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少龍的一幫小混混,敢怒不敢言,這下是徹底名譽掃地,再擡不起頭來,一個個把褲子脫掉,餐巾紙塞在屁股縫裡,心潮忐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渾身顫抖着,顫顫巍巍,而我則把接下來的工作交給了李順,既然他有經驗,又喜歡玩這種遊戲,何不用其所長。
李順掏出打火機,走到跪着的一行慫人之後,大聲呵斥,讓他們屁股夾緊,誰要是把餐巾紙弄掉了,非打死他不可,呵斥完,把一張張餐巾紙點燃了,身後着火,那種恐懼感不是隨便想一想就能夠想的出來的,衆人之中,甚至有人開始小聲的抽泣,沒有出息的哭了出來,跪在地上求饒,而李順則是仰天長嘯,樂的哈哈大笑。
一張餐巾紙燃盡的工夫,我們準備擡腿走人,走之前撂下話,“你們要是想報仇,我們隨時奉陪,不過接下來你們所面臨的將是數倍的奉還。”
我放的狠話,配上李順呲牙咧嘴的笑,以及壯漢王虎展露肌肉的握拳頭,威懾力絕非一般,更重要的是團結一致的小弟們,經過這件事情的鍛鍊,下次再羣架,他們絕對不會再輕易落下風,即便是落了單、捱了揍,他們也不會難過,因爲他們知道,很快就會還回來的,而且是加倍的奉還。
人邁出腳步,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聽着後面一陣鬨鬧,好幾個人正跪在地上磕頭,嘴中稱道,“大哥,收下我們吧。”
高中生就是高中生,遇到比自己強太多的,首先表現出來的不是不服氣,不是積攢力氣去戰勝對方,而是俯首稱臣,教科書上常說青少年叛逆心理,其實那只是書上而已,現實中的叛逆,他們只是對自己的父母叛逆,對自己的老師叛逆,對於社會上的混混,輪不到他們叛逆便給打趴下了,就比如面前的十三少龍就變成了十三條蟲。
在社會上,被對方打敗,然後加入到對方的陣營之中,真是少之又少,同樣的情況在古戰場倒是常有的事情,戰俘立刻就能夠轉換成即戰力,其實我是沒有想過要收服他們的,只是琢磨着教訓教訓他們,給他們點兒顏色,不要在我的地盤上面囂張,現在他們主動稱臣,不經意間提醒了我,以後這招倒是可以多嘗試幾次。
轉身走回去,居高臨下的望着臣服的衆人,或許是屁股後面的餐巾紙燃燒起的作用,自尊心被打擊掉,人也就乖乖認輸了,把加入英雄門的條件冷酷的告之,“你們想要加入英雄門可以,不過英雄門不是想進就能進,想退出就能夠退出的地方,你們想清楚了嗎?”
君臨城下,不得不服,衆人已經被衝昏了頭腦,紛紛表示,“他們誓死效忠英雄門。”特別是之前最囂張的幾個人,這會兒已經恨不得高呼,某某某萬歲,或者武俠小說中黑木崖的那種,某某教主,一統江湖啥的。
看着他們,心裡面憋着笑,然後把他們的人瓜分了一下,誰誰誰以後聽誰的,跟着誰混,高年級的聽命於低年級,但是沒有辦法,成王敗寇,不怕天資不夠聰慧,就怕選錯了老大,走錯了道路,一切搞定之後,讓他們一羣小弟在一塊兒熟悉熟悉,單獨與壯漢王虎和老友李順去了別處。
之前在一起喝過酒,算是半飽,這會兒天色暗下來,去了附近水果攤,挑了一個大西瓜,二十幾塊錢,套好塑料袋,提着到無人的地方,雙腿一劈叉,隨便找地方坐下來,然後掏出水果刀,分開了幾瓣,大大咧咧的邊吃邊展望未來,西瓜汁順着嘴角四濺,鮮紅鮮紅的。
壯漢王虎跟着打了這麼一架,更加固定了在我心目中的印象,良禽擇木而息,他想必也有同樣的想法,月色星光,暗黃街燈,他吃了一大口西瓜,邊嚼邊衝着我問,“劉老大,你手下都是這種高中生嗎?好像有點兒嫩,短時間成不了氣候。”
李順只顧着啃自己手中的西瓜,他比較挑,專吃西瓜中間的地方,那種地方西瓜子比較少,而且更甜一些兒,我看看他,回答王虎的話,“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過兄弟說的也有道理,等他們成長起來,恐怕我們幾個都老了,王虎兄弟有什麼高見,不妨直說來聽聽看。”
王虎的話就好像是專門從我憧憬中偷出來的一樣,和我之前期許的,簡直在一條道上,把吃完的西瓜皮甩手丟到遠處,講,“我有一幫兄弟在老家,都是一起讀體校出來的,不過工作不怎麼好找,要麼結婚生孩子,做點兒小本買賣,要麼打着光棍在外打工,工廠裡面受壓迫剝削,要是把他們叫來,甭管什麼骨頭都能夠啃下來。”
憧憬是非常美好的,只是用不用那麼急,萬一王虎那幫兄弟,現在呼啦一下子來了,沒有經濟的支持,誰養着他們,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還是之前提的那句話,一口吃不成胖子,還是要一步一步的發展,在我的計劃之中,基層力量還是在學校之中,因爲他們是不斷成長的,流動性也大,既熱血,又有活力,涉及的學校也可以慢慢向外面擴展,先是附近幾個鎮的高中全部統治起來,然後是整座園區的,繼而是整座城市的。
我聽了壯漢王虎的建議,頗爲深思的點點頭,然後嘆息了一聲,有感慨也有少許落魄,如果自己能夠有強大的經濟支持,事情辦起來就順利多了,不像現在這麼捉襟見肘,眼前只能盼着酒吧早點兒營業,道,“兄弟說的有道理,不過我這個人求穩,穩步發展,有一天會讓他們全部過來的,咱們也一定能夠成就一番大的事業,你老家那姑娘,你不是還一直惦記着嘛,我在這裡給你保證,有一天絕對讓你重新得到她。”
王虎被我的話講得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不過氣氛沒有僵下來,李順緊接着搭了一句話,衝着壯漢講的,不過話中說的是我,“他行的,打以前我們認識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一定能行的,哥哥你就儘管放心,跟着老劉混,將來絕對吃香的、喝辣的,香車美女,一樣也跑不掉。”
李順在勸壯漢王虎加入英雄門的問題上,起到了非常非常大的作用,起初他剛來的時候,看他吊兒郎當的,以爲他不夠忠誠,現在看來,當時的想法絕對是錯誤的,他不僅僅忠誠,而且是天生的二把手,就好比公牛王朝中的皮蓬之於喬丹。
王虎聽了李順的話,加上我對他的承諾,爽快的憨笑了兩聲,估計他也在憧憬着了,有一天,開着豪華的轎車,重新殺回老家,讓那些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都看一看,還要把自己失去的女人重新搶奪回來,或許是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吧,有些時候,這樣的感情問題很難解釋的。
我舉起手中的西瓜,衝着旁邊的二位,左右搖晃兩下,以瓜代酒,道,“來,我們幹了這個西瓜,爲我們的未來歡呼。”
李順和壯漢王虎,在我俏皮的話之中,豪邁的笑起來,同時也把西瓜舉起來,西瓜汁滴滴落在地上,如熱血四濺,多麼美妙的夜晚,多麼美妙的三人組,意氣風發的誓言,誰能想到,未來三人將會到達如何的頂峰!
熱血的夜晚令人癡迷,激情四射,對未來的宣言更是氣勢磅礴,我們堅信那樣的夢想會實現,因爲一切都正在朝着那個方向發展,只是我的心稍微有點兒急切,盼着那一日早點兒到來,不是如今的這種小打小鬧,而是大的動作,讓世人震驚的事件,或者說是談虎色變也挺好,每個家長嚇唬孩子都會提到老子的名號。
在這個社會上,流傳着許許多多的經典之中,比如東北喬四爺的超車事件,當然了,他沒有好的下場,因爲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哪些事情應該做,哪些事情不應該做,哪些人可以不放在眼裡,哪些人不可以放在眼裡,而我,一切都想的非常清楚,不屈服於任何一個人,但是也不主動去挑釁危險與滅亡。
豪情壯志過後,西瓜皮丟了一地,同李順和王虎分開,他們回學校宿舍,而我也要回家了,回家之前,一個人走到路邊打車,想起羣毆的事情,給小猴發了條信息,讓他把十三少龍的老大留意下,如果有聯繫方式的話,想和他單獨談談,小猴大概一直守着手機,很快就把聯繫方式轉發了過來。
我伸手搭上出租車,坐在後座,按號碼撥了過去,十幾秒後,電話那端接通了,不用和他廢話,直接表明了身份,這樣很好,而且不容易誤會,否則他再一時失態,看號碼不認識就罵上一通,而我表明了身份,他的應答就全是屁顛屁顛的了,大哥大哥叫個不停。
十三少龍畢竟只是學校裡面剛剛組織起來的一個小團體,根基不深厚,只是憑着高年級欺負欺負低年級的學生,硬仗也沒有幹過幾次,屬於盲目樂觀的那種,現在他們得到了教訓,尤其是這個叫古力的龍頭,十三少龍聽起來好像有十三個平起平坐的鐵哥們,其實真正掌握全局的是他。
電話裡面沒有說太多,只是吩咐他明天中午出來見我,古力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壓根也沒有拒絕的心,這會兒正佩服的不得了,恨不得能夠立刻成爲左右手,現在有了獻殷勤的機會,傻子也不會讓它錯過,爽快的應了下來。
我找古力是有事情要談,前面也說到過了,收買人心是成爲幫派首領的關鍵,更重要的是讓手下互相制衡,培養親信,我若不計前嫌的重用他,他會知恩圖報的,另一方面,我希望藉助他的力量,看看附近的幾所學校,有沒有老同學或者幫派願意臣服英雄門的,如果有,勢力定將近一步擴大。
和十三少龍的龍頭古力講完了話,再次撥通電話給葉幸,明天不打算去公司了,身邊事太多需要處理,其實去幫她工作,原本也就是出於想泡她,那點兒小錢小工資,老子早不放在眼中,出租車師傅時不時的偷偷往後面看,他聽我講電話的語氣感覺是道上混的,但是看起來好像也沒有那麼兇,所以他多半是覺得我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