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鳴很同情這個女人,在十天前的一次醉酒後,這個女人彷彿發泄一般,不停的吼着什麼,陶鳴一直認真傾聽,直到她醉的不省人事,終於弄明白了一切。
簡單的說就是她的前夫,是個有功能障礙的傢伙,而且是明顯的外力所致,對方基本不會和她有太親密的接觸,更不會裸.露身體,這讓婚後的韓佳人十分不解。
直到有一天韓佳人無意間翻出了一疊醫療或者說治療報告,上面清楚記載了一些東西。
或許是出於掩飾的目的追求了她,婚後還勉強能保持人前的嘴臉,雖然已經有了不少變化,但還算個正常人。
但等到服役結束,就完全變了,像是整個人都扭曲了一樣,經常對她拳打腳踢、咒罵,彷彿一切的過錯都是她帶來的。
一開始韓佳人依然理解,她可以想像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麼,但她越溫順對方就越瘋狂。
所謂不再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韓佳人爆發了,然後……遇見了陶鳴。
陶鳴對於這樣的人,只能說四個字‘死有餘辜’。
“你真沒有殺過人嗎?”韓佳人忽然問道。
“倒是被人殺過!”陶鳴真摯的回道。
然後氣氛就陷入了尷尬。
“我時常做噩夢,夢裡全是那個人的身影,我好像擺脫不了,擺脫不了他的陰影,也擺脫不了良心的譴責!”韓佳人表情黯淡的說着,彷彿也在說服着自己。
陶鳴放下手上的書本,同樣真摯說道:“我承認你說得沒錯,無論處於何種原因,我想對於殺人這種事,除非是沒有選擇的自衛,否則無論什麼理由,都很難說服自己,那怕每天都不停告訴自己,自己只是殺了一個該殺的人!”
“你也這麼認爲嗎?”韓佳人的眼神忽然有些發亮。
陶鳴點了點頭,但心裡卻是向着從另外的方向勸說韓佳人。
“是的,就像對於你的情況,我覺得你的遭遇應該報警、請律師、如果想要報復就把對方的一切公佈給媒體,讓他身敗名裂,同時又擺脫他,這纔是最好的選擇!”
韓佳人沒有說話,而是炯炯有神的看着陶鳴。
“但是韓小姐的性格的確有很大的問題,選擇了最愚蠢的沉默,這纔是導致了結局的原因!”
“就如同許多罪犯,並不是太聰明而無法抓捕,而是在他身邊的人,甚至是受害人選擇了沉默。”
韓佳人有些激動說道:“所以我現在應該去自首對嗎?”
陶鳴沒有迴應,而是自顧自說道:“韓小姐覺得,人爲什麼會被稱作人呢?”
韓佳人一愣,思考了片刻道:“理性和智慧嗎?”
陶鳴搖了搖頭笑道:“不,簡單的說應該是情感,理性也只是情感的一種,再加上七情六慾,所以纔是人,誰都有喜、有怒、有悲的時候,情緒失控、心態失衡,都是很常見的現象,但因爲有理性情感和規則的存在,人們會去壓制,從小學到大的善惡觀念、生活觀念、社會觀念,就是規則,而這些規則會成爲人們本能一樣的存在!”
“它會告訴你,必須去遵守的東西、必須去做的事、必須去忍受的情況!”
“但本能並不是無法被打破的,因爲人類有着多種的情感,並且是複雜多變的,當某一種情緒或者幾種越過了規則,那麼發生什麼都不足爲奇,就如同那些愉悅犯一樣,都屬於打破了規則後,嚐到了快樂的味道,纔開始無法自拔的認爲自己在創造規則與世界。”
“現在你自責和絕望的情緒已經壓過了所有的一切,所以你心裡才總是想着自首的念頭!”
陶鳴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略一思考又說道:“或許還有我的原因,韓小姐覺得不應該讓我來爲你頂罪,特別是知道我不大可能是那個殺人狂的情況下!”
韓佳人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彷彿在思考着陶鳴的話,表情時而痛苦、時而迷茫,那種模樣倒是讓陶鳴看得有些心痛。
兩人在這種情況相處,陶鳴或多或少還是會產生一些憐惜的想法,畢竟對方又是一個氣質出衆的溫柔女性。
“我知道你很迷茫,既然如此,咋們不如暫時放下這些情緒,說說另外一件事吧!”
“嗯?”韓佳人擡起了腦袋,表情有些疑惑。
陶鳴忽然嚴肅的說道:“我希望你能幫助我,繼續的幫助我!”
“我……”
“幫助我,直到抓住那個殺人魔爲止,而我會去調查這件事,我不會一直呆在這裡,哪怕外出有很大的風險,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在很多、很多的方面,如果你真的有什麼負罪感,不如和我一起來做這件事!”
韓佳人小嘴微微張開,像是有些驚訝,甚至心裡也在想陶鳴是不是瘋了:“你想要調查那個案件?”
陶鳴點頭道:“不僅僅是想,而是一定會去調查,這樣潛藏下去,實際上和坐牢沒什麼區別,除非偷渡到其他國家,或者找個隱秘的整形醫院,將整張臉都換過,否則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安全空間給我,而且對於這個案子,我有些想法,再加最主要的是我可不想給人背黑鍋!”
韓佳人腦子有些混亂,覺得陶鳴有些異想天開:“你現在的情況,真的能出去調查?你知道從哪裡開始調查嗎?”
陶鳴點了點頭道:“當然知道,其實答案已經送上來了,而且和我一開始所想的方向是一致的!”
“什麼意思?”韓佳人不解。
陶鳴伸手從教材裡抽出一張‘書籤’,這是一張摺疊的小塊報紙頁面,內容並不豐富,但也又一張配圖。
韓佳人伸手接過,打開後一看,忽的一怔,報紙上記錄的新聞讓人意外,接着她想起了什麼,漸漸有些吃驚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新聞並不是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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