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開始。”
KBS電視臺頂層某個辦公區內，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看着電視轉播，一股恐慌的氣息正在不停蔓延。
陶鳴和鄭成明等人待在一起，當然還有那名中年罪犯。
警方的飛行員已經到場，同時還排遣了一隻精銳的小隊，只是這些人對於現在要聽取一個小孩的意見，覺得很不自在。
但是這個案子現在韓忠碩可以說是最高的指揮官，這邊的情況理論是他和這個小隊的負責人來安排，雖然後者很無語，但是卻沒有辦法拒絕，至少在商討對策的高官們作出指示前。
現在一堆人停留在這裡一是命令，二是那個犯人除了和陶鳴外，並沒有和警察交流的意思，以至於這時候只能依靠陶鳴。
中年男子被銬在一旁的辦公桌邊，臉上有不少的淤青，被先前過來的特警修理過，但他的表情並不痛苦，只是平淡的看着電視。
陶鳴看着電視裡變得吵鬧的畫面，彷彿看到了將要到來的殘酷場面，還有正待在某處看着電視露出惡劣笑容的小丑。
不理會電視裡的投票畫面，陶鳴起身走到了中年男子身邊蹲了下去，在屋頂的時候鄭成明等人並沒有說服這個男人配合警方的行動。
而暴力自然沒有收穫效果，現在鄭成明等人的任務，就是說服這個混蛋，同時等待命令。
利用KBS直升飛機僞裝成接應者的方法，不僅僅陶鳴能夠想到，鄭成明等人都能想到。
但是陶鳴並不覺得這個方法很好，畢竟人質全都在室內體育館中，直升機就算降落在體育館外的操場，也還需要進入體育館內纔可能展開行動。
除非犯人們都是瞎子和白癡，否則怎麼可能讓僞裝的特警靠近？所以強攻是不可能，如果警方最終選定了強攻，那根本不需要直升機，現在學校外的警察怕已經多到數不過來了。
而KBS的直升機是六人座，要選擇僞裝的方式，裡面最多有潛藏兩個人的空間，簡單說就算用這種方法，並且那些罪犯離開體育館主動接近，警方也最多隻能出動三個人而已。
但這種賭運氣的做法，根本就是拿體育館內那八百多人的生命在賭博。
這也導致了鄭成明等人僵持在了這裡，但面對一言不發的罪犯，所有人都沒了辦法。
“時間……時間是個很有趣的東西，有時候一秒之差結果就會完全翻轉，我還是見面時的那句話，既然有了選擇就徹底一些吧，不要想其他的東西，什麼別人的生命、學生的生命、還是什麼悲慘的命運都不要想，就爲了你自己。”
“剛纔我還沒明白那邊的情況，但現在我卻可以肯定的說，無論結果如何，只要你做出那個選擇，你的內心一定會好受很多很多。無止盡的流浪，只會讓罪惡將你漸漸的吞噬。”
“甚至你會得到許多人的原諒，這世界有時候就是如此的現實，即便再兇惡的罪犯，都會有人爲他們喊冤、覺得他們可憐。”
“除了他們傷害過的人外，對於旁觀者來說，他們永遠不會切身體會那種痛苦。”
“與其相信佛教的那些教義，不如相信這赤裸裸的現實。”
“想想吧，現在只需要你利用飛機前往體育館，在他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快速的將他們擊斃，即便你曾經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但你依然會被人當成英雄。”
“想當英雄嗎？”
“想想吧，從世界最底層的垃圾堆中，一躍成爲了人們眼中的英雄，現在心裡是不是有些意動呢？”
“或者有些竊喜和激動？”
“人生的改變，將過去完全拋去的機會就在今天了。”
“但是……”
鄭成明等人都在一旁聽着陶鳴的話，對於這種言論他們並不是很支持，但是想到現在所面對的實際情況，如果這傢伙願意協助警方的話，由他開飛機進入學校，兩名特警隱藏在直升機裡等待機會，或許解救人質的成功率會提高許多。
可陶鳴的下一句話，卻讓鄭成明等人臉色大變。
“但是……她們、她們的家人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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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犯下的罪惡也永遠永遠也不會消失。”
“這世界從沒有什麼救贖，罪就是罪，不會因爲你的任何行動而改變。旁人的目光和話語，也代表不了受到傷害的人們。”
“而你唯一能做的選擇……只是能否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
“所以你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繼續待在這裡，最後被警方投入監獄關上一輩子。”
“沒人期待一個罪犯，更不用說是警察了。甚至即便你願意配合警方行動，他們也不太可能會相信你。”
“拋開吧，拋開所有阻礙理智的情感，你只需要簡單的做出你想做的選擇，結果是善良還是邪惡對於世界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一點都不……”
“你的選擇，也只是對八百或者九百人比較重要而已。”
“所以不要浪費時間，至少可以讓這些警察們，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而不是耗在這裡和你玩什麼無聊的勸說遊戲。”
陶鳴沒學習過什麼心理學，但是卻知道眼前的男人，的確不是什麼好人，特別是在未來精神接近崩潰後，也選擇了瘋狂的自毀方式。
而現在的他相對正常許多，在這種情況下，情感會存在理性的一面，同時也會更復雜。
陶鳴不清楚他的心理狀態實際如何，也不完全知道他的過去，但是卻很清楚的明白，眼前的男人理智尚存，從未來的犯罪計劃看，完全可以說很聰明。
所以陶鳴說了很多話，各種有用的無用的話語中夾雜着大量的信息，這些信息勢必會動搖他的情感和理性，並且讓他開始思考。
腦海中越是糾結，越是產生衝突，結果就越難產生，但是比起完全停止鬥爭的思維來說，前者還有着一些希望，而且一旦產生結果，這個結果相對會更爲穩固，這樣的結果無論是什麼，都一定是理性壓過了感性。
果然中年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絲掙扎和思考模樣，一旁的鄭成明等人差點罵孃的表情也都收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出一個，生怕再次刺激了這個罪犯。
陶鳴站起身坐在了旁邊的辦公椅上，腦中思考着應該怎麼找到小丑那傢伙。
在陶鳴看來，小丑肯定會拋棄這些人，第二步的接應已經不存在了。不管他們是否能夠安全逃出，都一定會被警方鎖定，亡命天涯或者海外都不是那個瘋子想要的。
“難道要用什麼方法吸引他出來嗎？”
搖了搖頭將視線投向了電視機，此刻的體育館畫面已經變得瘋狂起來，各種咒罵哭喊聲，被選出的99名學生已經互相敵對起來。
而投票的一個個小團體都沉默不言，但通過鏡頭所有人都能看見他們一個個都在寫着什麼，爲了活命有些時候人們往往會做出違背本心的選擇。
“遙控器有三個！”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所有人都看順着聲音看去。
中年男人擡起頭，眼神變得清明瞭許多：“一個在他們其中一人手裡，另外兩個分別在一個男學生和一個女學生手裡。”
鄭成明等人還沒什麼反應，但陶鳴卻是臉色一變：“開什麼玩笑！！！”
陶鳴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出現了遊戲結束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