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和蔣陌然?!”副導演驚叫一聲,“我總認爲他們倆是最不可能的一對!”
藍凱源搖搖頭,像是感慨一般的說道:“爲什麼不可能?陳安之的麻煩總有蔣陌然出面解決的影子,而蔣陌然的成長中總能見到陳安之的痕跡,他們兩個一直都被綁在一起,只不過你們都沒有發現而已。”
舞臺上的蔣陌然臉色紅的好似能滴出血一樣,藍凱源看着這樣的蔣陌然,總覺得她只有在面對陳安之的時候才能展露出一絲不同於往常的情態,如此鮮活動人。
“蔣陌然和陳安之,有意思,有意思!”藍凱源用這麼一句含糊的話將今天的事做了一個總結。
這兩個話題中的人可不就是有意思麼?多麼會挑選時機,多麼擅長讓對手發瘋!
原本顧少白想要藉着蔣陌然的名頭擡高徐微苒的身價,沒想到陳安之反而借了他們的手推了蔣陌然一把,這下次顧少白的很多計劃都是在爲他人做嫁衣,可卻只有乾瞪眼睛生氣的份兒。
前星圖娛樂公司總監,現任恆星唱片公司一把手張總經理陰陽怪氣的高聲質問:“我聽說陳先生投資失敗,現在一文不名了。這幾天吃穿用度都是蔣小姐在供着你,你哪裡來的錢去法國與大導演見面?”
陳安之揚了揚眉,這張臉他很陌生,但很顯然蔣陌然很熟,見她看着張總監的臉色裡充滿了厭惡,陳安之就立刻將這個人劃分爲敵人行列。他不緊不慢的反問道:“這位先生,你好像很瞭解我的近況?你是暗指我的隱私已經被你盯上了麼?”
窺探別人隱私,或者說私自調查別人的生活本身就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事,更何況張總現在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了,怎麼能幹這麼沒身份的事兒?
他臉上一陣難看,可見到顧少白似乎在關注着這裡的動向,張總經理映着頭皮說道:“在這個圈子裡人多眼雜,陳先生的事自然有別人來告訴我。”
陳安之笑的越發英俊逼人,他低下頭深情款款的凝視着蔣陌然,拉着她的手說,十分煽情的說:“你說的對,我做生意的確投資失誤虧得傾家蕩產了。不過還好,我的愛人不會因爲我貧窮或者富貴就離我而去,這和很多因爲利益和金錢走到一塊去的情侶不一樣,所以我們會比他們更幸福。”
很多記者在聽到他的話後,又將他們兩個互相拉着彼此手的畫面拍了下來,無論蔣陌然與陳安之的愛情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麼忠貞,在記者眼裡,這已經是可以追蹤報道一個月的大頭條了。
張總經理這才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了一團軟面上,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揮出拳頭,只能傷到自己的手。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的老闆顧少白,卻見到他已經離開了,而老闆娘徐微苒則是滿臉憤恨的死死盯着他,無聲責罵着他剛剛多嘴反而讓陳安之抓住了機會暗諷她和顧少白一樣。
沒有人關注的張總經理,在被周遭媒體所忽略,被自家老闆記恨的壓力下,默默的退出了人羣中間不知所蹤。
待人羣散盡,蔣陌然仰頭質問陳安之:“你真的要和我結婚?”
“是呀,是不是等很久了?”陳安之笑眯眯的湊過去又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
蔣陌然搓揉着臉頰,想把臉上的紅潤遮掩掉。她瞪了陳安之一眼,惡狠狠的說道:“我不答應!”
開玩笑,求婚那麼神聖的事,就讓你三言兩語矇混過關?
陳安之好似故意氣她一般,當真不再提結婚的事了,他牽着蔣陌然的手,好言哄道:“乖,咱們今天還有事情要辦,不要鬧脾氣。”
“還有什麼事要辦?”
“見到林浩他們就知道了。”
陳安之開着車,一路來到AAR的總部。
如果說第一次見到蔣陌然的時候公司的員工都驚呆了,第二次見到舒冬的時候大家都淡定了,那麼這一次看到了陳安之,大家的神色就完全可以用“嚇壞了”這三個字來形容了。
陳安之宛然一副“老闆娘”的姿態陪在蔣陌然身邊,笑的好似一朵怒放的花。待到衆人都到齊了,沈銳無奈的在辦公區重重的咳嗽一聲,成功的拉回了大家早就已經被震到九霄雲外的魂魄,厲聲提醒道:“銀行的貸款還沒有還清,新項目已經開始運營,這個時候誰要是給我掉鏈子……”他的手在脖子上作勢一劃:“年終獎金全扣,節假日統統給我到公司裡值班,不然就做好回家種地的準備吧!”
女職員小聲耳語:“唔,老沈果然夠狠。”
“我的小心肝啊……飯碗啊……陳安之啊……美男啊!”
“你還敢看美男呢?你沒看到美男身邊的美女麼?陳安之是咱們‘老闆娘’了,以後你有很多很多機會默默的注視着他!”
“說的那麼文藝幹嘛,我就是小小的花癡一下……幹活幹活……”
相較之女員工的不淡定,以王沛君爲首的糙漢子們顯然就淡定的多了,手裡的差事一點都沒有耽擱過,甚至還解決了手頭程序裡的一個bug。
關上會議室的門,陳安之給沈銳遞了個眼色過去,沈老闆推了推眼鏡,從他的公文包裡掏出了一堆文件來。
“我宣佈,森陌影視工作室從今天開始已經成立開始運營,咱們的第一筆投資是籌拍葉子昕的新劇本《開封府私密記事》。初步規劃的投資額和劇集數目都寫在大家面前的企劃案裡,有什麼不同意見看法歡迎提出。”陳安之朗聲宣佈道。
“等等!”蔣陌然第一個跳出來,卻不是對籌拍電視劇的事產生質疑:“森陌影視工作室?什麼時候的事?之前沈銳已經完全否決了我的提議,爲什麼又突然註冊了這麼一家?”
陳安之捏了捏他的臉,滿臉寵溺:“蔣陌然,之前你要開工作室是爲了讓我復出,你的初衷不對,所以沈銳他們才反對。”
“那現在開這家工作室的初衷是什麼?”蔣陌然擰着眉頭掃視全場,沈銳,林浩,高希晴,葉子昕,夏語芹,他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大家一路走到今天,誰都有那個權利對旁人大局性的決定一票否決。如今大家齊聚一堂,陳安之宣佈新的工作室成立,沒有一個人出生反對,似乎順理成章?
陳安之眸光一沉,說的理所應當:“當然是爲了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了。”
“什麼意思?!”蔣陌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陳安之收起了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十分專注的爲她一一數道:“你的金鬆獎最佳女主角獎,你曾經耗費心血創辦的安然工作室,你夢想中的咖啡店,還有我爸爸這一生應當受到的讚譽和敬仰,他這一輩子應該實現的願望,還有我媽媽這輩子的幸福。”
蔣陌然聽呆了。
“蔣陌然,我喜歡演戲,但那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和歸宿。作爲影帝的陳安之能力有限,他能做的也許只有龜縮在自己的公衆形象裡藉由一個個新的人物角色去抒發自己的情緒。而一個自由自在的陳安之,能做的事有很多。”他握着蔣陌然的手輕輕搓揉着,那隻小手冰冷不堪,像對未來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和茫然,如此令他心疼。
蔣陌然呆愣愣的說:“可是……你破產了……”
陳安之笑着搖了搖頭,反問一句:“在你心裡陳安之就是那麼沒用的男人麼?”
蔣陌然不語,她當然不會那麼認爲。
他執起蔣陌然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深情款款的說:“不要擔心,都交給我好麼?你安心演戲,做你自己就行了。”
蔣陌然點點頭,心裡一片暖意。
陳安之是懂她的,一直都是。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他都明瞭。
沈銳不滿的重重咳嗽幾聲,秀恩愛什麼的也要挑地方,現在要談正事啊正事!眼神噼裡啪啦的放光冒電,這是要刺激他們這一羣老光棍麼?
蔣陌然紅着臉,不自然的說:“我沒什麼問題了暫時,先看看劇本和企劃案。”
陳安之走到白板前在上面畫了三個圈,然後在每個圈裡分別寫上了“AAR”,“森陌影視工作室”,最後一個圓圈,陳安之只在裡面點了一個極小的點。
“AAR網絡公司是咱們手底下的產業,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因此我們要利用咱們的優勢,用AAR的輿論導向力將森陌影視工作室在起點上就被推到一個很高端的位置上,與一般的小作坊區別開來。”陳安之大筆一揮,在AAR與森陌這兩個圓圈上花了一個箭頭:“而就可持續發展的角度來看,森陌一定要走質量路線,要拍就拍精品,要僱傭就吸收最優秀的人才。等到森陌影視工作室出品的電視劇電影經過衛視首播後,立刻將版權回收,只在AAR的網站上獨家授權播出,這樣也能提高AAR的名氣搶佔更多的客戶資源。”
沈銳接着說道:“唯一的問題就是資金,我們和安森合計了一下,和其他經紀公司合作難免會受制於人。所以我們想要籤自己的人,不依靠其他經紀公司的扶持。這樣的話,我可以去聯繫一些以前接觸過的星探,宋差若和高希晴也去高校跑動跑動,看看有沒有值得發掘的新人。”
葉子昕一向沉默,卻也在這個時候關切說道:“我比較關注選角問題,到時候我和你們一起去。”
陳安之點點頭,完全同意他們的說法。
蔣陌然卻在這個時候出聲,有些不確定的說:“我可以給你們一份名單,坑蒙拐騙也好,成功遊說也罷,總之把人給籤回來,對咱們有用。”
衆人不解的看向蔣陌然,卻又突然想到了她之前創辦安然工作室的時候那猶如金手指一樣點誰誰紅的本事。《斯德哥爾摩之戀》還有昔日的《雙面少女》都是由蔣陌然挖掘出來的,而且成績驚人。
蔣陌然有苦說不出,她總不能告訴老友們因爲自己活過一輩子,所以十年之內誰能夠紅,誰又能創造奇蹟她都一目瞭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