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買一份今天各大娛樂報紙雜誌,然後統統送到海景那邊的別墅。 外面有警衛,直接遞給警衛就可以。”冷旭堯按下指示鍵,對着‘門’外忙的不亦樂乎的秘書下達指令。
“好的總裁,我這邊報表一結束給您發過去,就立刻去買雜誌報紙。”秘書腦袋裡還裝着今天中午之前要‘交’的統計報表,只剩下最後一組數字便可以完工了,總算是喘了口氣。JFK的錢果然不是容易掙的啊。
冷旭堯卻忽然冷下了語氣,“現在。現在就去。其他的事情一律往後拖,現在立刻去辦我剛纔‘交’代的。”
‘陰’冷的語氣是的秘書的脊背不由得僵硬起來,不敢回頭詢問,此刻的冷旭堯肯定滿目無情的盯着自己。不由得一晃,立刻拉開了‘抽’屜拿出錢包對着話筒附和,“明白,總裁我立刻就去辦。”
說完掛了電話便卯足了力氣向大廳外面衝了出去。接着身體的衝量還消散心裡的驚嚇。
總裁不是被今天的報道氣瘋了,所以纔會吩咐自己做出這麼離奇古怪的事情吧?
雖然表面上秘書看起來很正經聽話,不過畢竟是個‘女’人都是十足的娛樂八卦‘迷’,所以每一份娛樂雜誌基本也都有了解,而今天的各‘色’報刊頭條無一例外的,都是總裁摟着然小姐親暱送進車‘門’的照片,寫着一些很是風流才子和佳人的話,完全把總裁當成了一個美人的裙下之臣,瘋狂的追隨者。
不是不擔心,所以早晨自己刻意將所有能看到的報紙都塞在‘抽’屜的最裡面,就是怕冷旭堯看到以後會‘亂’發脾氣。可是今天進‘門’的總裁表情再正常不過了,剛以爲自己是過於擔心了,他這就‘弄’出這麼一個奇怪的任務過來。
無法理解,無法瞭解。
秘書被‘門’外的冷風刺‘激’的渾身一顫,知道自己再怎麼也不能理解“冷旭堯”這種大人物的心思後,斷然奔赴小報亭了。
緊趕慢趕卻還是沒能在中午之前把報表‘交’掉,不過冷旭堯似乎也真是信守諾言,果真沒責怪自己。只是問了雜誌有沒有送過去,就關上‘門’不再召喚。
“報紙遞進去了?”冷旭堯手機貼在耳邊,似乎怕錯過什麼,連講話的聲音也輕悄悄的。
“恩,對。”警衛猶豫着,吞吞吐吐半天方纔迴應,眼角還不時的看向‘門’的縫隙,生怕看到東西被林涵毫不留情的丟出來。
“她的反應?把報紙狠狠的砸了,撕了,還是怎麼了?”想到林涵可能出現的糾結氣憤表情,冷旭堯的心情竟然有些明朗。她生氣了真好。
電話的那一頭卻有些不尷不尬的冷清,許久警衛方纔報告了情況,“老,老闆,夫人看了一眼報紙,然後就縮回頭去,躺在一羣被子中央睡覺了。什麼話也沒說,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沉默,靜默,一時間無語。小朋友低聲喘氣的聲音在此刻的辦公室,估計也算得上噪音。
“好,我知道了。你們照常,她愛怎麼樣怎麼樣,不用管她。另外,飯菜裡面‘藥’的劑量一定要準確,不能多也不能少。”冷旭堯擰着眉頭一股腦兒說完這些話,然後不等對方理會啪的一聲合上手機。
緊接着便是狠命的捶桌子聲音,震動的‘門’外的秘書都隱約感受得到。
頭再次擡起之時已經是滿目猙獰,捧着辦公桌上兩人結婚的照片恨不得摔成碎片。
但是舉在半空中的雙手卻再怎麼狠心,也着實甩不下去,畢竟,是兩人結婚的日子。
只是她,卻斷然沒有自己這番上心。
“林涵,你真的,好狠心。”
一字一字從冷旭堯口中吐出,如同吞下一口口的沙粒,不能嚥下去,更吐不出來。
被感情折磨的遠不止冷旭堯和林涵,另一邊的馬雨跟封烈,也好不了多少。
單文昊被冷詠詩失蹤的事情折磨的焦頭爛額,整個人時刻都有發瘋殺人的預兆,封烈不得不一再推遲美國的談判行程,一刻不停的看緊他。
但是那個陌生電子音的人根本就查不到行蹤,所以迄今爲止還是一無所獲,馬爾代夫那邊的警察遠沒有中國的效率高,直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冷詠詩的房間裡沒有留下任何指紋以及疑似兇手DNA之類的可以鑑別的東西。
唯一能發現的,就是打碎在地板上的杯子碎片,從殘存的溶液中發現了一些化學成分。
學名: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
更明白一點,是最常用的墮胎‘藥’含量。
杯子和地毯裡監測出了墮胎‘藥’,超高劑量的墮胎‘藥’,這也是單文昊從馬爾代夫回來以後更加瘋狂的原因。
冷詠詩不見了,孩子也沒了,單文昊此刻把所有的怨氣怒氣都歸咎到冷旭堯身上,恨不得冷旭堯立刻消失再也不存在。
也的確,如果因爲不是冷旭堯,冷詠詩就不會老遠的避開他一個人跑到馬爾代夫去養胎,如果不去,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不是因爲冷旭堯,還能是誰?
“你千萬不要做傻事?!要是這張底牌現在被用了,以後你就等着衣諾爾被他打敗吧!”封烈嚴聲呵止他心裡的想法,對於冷旭堯,不到衣諾爾最後的緊急關頭絕對不能動那個秘密。
“它只能用來保命不能報仇。知道麼?!”封烈拎着他衣領咆哮,雖然自己已經把那份機密檔案藏了起來,但是隻要單文昊動了心思,隱藏的再深都會找到。
這個莽撞的男人,究竟想要怎樣?冷詠詩沒了,難道他連衣諾爾也不想要了麼?
“單文昊你給我聽好了!首先,冷詠詩現在究竟有沒有事情誰也不知道,你不能把莫須有的罪名隨便安在你對手身上;其次,即便是冷詠詩出了問題,也不一定是冷旭堯搞的鬼,他的人格我比你清楚,可能會對冷詠詩隔離世界,但絕不會下毒手,冷詠詩是他最後一個親人,平時疼愛的程度你不知道?而且那個陌生的電子音你忘了?那個還沒有沒出水面的勢力纔是我們,甚至是冷旭堯如今最大的障礙,你要搞清輕重!最後,即便冷詠詩真的出事了,也查出是冷旭堯做的手腳,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你已經失去了冷詠詩,難道連衣諾爾也不想要了麼?難道你不想報仇麼?那一招是在緊急關頭用來保命的,即便是發了出來,也只能阻擋冷旭堯一陣子,等他恢復過來一定會反咬一口。所以不是最重要的關頭,你給我咬着他也不準動那些東西。除非……”封烈頓了一下,惡狠狠的警告這個不爭氣的男人,“除非,你想冷詠詩現在的情況變得不明不白!”
本不想一口氣將話講的絕了,只是單文昊如今的態度實在讓人氣憤,自己又着急着去美國所以封烈纔會一時間忍不住如此。
聽完封烈一番話,單文昊頓時從一隻憤怒的氣球癟成了無力的棉‘花’,而且是被污水潑過的棉‘花’,整個人失去了僅存的一絲支撐着的氣息,一個年輕的帥氣男子就這麼聳拉在辦公座椅上,像是‘抽’空了氣的氣球。
封烈終於淡淡鬆了口氣,單文昊這樣的表現,應該是想通了,自己也不用這樣一步不離的堅守着,慎重拍了單文昊肩膀,改擔心的語氣爲安慰,“不想多說,你明白就好。衣諾爾和你父親的期望都在你身上,我能幫的地方不多,希望你能守住前方。還有,在冷詠詩沒有確定之前,不要對任何事情妄下結論。有時候,輕易認定一件事情,過程或許很簡單只是一個瞬間的念想而已。但是造成的後果,會難以計算。毀滅掉的,不僅是對方,還可能是你自己。”
沉默的辦公室,各自心思的兩人。‘門’外一羣不知在探討寫什麼的八卦職員。封烈沒有理會,單文昊此刻的失態,讓他忽然想到珍惜一個人。
多年前的自己,也是那麼的無助彷徨吧?所以纔會義無反顧的與冷旭堯拉下臉面,徹底分道揚鑣,其實當初的事件,與現在何嘗不是一樣?
零的意外,又跟冷旭堯有如何必要的關係?
意外,其實真的不能隨便歸咎到另一個人身上,無論他之前對於零是如何的狠。
只是這個道理現在纔想通明白,會不會已經太晚?
低聲嘆氣,一朝踏入決裂‘門’,今生不再爲弟兄。
馬雨不開心,難過的要命。
上午被導師冷冰冰的晾在辦公室整三個小時,尷尬的一句對話都沒有,其他的學生都有說有笑的在一旁忙活着,唯獨自己,像是個多餘的人木偶一樣。好不容易熬了過去一整天,晚上飛也似的跑回家裡上網,發現封烈依然沒有回覆自己的郵件,不免失望。
想起他自從上次給自己打完電話便沒了音訊,不由得又忍不住起來,‘摸’出手機找到了那個號碼,卻還是不敢打出去,最終顫抖着指尖發出一條短訊息過去。
“封先生,最近好嗎?有些想念,希望能聊聊天。”
話說得直白,如果父母還在,馬雨說不定早已經將憋屈了一整天的鬱悶對着越洋電話大哭特哭來發泄了,可是如今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唯一想到能傾訴的對象,就只有封烈一個。自己厚着臉皮將心裡的一點小小祈求傳遞到封烈那裡去,希望他哪怕是可憐,也給自己至少發條信息安慰一下。
真是一個簡單的“嗯”,或者表情字符也好。
可是二十分鐘以後,馬雨的粉紅‘色’翻蓋手機依然無聲的躺在粗糙的木質桌面上,沒有一絲動靜。
他沒看到?或者是自己沒說清楚?噙着眼淚不想哭出來,心裡的委屈漸漸泛酸,馬雨糾結着,拋去臉面撥通了封烈的國際長途。
嘟嘟剛響了兩聲半,電話便被掐掉,封烈不接。
“封先生,能不能打個電話或是回個訊息給我?我心情不好。”究竟是鼓着怎樣不爭氣的面子,馬雨終究還是閉上眼睛打出了這一串字符,發了出去。
算是自己親手將尊嚴踩在腳底了,馬雨對着夜空中隱約閃爍的星星祈禱。
可是一個小時過去,漫天的星光中依然看不到有一顆滿載寓意的流行劃過,而封烈的回信,也遙遙無期。或者說,他回覆自己的概率,比今夜等到哈雷彗星的機率還要小的多。
有一種‘女’子其實很堅強,她可以把所有不安的焦躁的委屈的情緒都深深埋在心底,外表上卻還是燦爛入常的笑容,影響的周邊人都心情大好,以爲這是一個無憂無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女’孩,也會有情緒累積到崩潰的一天。
馬雨就是這樣看似雲淡風輕的‘女’孩,而今天,便是自己再也忍受不住崩潰的時刻。
所有的一切都是原因,而封烈的不加理會是根源。即便是他打電話過來痛罵自己一頓不長進,馬雨都不會這麼難過,這麼不安。
可是他不回短訊不接電話,完全無視自己抵制自己,將她整個人看作是空氣一般的忽略過。這樣的忽視讓已經付出全身心的馬雨難以接受,幾近崩潰。
原來愛情,原來單戀,竟然是這樣一種恐怖的東西。
它將愛戀者的歡樂微笑,毫無保留的統統移植給了被戀者,所謂的能量守恆定律完全失去作用,因爲這樣的一番付出他不在乎,你根本得不到回報。
越堅強的人,在被打擊崩潰之後越是猝不及防的體無完膚,兩行清冷的淚水終於破框而出,馬雨抱住雙膝蹲在牆角痛苦,聲嘶力竭。
被同學孤立,被老師莫名歧視,沒有人可以傾訴,付出一切喜歡的人卻不理會自己,完全不將她放在心上,一個人的生活,還會有比這些更加潰敗的麼?
租住的小屋沒有開燈,前幾日忽然間燈泡壞掉,她重新買了卻怎麼也沒法安裝上去,只好每夜提着手電將就着度日。
此刻卻成了絕佳的諷刺物,‘陰’冷黑暗的小屋,沒有一絲生氣,僅有的一個‘女’孩,卻抱着膝蓋窩在牆角痛苦流涕,一旁擱淺的粉‘色’手機,沒有任何光線發出,像是中斷了與周圍的所有聯繫,被緊緊困在與世隔絕的地方一番。
手機卻像是被屏蔽了信號,整整一夜,都不曾有過一絲聲響,哪怕是電信公司的廣告,也捨棄了馬雨。
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後頭,等你等太久,想你的淚終於開始一刻不停的流,而我的幸福快樂究竟有多麼的奢侈,竟然至今都無從守候?
愛你痛了,痛的哭了,哭得累了,在每日的郵件裡點點執着,思念着你的好,就像服下的如同嗎啡一般的毒‘藥’,上癮以後它反覆吞噬欺騙着我,矛盾着不要繼續下去,卻依舊忍不住強求,閉上眼睛想要讓你走,讓我也重新來過。
可以眼睛一睜開,最先出現的,永遠是你的身影。
以至於,每一次睜開眼睛,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馬雨忽然想到自己之前拒絕過的一個有一個男生,想到自己曾經毫不留情的當着別人的面撕掉他們送得情書,扔掉他們送的‘花’,分掉他們送得所有吃的,忽然想起那一刻男生們尷尬的不知所措的情景,想到他們被自己的雲淡風輕嚇得愣在原地的情景。
是因爲自己當初做的太狠,以至於如今也要飽嘗這樣的感覺麼?甚至還要加倍?
原來,被喜歡的人冷落,被一‘門’心思想要在一起的人拒絕,竟然是這樣不堪忍受的感覺?
苦澀的笑‘蕩’漾在嘴角,眼中的淚‘花’卻一陣比一陣‘激’烈,馬雨‘抽’泣着回憶着自己拒絕過的一個有一個男生,此刻真想彎着腰一個個向他們道歉。
即便是不喜歡,自己也沒有必要做的那麼絕情。
就像現在的封烈,即便是沒有感覺,至少,從朋友,甚至是簡單認識的角度,他其實也可以回一條信息的。
只是以前的她,和現在他,都冷酷的太殘忍。
殘忍的讓另一方被心思折磨的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