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倉依的生命是何等的輕,在景聿抽離她的生命中後。
“景總!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啊……”張蓓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就像有人攫住了她的脖頸,她重重的抽泣了一聲,“葉總監暈倒了!”
這不過是短暫的昏迷,因爲情緒過於激烈,腦內供血不足導致了她使不上力。
門內終於咳了一聲,是男人的聲音,是景聿。
他竟然在裡面!葉倉依暗想,他竟然在裡面,她在門外苦苦哀求他開門他卻故意不做聲也不開門,他從來都是很驚醒的,在她敲第一遍門的時候他就該醒了。
他什麼時候如此絕情冷漠了?
心裡如同被磐石壓住,就要滅頂,眼前是一大片的黑暗。
張蓓扯着葉倉依的身體站了起來,又用力的敲了敲門,“景總!景總!”
門還是開了,如果門沒開該多好,如果景聿沒有那一聲咳嗽,該多好。
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女人,披着大大的浴袍,她的整個身體都裹在了白色的浴袍裡,將她原本看上去勻稱的身體顯得嬌小玲瓏。
她原本看上去沒這麼小巧的。這是葉倉依在景聿的房裡見到小嚴後的第一個想法。
景聿喜歡小女孩,像麥子那樣的。如果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麥子,她絕對不會傷心傷肺到像瘋了一樣。
小嚴不過是個小保姆,她何德何能,竟然上了景聿的牀!
喉嚨裡乾啞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葉倉依像一道流星一樣衝進了房裡,房裡,一片曖昧的溫暖。
厚重的窗簾將所有的晨光都擋住了,只開了黃暈的水晶吊燈,一切看上去都是朦朧的美感。這種環境不亞於一顆毒藥,逼着她自己服下。
她受不了的衝到了窗臺邊竭盡全力的扯窗簾,張蓓也跟着跑了進來,將她拉到了懷裡,順手掀開了窗簾。
一米陽光打在她失血的臉上,映襯出了她此刻渾然失真的臉頰。
“景聿!你他媽的賤人!你要犯賤你跟老孃說啊!……”她十分不服氣的推開了張蓓,一把扯開了景聿身上的被子,在被子扯開的瞬間,
一道刺目的暗紅就像一把血刃利刀,在她心裡刺出了一個大洞。
女人的直覺果然正確,從她拉着張蓓去酒吧她就猜到了,猜到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他跟她說的最後一句理智的話是,小嚴不簡單。
這不知道是誇還是貶,反正她不簡單的上了他的牀。
如果是其他任何女人,與她沒有任何關係的,她都可以忍,可是這女人不過是照顧紅寶的小保姆,看上去那麼沒有慾望!那麼溫順!原來都是假的!她憑什麼跟她侍一夫!
她捏着被子的手暗自發着力,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氣,她死死的盯着牀上一臉無謂的男人,他雙眼猩紅,面色憔悴,眼光復雜,沒有往常的英氣和生氣時的惱怒,這不像他!可是這會不會也是一種假象,事實擺着眼前,她根本就不敢質問他。
這麼一個成功的男人,玩一個女人,算的上什麼大事?
她也算是喝過了洋墨汁,卻在磕上景聿後變得墨守成規。
“把我鎖在門外就爲了和這個女的鬼混,你狠吶,你最狠……”她喃喃自語的將手裡的被子朝他的臉上扔去,不知道是悔恨還是痛絕,眼裡閃爍的光芒讓人看也看不懂,也不像往常那般胡攪蠻纏的追着他打鬧,罷了轉身,迎上了一直站在她後面的女人。
“你有什麼冤枉的?我不過纔跟他睡了一夜……”小嚴輕輕的笑了笑,攏緊身上的浴袍後朝景聿那邊走去。
她的意思是她不過纔跟景聿睡了一夜,她還想跟他睡好多好多夜?
“你是不是以爲我特別好欺負啊賤人!”葉倉依凜冽的望着她的身影,心裡就像有一團火雲,在瞬間爆發了開,頓時烏煙瘴氣,看不清自己的本心,只知道無邊無際的憤怒。
她一手抓住了小嚴的黑髮將她的身體拉扯到了另一邊,對着她清秀的容臉就是一掌。
從昨夜被景聿鎖在門外到今早他們給她的恥辱,全部在這一巴掌裡發泄了出來。
很快,小嚴的嘴角流出了血絲,臉頰也迅速的紅腫了起來。
她笑了出來,也沒捂着臉,任由臉頰火
辣辣的發燙腫脹,只是輕蔑的看着發怒的葉倉依,眸子是滿滿的不屑。
“你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我上了你老公的事實,心疼了?難受?……這纔是開始呢!”小嚴恣意的笑着,沒過多久,看見面前的女人像瘋了一樣朝自己撲過來,那張俏麗的臉蛋因憤怒而豔紅,不斷的放大在自己眼前。
張蓓聽到朱曉說‘就是她要死的時候你得攔着她’這句話時,腦子裡是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本意,如今看景聿將她拉開護着那個滿身抓痕的女人時,才痛徹心扉的以女人的立場感到心痛和心寒。
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做不到理智,何況葉倉依是個性子火爆的小女孩。
她被景聿推倒在地後,眼睛一直死死的看着小嚴一絲不掛的身體上那觸目驚心的抓痕,那得多用力多歡愉才能製造出來的痕跡?
就像戰敗的逃兵,一時竟不知道怎麼才能活命,只有拼命的爬出這個地獄般的戰場。
“總監!你別急……”張蓓慌的手忙腳亂準備去扶她,她卻用力的一腳蹬開了她,繼續往門外爬。
根本就沒時間讓她好好的站起身走出去,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尷尬到了極點的他的、她的,臉。
朱曉竟然在客廳。他看着她時,眼裡出了憐憫更多的是急切。
他沒有像張蓓那樣急着想扶她起來,而是快步走到她面前說了句,“紅寶發燒了!”
紅寶這個孩子身體好的時候就很好,放在冰天雪地裡都沒事。他也有特別脆弱的譬如女人生理期那樣的日子,稍微見一下陽光都能熱感冒。
每次一生病,都特別難痊癒,至少得休養兩個星期,雖然他每天都在休養,可最重要的是,他生病時心情都比較低落,不太活潑。
在葉倉依想傷心死了算了的時候,紅寶算是她不能去死的一個重要因素。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張蓓趕上來一步攙住了她。
“喬宇帶着他趕過來了,在中心醫院裡。”朱曉說話時,眼睛隨意瞟了她身後一眼,然後驚訝道,“這不是喬宇家的保姆?”
聲音很低,是在問倉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