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生,她怎麼樣了?爲什麼無端端會突發高燒呢?”坐在牀沿的任昊楠焦急不安地問着。
宋汝斌還正在給陸思芊量體溫做檢查,聽到任昊楠的問話,他顯得有些無奈,淡淡地安慰道:“你彆着急!她沒什麼大礙,就是連日來飲食不當休息不好,加上體內的毒尚未完全清除所致。等下我會給她打一針,再輸點液,燒很快便會退。”
話畢,轉身似要走。
“那,joney情況如何?”任昊楠連忙問道。一邊是心愛的女孩,一邊是摯友,他的心無時不刻不懸在嗓子眼裡。
沒料到任昊楠會突然轉移話題,宋汝斌一時閃了神,愣了愣,答道:“應該快醒了。”
經過任昊楠身旁,宋汝斌擡在空中的手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輕落在任昊楠的肩頭拍了拍,說:“我先去拿針和藥過來!”
輕輕嗯了一聲,任昊楠沒再說什麼。
握上陸思芊滾燙的小手,她手心傳來的熱度幾乎能灼痛他的皮膚,不自覺地微微蹙眉。雖然宋醫生說她沒什麼大礙,但他爲她擔憂的心卻仍止不住心疼。
人爲什麼總是如此奇怪?
不愛她的時候,她的一切甚至生死與他毫不相干,他可以瀟灑地漠視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她什麼也不是。
可,一旦愛上她,她的一切甚至生活起居,小到一個微小的蹙眉動作,都會讓他的心爲之牽動,潛移默化中,她早已嵌入他的體內,成爲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然而,他愛她的一顆狂亂之心,她卻渾然不覺無法感知,其實,他該勇敢告訴她的,不是嗎?至少讓她來抉擇要不要接受自己愛她的心。他可以嗎?
思芊,我可以這麼做嗎?任昊楠不禁在內心問着。
愛在沉默中卑微滋生,是否也該在沉默中絕然扼殺?
不久,宋汝斌折回了病房,在陸思芊屁股上打了一針消炎針,又在她手上扎針輸液,這時田睿走了進來。
“昊楠,管夫人來了!”冷漠的語氣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田睿雲淡風輕的聲音,淡淡地飄進了任昊楠的雙耳。
這個消息的確讓人出乎意料,不禁爲之微微一怔,愕然的神情稍縱即逝,任昊楠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平靜地說了句“知道了”。
走上前,田睿伸手插入任昊楠的胳膊彎裡扶他起身,欲帶他回隔壁病房,卻被他厭惡地拂開,帶着些許怒氣,說道:“我自己能行!”
他討厭大家都把他當成瞎子,雖然他原本就是一個瞎子,但骨子裡卻怎麼也不肯去承認這個事實,他不要憐憫不要同情不要特殊!
沒走兩步,任昊楠回頭對着牀邊的宋汝斌說道,“宋醫生,思芊……就麻煩你了!”
“昊楠,你怎麼越來越客氣了?照顧病人是我們做醫生的天職!放心吧,她沒事,好着呢。”聽到宋汝斌略帶承諾般的話語,任昊楠放心地與田睿離開。
走在身側,田睿不時地瞥了瞥任昊楠的側臉,平靜如水波瀾不驚,竟看不出他對失明的任何抱怨和頹廢,行動自如,擡頭挺胸,倒讓人看不出一絲盲人的特徵。
沒入門邊的瞬間,田睿情不自禁地回頭,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病牀上慘白着小臉的陸思芊,心猶如被針扎般的疼痛。
甩甩頭,急步追上任昊楠的腳步。
“管夫人……來幹什麼?”終究是抑制不住好奇,任昊楠大惑不解地問出聲。
突然地停下腳步,讓有些閃神地田睿直接撞上了他的後背,尷尬地道着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