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藺離去後,顧湘悵然若失的坐在了椅子上面,眼睛裡面含着淚花靠在椅背上面,空洞的看着充滿陳舊花紋的天花板。
這種失落不同於跟成思楠和周蕭分離的那種失落,是一種來自靈魂的失落,她好想叫出來,可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爲什麼,顧湘你個笨蛋,你個傻子,你明明想和他回家,爲什麼要口是心非。
“又是可悲的自尊心。”她突然罵到,像是罵自己一樣。
你還不夠賤嗎?你的寶寶流產的時候,住院他在嗎?他來看過一樣嗎?自己放下所謂的尊嚴回到家,他爲了一個女人,把還是他妻子的顧湘,給氣了離家出走,他找也沒有來找過自己,這可悲的愛情,可悲的婚姻,她再也不要重新體會了,那個時候她有多絕望,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明白。
後勤部的人都在八卦顧湘。
“剛纔那個男人和清月是什麼關係?”
“該不會是商業間諜吧,可是看起來顧姐和那個男人的關係也不簡單。”
“顧姐來到了這裡以後,工作上面一直都是很認真的。”
熟悉的高跟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又是秘書面目表情的臉,掃視了一眼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人羣,說道:“你們來後勤部的工作,就是爲了讓你們嚼上司的舌根嗎?”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按下了靜音鍵,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秘書走進顧湘的辦公室,顧湘在發呆,秘書拿手指在桌子上面敲了幾下:“怎麼,你家裡來人了嗎?”
“你來了。”顧湘說道:“嗯,來了。”
“我剛纔在你們後勤部外面,聽見了。”秘書很坦白的說道,一點隱瞞的意思也沒有。
顧湘回答道:“哦,聽見了就聽見了吧,和我的工作無關。”
秘書對於顧湘冷淡的情緒有些吃驚,把手上的信放下給顧湘,轉身走了。
顧湘看見信封上面:小湘親啓。幾個漂亮的簡體字,顧湘認識這字體,她瞧也不瞧心裡面的內容,隨手就丟到了垃圾桶,沒有必要再給自己找不痛快。
顧湘還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工作上面,對於剛纔那個小插曲,彷彿從未發生過,所以也沒有人提起。
後勤部還以爲顧湘會把氣撒在他們的身上,他們都做好了心裡準備了,可是顧湘並沒有,讓他們的心裡有些不好過。
顧湘視察了一下他們的工作,就要進辦公室的時候,被身後的員工給喊住了。
“顧姐。”
顧湘納悶的看着幾個人:“怎麼了?”
他們欲言又止,看了看顧湘沒有多餘表情的臉,吞了口水說道:“你不責怪我們嗎?不憎恨我們嗎?”
“額。”顧湘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她看着緊張兮兮的員工們,道:“爲什麼要責怪你們,憎恨?什麼事情這麼嚴重,你們別嚇我,我的小心臟受不了。”
“我們當你面罵你,然後又老在背後議論你。”他們越說下去,底氣越不足,聲音就越小。
顧湘捂嘴輕笑了幾聲:“你們也太小題大做了,芝麻大點事情我就責怪你們憎恨你們……社會上面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既然沒有辦法去承受,那爲什麼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面。”
“顧姐……”
她們從來沒有想到顧湘會這麼說,漸漸地心裡面的那份愧疚也就煙消雲散了。
顧湘進了辦公桌,苦笑着,她的心又不是鐵做的,怎麼不會責怪別人,憎恨別人,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去堵住別人的嘴,憎恨別人,自己也撈不到什麼好處,爲什麼要去憎恨別人,但是對於趙子藺,她恨,她恨不得喝了趙子藺的血,吃他的肉。
原來有一句話說的真的很對,愛一個人有多愛,那麼恨一個人,就有多恨。
“寶寶,如果你還在,你會原諒媽媽嗎?會原諒爸爸嗎?”顧湘的手撫上自己的肚子,那種溫柔似水的眼神,是她從來沒有露出來過得,或許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對這個孩子的期待,究竟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顧湘真害怕,如果寶寶恨自己的話,會不會變成鬼來找她,呵呵,她寧願寶寶會來,這樣子,她就可以見見寶寶了,她想知道,寶寶長得是比較像趙子藺還是比較像自己。
寶寶究竟是男生還是女生呢?她要是用糯懦的聲音喊自己媽媽,該多麼的悅耳好聽呀。
“趙子藺,我!顧湘,不會原諒你的,不會,永遠不會。”她憎恨趙子藺。
人生的低谷,遭受到所有人的捨棄,讓她再也不敢去接受任何人,再也不敢去愛任何人,愛真是個可怕的字眼,一但有人掉進去,那將是萬劫不復。
周蕭站在顧湘的辦公室門外,站了很久,後勤部的人有人的對周蕭道:“總裁,顧姐的老公剛纔來找顧姐了。”
“顧姐和她老公之間好像有什麼誤會。”
“總裁,顧姐真可憐。”
周蕭聽着周圍的人說着關於顧湘的一切,原來一年多的陪伴,還不及這羣人十天,對她瞭解的多,多麼的可笑,可笑啊。
他真想抱住顧湘,給她一點點的溫暖,告訴她,就算是全世界不要你,我也不要你,我要護你一輩子,不讓外人欺負你,可是他那裡來的資格,就是妹妹的死,也不允許他說出這些話呀。
他轉過身對着後勤部的人說道:“不要告訴顧湘我來過這裡的事情!”
說完以後他就離開了,好像是在逃離什麼一樣。
是什麼時候,顧湘開始遠離所有的一切了呢?
或許是在周蕭對她的態度突然改變,讓她依然堅信,這個世界上面,沒有她顧湘可以信任的朋友了,她們永遠都像是明絮一樣,可是選擇任何人,都不會選擇她,她在任何人的心底裡面,什麼也不是。
想着想着,她越想越委屈,趴在辦公桌上面嚎啕大哭,聲音都傳到了外面。
員工們都議論道:“哭出來就好,哭出來一切都可以結束了,一切都可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