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在醫院,成思楠寸步不離的守着,沒有離開,她知道成思楠心裡面的想法,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她懂,但是每當她想去給成思楠說的時候,成思楠都會很刻意的找話題,躲避掉,她覺得自己已經要筋疲力盡了,趙子藺,從自己醒來以後,就沒有來看過她了。
“南瓜,你等等。”
顧湘喊住了又要去打熱水的成思楠。
成思楠停住腳步轉身:“顧曉湘,怎麼了,等我把熱水打回來再說吧。”
“不用了。”顧湘突然就露出了微笑:“南瓜,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是朋友,對。”成思楠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顧湘要說些什麼。
顧湘穿上鞋子,向成思楠走過去:“南瓜,既然是朋友,什麼事情都是可以選擇包容的,,我一喊你,你不是要打水,就是要上廁所,忙的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不……不是……”成思楠放下水壺,牽起顧湘坐在沙發上面:“顧曉湘,我沒有躲着,只是不敢正視自己。”
顧湘捂着嘴巴笑了,眼睛像月亮一樣,彎彎的,十分的好看:“南瓜,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種性格,我還沒有說什麼的呢,如果是朋友的話,不是應該有話就說嗎?”
“我不明白。”
成思楠也覺得自己快不像是自己了,他覺得自己也快要被內疚給壓的躺下了,在也不願意起來,他不想每天每天面對着顧湘,毫無波瀾的眼睛,她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是不怪她,可是當顧湘每天晚上做惡夢,說着夢話的時候,喊着不要,喊着寶寶,他的眼淚都無法控制住,第二天,卻還要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可是,真的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
成思楠擡起頭,眼睛直視着顧湘:“顧曉湘,你應該怪我,應該恨我纔對。”
“我就知道。”顧湘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我是應該怪你,應該恨你,可是,這又能改變什麼?南瓜,我可以對你很包容很包容,因爲你是我的朋友,寶寶不在了,不是你的錯,我不會牽扯到你。”
她一切都看得很明白,這個世界上面,可以替她承擔一切苦難的,或許就是南瓜,她有時候是怪過他,但是不曾恨過他,因爲他對她好,對寶寶的事情也不知請,這和他沒有關係。
“你不要怪自己了好嗎,我想看見那個快來的南瓜,會每天和我鬥嘴,老是欺負我的南瓜。”
成思楠有些愣神,竟忘記了說話:“真……真的嗎?顧曉湘,原來我真的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你。”他好想好想去擁抱這樣的顧湘,想給她一個安全的港灣。
眼淚差一點點就不爭氣的掉出來。
顧湘用手拍了拍成思楠的頭:“當然是真的了!我騙你幹什麼,有糖吃嗎?”她假裝生氣的說道。
“這纔是顧曉湘,我會放下之前的一切的,你要相信我。”成思楠起身拿起牀上的衣服給顧湘披上:“衣服穿好,要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我是真的要去打水了,今天早上給你洗臉用完了。”
顧湘嗯嗯了一聲,成思楠提着熱水壺出去了,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趙子藺的電話號碼上面滑來滑去,她想給他打個電話,想去問問他在哪裡,爲什麼不來看她,可是這個世界上面,不是每一個問題都有一個答案,他的作法,好像從來都沒有爲什麼。
是因爲責怪自己騙他嗎?剛纔那個醫生也說過了,趙子藺最討厭的就是有人騙他,那他肯定也討厭自己了,顧湘不知道自己出院以後要不要回那個家,她想回去,裡面有很多很多的回憶,那個家是她孤獨的心靈停靠的港灣,她想那個媽媽,想吃她做的菜,想聽她喊句香香。
趙子藺,你可以不可以給我打個電話,發個短信問候一下可以嗎?
她抱着手機,眼睛眨也不眨,成思楠打水以後回來就看見了。
“顧曉湘。”
“顧曉湘!”
他拿手在顧湘的眼睛前面擾了幾下:“顧曉湘。”
“啊!”顧湘醒過神來:“你不是去打水了嗎?怎麼還在這個地方。”
成思楠嘆了口氣:“我剛纔已經去了啊,剛回來的。”他知道顧湘在想什麼:“想他,就打個電話問問。”
顧湘搖搖頭,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需要,如果他懂得話,現在會在我身邊,如果他想開了,現在就會給我打電話,哪怕有點疑問,發個短信也可以,可是他都沒有,我對他來說,可能現在只能算是個騙子了,既然是個騙子,肯定有也行,沒有也罷。”
現在的顧湘看起來讓所有人都心疼。
成思楠無數次想去把那麼脆弱的她攬入懷中,可是又無數次放下自己擡起的手:“顧曉湘,別想太多,可能他真的不怪你呢,你是趙子藺的妻子。”
“是啊,我是他的妻子。”顧湘有些失望:“是他的妻子又怎麼樣?不可以離婚嗎?說不定下一秒,他就會拿着離婚協議書站在我的前面,我弄沒了他的孩子,還欺騙他我沒有失憶的真像,他現在肯定很討厭很討厭我。”
“不……顧曉湘。”成思楠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張紙遞給顧湘:“這上面寫着,我想和他餘生一起走,是你當初上課,一直想寫給趙子藺的情書,我一直都給你收着的,顧湘,你們已經結婚了,怎麼可能說離婚就離婚,你們是真心相愛的啊。”
他怕看見顧曉湘的不幸福,爸爸說,自己欠顧曉湘的,的確是,奶奶收留自己,給自己一口飯吃,給自己一個小夥伴,把自己養大,讓自己讀書,顧湘有的,他都有了,可是,他卻還在奢望自己不應該奢望的。
媽媽,外婆,你會不會怪我,怪思楠的不。懂事,怪思楠的貪心,思楠求你們,保佑保佑顧曉湘,讓她一直都幸福快樂好不好。
成思楠真誠的注視着顧湘面帶微笑的看着那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