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不是方千亦選擇我就可以結束的,那個女人的父親,裡切爾又找到了我。大文學他通常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方千亦去上班,兒子進了幼兒園,我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呆在家裡,然後他便打來了電話。第一次他約見我的時候,是他的秘書給我打電話,並且說了咖啡廳的位置。這一次他親自打來了電話,並且說想要見我一面。
我在電話裡很明確的拒絕了他,但是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妙小姐,你可以不來,但是你最好爲了你的方家着想,爲了方千亦的企業着想,我隨意都可以讓他在波士頓,在美國無法立足。”
於是我經過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去一趟。只是我堅定的對自己說,無論他以什麼理由威脅自己,自己絕對不會動搖。就像當初說的,如果真的可以辦到,就讓方千亦提出同我離婚,而不是總是想着法子過來勸我,讓我最先說放棄。
到了那家咖啡廳,仍舊是同一個位置,似乎是貴賓座。裡切爾早就等候在那裡了,和第一次不一樣。第一次他足足讓我等了一個多小時。大文學
坐到了位置上之後,裡切爾吩咐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咖啡。純黑的顏色,不添加任何修飾,是黑咖啡。我不喜歡這個味道,黑咖啡很苦,而且還有一點酸澀,這種味道讓我好像在吃中藥似的,非常難受。那個服務員要離開,我喊住了他:“給我來幾塊糖,還要一杯牛奶。”
服務員怔了一下,隨即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裡切爾坐在對面一聲不吭的看着我把咖啡倒進牛奶裡,攪拌攪拌之後加了許多糖塊,最後嚐了嚐味道,覺得還是有點苦,乾脆把碟子上的所有糖塊都丟了進去。
裡切爾終於開了口:“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這個喝咖啡。”
“那是因爲尊敬的先生忘記詢問我的口味。”喝着咖啡牛奶,我緩緩的回了一句:“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喝黑咖啡的。”
“您們中國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麼。既然妙小姐想要做人上人,自然得吃得苦中苦了。大文學”他似乎就等着說這句話,看着我的眼神也緩緩露出了一絲輕蔑。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好像自己在他的眼裡比普通人還要下賤。
放下了手裡的杯子,我用堅定的眼神看着他:“在您的眼裡,人上人才是應該追求的生活;但是在我的眼裡,平穩而幸福纔是我的追求。所以無論苦與不苦,對我來說都只是一種生活。在中國也有成千上萬的人在吃着苦中苦,卻沒有辦法成爲人上人。人活着,不是爲了永無止盡的向前走,而是在向前走的這個過程之中,體會裡面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不知道里切爾先生知不知道,在全世界那麼多人口之中,真正喜歡喝黑咖啡的並不多,更多的人們喜歡喝其他口味的咖啡,譬如說卡布奇諾、摩爾、愛爾蘭。知道爲什麼這些品種的咖啡會那麼受人歡迎嗎?因爲黑咖啡裡面不添加任何修飾,它不經過任何調配,沒有經歷過其他咖啡千百萬次的試驗,又怎麼能夠讓其他人喜歡呢。並不是你覺得所謂的好,所謂的美味,所謂的原汁原味,其他人都會喜歡的,每個人和每個人不同,每個人和每個人追求的自然也不同。”
裡切爾沉默的坐在那裡,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最後擡起頭來:“離開方千亦,你要任何東西,只要我裡切爾可以辦到的,都給你。”
“我要的是相知相擁,我要的是永不分離……我要的是無論痛苦與歡樂,無論富貴與貧窮,無論健康與疾病……都可以摯愛他,珍視他……直至死亡。”這就是我現在所有的追
求,留在最愛的人身邊,永遠和他們在一起。
“我明白了。”他站了起來,將一張卡放到了桌子上:“服務員,結賬。”
“裡,裡切爾先生……我們老闆說,只要是您來,咖啡的錢就算他請。”服務員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不敢拿桌子上的卡。
裡切爾冷漠的喝出一句:“回去告訴你老闆,這點咖啡的錢我還是喝得起,不用讓他請。”
他生氣了……看着他的表現,我在心裡默默的想道。裡切爾雖然表現上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從剛纔他說話的語氣上來看,是真的生氣了。也許從來沒有人這樣同他說過話;又也許是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挫敗過,第一次見面,第二次見面,都被我拒絕……
不是我不給他面子,如果他開出其他要求,我或許會答應他,但是除了這一點不行,除了這一點……
先離開咖啡廳的是他,也和上次相反。上一次先離開咖啡廳的是我,而這一次是他。我依舊坐在那裡怡然自得的喝着牛奶咖啡,自然有人請客,我爲什麼不能喝喝完?更何況這樣名貴的咖啡廳,並不是所有有錢人都可以進得來的,這裡的位置都是要預定的,再說了,我坐的可是貴賓座,難得一次,就稍微享受一下。
“我以爲你會哭着離開,卻沒有想到是我父親冷着一張臉離開。”一個聲音從腦袋上傳了過來,我擡起頭,是曾經在咖啡廳外遇到的那個笑若天使的男子,裡切爾的兒子。
他身子一探輕輕抹了一下咖啡杯的杯沿,然後沾着上面的汁液在脣瓣上優雅一舔:“很甜。”
“你父親從來都是冷着一張臉的,所以他這樣出去也是理所當然的。”至少我還沒見他笑過一次……也許是對着我這個外人笑不出來,而且還是他女兒的情敵。
“呵,你真有意思。”他已經走了過來坐到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