋聞太多了,是非也太多了,蔣陌然早就習慣了無視那些媒體的看法,淡然的過着自己的生活了。
首映禮結束,蔣陌然躲開了所有的記者的爭相提問,在宋差若的護送下鑽進了保姆車。
陳安之正躺在車裡閉目養神,見了蔣陌然,他笑着露出滿口白牙:“陌陌,還順利麼?”
“走個過場而已,今天的焦點是溫總。”蔣陌然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
陳安之揚了揚眉,沒有對此發表看法:“不如今天去泡溫泉吧?忙了那麼久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藍導可是個工作起來就不要命的狠角色,你在他手裡演了幾個月的戲居然沒有病倒,這可真是奇蹟了。”
“可能是我習慣了吧……”蔣陌然咕噥一聲,突然擰起了眉頭:“對了!我還沒有問你前幾天你跑到哪兒去了?keep公司收購AAR網絡公司旗下視頻網站又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了?”
陳安之撇撇嘴,略帶哀怨的語調說道:“蔣陌然,你真不可愛。”
“你的意思是會裝傻的女人才可愛?”蔣陌然斜睨他一眼,“陳安之,我覺得你和我之間根本不需要隱瞞,你做事爲什麼不能讓我知道?”
“不是隱瞞,是不想讓你操心。”陳安之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指來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蔣陌然你的腦子裡裝滿了很多不切實際的奉獻精神,可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你爲我付出點什麼。我說過我是男人,我會爲我們的將來打算籌謀。而且我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男人,‘有仇必報有恩必償’是我奉行的原則,咱們被別人搶走了什麼,我就要讓他們原原本本的還回來。他們喜歡搶,我就放下所有的戒備讓他搶,至於搶到手的東西真的是個寶貝,又或者是個燙手的山芋,我沒有義務向他提醒或解釋。”
蔣陌然似懂非懂:“讓你這麼一說,我的腦子倒是有點亂了。”
“時機成熟的話,我會將所有事都告訴你,包括我這兩年究竟去了哪裡做了什麼。”陳安之伸出手攬過她的肩膀,讓眼前這個充滿了矛盾和慌張警惕的如小白鼠的女人安心的靠在自己的懷裡:“一件不落,通通告訴你。”
有些事只需要別人給她點出一個關鍵點,蔣陌然就能聯想到好多東西,但現在她的腦子裡還有很多疑問沒有答案,她想要把那些斷斷續續的思路捋順,可惜陳安之還暫時不會告訴她,她只能等。
那麼,就真的像陳安之說的那樣,自己只需要安安心心的演戲麼?
安老,徐微苒,顧少白,乃至整個顧家——陳安之想要從他們手裡一個個的討回公道,談何容易?
“那就泡溫泉?”陳安之不知怎麼又把話題引到了這個上面來。
“你怎麼總想着享受啊?”蔣陌然擰着眉頭,十分嫌棄的看着他。
陳安之嘿嘿一笑,答道:“人生短暫,及時行樂嘛。”
蔣陌然忍不住揶揄他一句:“哼哼,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陳安之捧過她的臉頰,在她的脣上狠狠的親了幾口:“我可不能死,我死了你就成寡婦了。”他的眼睛一眯,像一隻詭計得逞的老狐狸:“再說,視頻網站我可是賣了個‘好價錢’,資金什麼的不是問題,咱們暫時能緩上一大口氣了。”
“AAR都已經賣了,你還要緩哪口氣?”不是蔣陌然想潑他冷水,而是現實有點點的殘酷。她看着這個男人好像永遠都像是二十四歲的臉,看着他生活落魄時依舊神采飛揚的臉,突然鬼使神差的說:“陳安之,不如回來繼續演戲吧?以前你主演過的電影在咱們視頻網站的訂閱一直很高,還有你的歌曲精選碟片也賣的很火爆。你的那些粉絲都在等你回來呢,還有,她們的聯名帖子已經貼到我的官方論壇去了,張星星說他們刪的都沒別人發得快。”
“去你的論壇?呵,這倒有意思。你覺不覺得我的粉絲已經抓到問題的關鍵所在了?找不到我,找你也是一樣的嘛!”
“去你的!”蔣陌然忍不住白他一眼。
“至於精選碟片啊……”陳安之笑了笑:“說不定以後我去做專業作詞作曲人,你幫我問問鬱粟老師他還要不要關門弟子,我一定能繼承他老人家的衣鉢!”
“就會耍貧嘴。”蔣陌然笑着給了他肩膀一拳,這傢伙,已經開始用長輩開玩笑了。
而這時,宋差若突然一腳踩住剎車,整個車子差點甩了出去,如果不是陳安之眼明手快的抱住了她,蔣陌然恐怕已經摔在地上了。
“怎麼了?”蔣陌然穩住了身子,驚魂未定的問道。
宋差若顯然也嚇了一跳,捂着胸口喘着粗氣解釋說:“咱們的車位上有人站着,平時這裡是一個人也沒有的……”
“沒事就好,還好沒撞到人。”蔣陌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慶幸宋差若一向開車小心謹慎。
還未等大家爲避免了一場車禍而慶幸,車位上站着的老人不悅的揚揚眉,狠狠地伸手在車窗上拍了幾下:“下車!”
蔣陌然與宋差若面面相覷,只有陳安之好似一幅瞭然的樣子,沉着臉盯着窗外的老人家。
“什麼人?他來幹什麼的?”蔣陌然問宋差若,顯然後者也是一幅茫然的樣子。
“他是來找我的。”陳安之突然間低頭笑了笑,他伸出手把蔣陌然耳邊的碎髮整理了一下:“在我發了那個公告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會來。”
“公告?什麼公告?”蔣陌然被他說得雲裡霧裡,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陳安之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我告訴記者,咱們兩個在安排婚期準備結婚了。”
蔣陌然的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字,他們兩個就要結婚了,可她怎麼不知道?
不待蔣陌然細細詢問那些前因後果,陳安之已經推開了車門先一步跳下去。對待老人一向尊敬的陳安之這次卻略帶了冷淡和嘲諷的語氣,好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來幹什麼?”
宋差若開着窗外的情形,擰着眉頭問她:“你和陳安之認識他?”
蔣陌然睜大了眼睛分辨了好久,怎麼看怎麼覺得眼前這個倔老頭很眼熟。蔣陌然想了好一會兒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湊到宋差若耳邊說道:“兩年前我把咖啡店轉讓給高家兩個小姐妹的時候請他吃過點心,當時他在店裡看《暖陽》的首映禮,夏語芹還和他因爲評論陳安之的演技問題吵了一架。”
倔老頭的眼睛在蔣陌然臉上掃了幾圈,這才帶着三分尖銳三分不滿的問道:“安森,這就是你選的女人?”
這句話讓蔣陌然聽了十分不舒服,還未等她做出什麼反應,陳安之對倔老頭狀似嘲諷的笑了笑,冷然問道:“你好像沒有資格對我的人品頭論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