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修

湛藍的天空漂浮這一朵朵白雲,沒有被污染的天空純淨的毫無瑕疵,太陽高高的掛,散發光和熱烘烤這光禿禿的大地,一眼望去生命的綠色稀稀拉拉,到處是泥土失去水分後乾硬的山岩,視野裡那幾株可憐巴巴的植物也是蔫頭耷腦沒精打采的,快要被烤乾的樣子。

擡手搭涼棚狀瞭望遠方,什麼都沒有,視線範圍內都是一片荒黃蒼涼。這一個缺乏生機缺乏水分的地域,不是沙漠也好不了多少。

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還要從早上說起。

因爲一個不注意,莫邪又發燒了,軟綿綿病懨懨的躺在牀上,額頭貼着退燒貼,望着天花板發呆。身邊沒有溫柔體貼耐心的珀瑚,只有一個使僕附身而對她忠心耿耿的醫生能夠照顧人,但他也僅是盡好醫生的本分,替她看過並貼上退燒貼後就恭敬的退下了,連她因爲發燒沒有半點胃口拒絕吃飯也沒有一絲多言,完全下屬式的包容,聽從命令。

索拉德跟在莫邪身邊,沒有被時空隧道里的洪流衝散,但他根本就不會照顧人,一個連生病是什麼都不清楚的傢伙只會添亂而已。剩下五個跟過來的使僕,一個附到了醫生身上,另外四個都是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類型,只有別人威脅到莫邪時纔會主動出手,完全不能指望。

遂,生病的莫邪只能自己一人可憐兮兮的躺着發呆,連個解悶的都沒有。

習慣了生病有珀瑚陪的她分外不適,昏昏欲睡的半闔着眼瞼,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過了多久,她不肯繼續躺着發黴。強撐着軟綿綿的身體坐起來,眼前一陣金星飛舞,摸摸額頭的退燒貼,掀開被子起身,搖搖晃晃的扶着牆走出房間,進入放小嬰兒的房間。

使僕跟着,在影子裡默默的注視,只在她快要摔倒時才扶上一把。

巫力被封印只能無奈遵循嬰兒本能的僞嬰兒此刻正好醒過來,吐着泡泡無辜的眨巴幽黑的眼睛,瞅着面色酡紅眸光隱隱渙散的莫邪。

“沒有珀瑚在身邊真的是好無聊啊,都沒人能陪我說說話。”莫邪揉揉眉心,幽怨的嘆口氣,目視睜着眼睛看她的小嬰兒,視線在他右手上的封印打轉了下,考慮要不要暫時解開或強度降低一點讓他可以稍微使用靈力。

腦袋昏沉,頭一點,驀地聽見一聲清脆的撞擊聲,掛脖頸項鍊上的吊墜鑰匙撞上了嬰兒牀的圍欄。握住鑰匙,穿越時空消耗掉的能量正在補充當中,使用一次的冷卻時間較長,未過去強行使用會讓時空旅途充滿不安定性,難以到達既定的目的地,隨機降落。

這個時候的莫邪並不清楚這件事,鑰匙使用的某些規則還在摸索當中。

“彌娜現在怎麼樣了?說過‘還有我’卻馬上分離,如果那個時候抓緊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行蹤不明瞭,答璣……嗯,說不準,她比彌娜還要糟糕啊,什麼都不會,就喜歡胡思亂想,憂慮症。”莫邪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坐着讓她渾身都感到一陣無力,光下意識維持端正的坐姿就耗去了不多的體力。

穿越時空有些後遺症,加起來,這次發燒顯得格外渾噩,莫邪自己也察覺到不對,不想躺牀上一直渾噩下去,竭力保持清醒。

冷靜清明的黑眸浮現出幾分朦朧,霧靄濛濛,尋個東西依靠會舒服些,但她堅持脊背挺直,好似永遠也壓不跨,無論如何都不肯露出弱態的倔強。

揉揉太陽穴讓自己精神一些,面露疲色,輕聲喃喃:“說起來我還沒有給你取名字呢,叫什麼好呢?唔……珺,王君,字看着挺好,但寓意還是祚好一點,唔……不如就叫做‘好’,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呢,本身就富含褒義。”

莫邪一陣思索,覺得用“好”作爲小嬰兒的名字最合適,名字普通寓意卻很好。

影子裡浮現出一雙紅色的眼睛,充斥野獸的暴戾嗜血滿是兇光,房間裡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稟報殿下,下來了一羣奇怪的人,服飾打扮跟前天晚上來得那三個人一模一樣,體內也含有相似的能量,似乎力量的運行模式相同。魑影正控制醫生跟他們的領頭人交流,是一個帶着高帽的禿頂老人,他太弱,沒有看出醫生被魑影控制住。初步斷定跟那三個人爲同一夥人,甚至追殺的命令很有可能就是他下達的。不知用何方法找到這裡,而且非常肯定目標就在這裡,魑影的應付恐怕拖延不了多久,請您指示。”

僞嬰兒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眸光一瞬間冷下去,但很快便恢復,饒有興味的盯住莫邪的臉,好似被追殺的不是自己一樣,好整以暇的觀察她的反應。

“這麼快就又來了?真是能幹啊,應該是占卜類的,也可能是不知名的追蹤秘法,不過,我並沒有將他的氣息掩蓋住,會追過來也不奇怪。”莫邪挑眉,低頭,剛取名爲“好”嬰兒正興致勃勃的盯着她看,彷彿跟自己無關。“你還真是悠閒,引來麻煩還露出看戲的神色,你真是一個不合格的魚肉。不過恭喜你,我剛纔給你去了一個新名字,代表你正式脫去了‘魚肉’的帽子。”

莫邪站起身,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下,彎腰伸手抱起渾身軟綿綿的好,不滿的瞅着他依舊紅彤彤皺巴巴的臉,“怎麼還是那麼醜,什麼時候纔會變得好看一點,不是跟個猴子一樣啊?”

小嬰兒眨巴眨巴眼睛,無意識的吐泡泡,瞅着莫邪看了一會兒,閉上眼睛睡覺。這種狀態想說話也說不了,只能睡覺,有巫力支持不似一般嬰兒那樣嗜睡,但不代表他就可以違背嬰兒的本能。靈視不知何原因失效,就像突然失去了半邊耳目一樣叫他不習慣,目前還無法推測她有什麼目的,敵友尚未明朗前還是安靜點好,但這個封印必須去掉!

像是感覺到小嬰兒心中的想法,莫邪輕手托起他的胳膊看了看手腕處的淺色花紋,決定將封印的強度稍微降低。

察覺到動靜的好睜開眼睛,目光充滿研究審視,懷疑起她也擁有靈視的可能性。現在他可以稍微使用一點巫力,對脆弱的嬰兒身體來說,這點巫力是可以承受的最大極限。

“完全無法使用靈力的話,你會非常不習慣?唔……你的靈力似乎有些不一樣,還多了點其他什麼。”莫邪自言自語的喃喃,似乎多了點特別的東西,跟精神力相關的某種東西。

“稟報殿下,領頭的老人已經開始不耐煩,不打算在繼續跟魑影糾纏耽誤時間,暗暗讓兩個人從別的地方潛入,自己留着拖延。因爲您先前的吩咐不能擅自動手,魑影雖然有心阻攔但被老人纏着無法拖開身,那兩個人已經通過窗戶進入,正朝這邊過來。”

“我知道了,你去攔截他們,注意不要弄出動靜。”莫邪思索了一下補充道,“記得,帶回他們的頭,還有用處。”

“是!”紅色的眼睛消失在影子中。

“接踵而至,真是麻煩!我現在可沒心情陪老人家玩無聊的正義與邪惡的遊戲,腦袋昏沉,連耐心都下降了,聽那些只會讓人胃疼的話只會讓我更不舒服,沒發燒的話大概會抽點空閒聽聽他們的話有什麼新意。”珀瑚不在身邊的話果然很不習慣啊,彌娜不知所蹤,就算知道以她的能力不會出什麼事,但還是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裡,答璣那個傻氣的孩子,比我幸運,但也比我倒黴,可不要又傻傻的被拐賣而不自知,不是每次運氣都會那麼好。

莫邪握住鑰匙,黑色的眸子深沉似淵,脣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輕聲道,“算你們運氣好,如果是同前天晚上那三個人一起來,膽敢對我無禮就該付出代價,一起消失。耽誤的時間越久變數就越多,我要趕時間啊……但是,不給個教訓,還讓人以爲我怕了,逃跑了呢!”

攔截的使僕很快就回來,但他沒有木訥的把人頭呈上表示任務完成,雖說是一個命令一個動作,但不代表就沒腦子。這種不潔之物怎麼能給呈上去給殿下看?

“除了領頭的那個老人,一起跟來的全部都廢了,帶人在我的眼皮底下一副要動手的樣子,完全可以理解成挑釁,地頭蛇又也只能在這裡威風威風。把那兩個人頭還給他們,告訴他:擅自闖入太沒有禮貌了,不小心當作入侵者處理掉了,希望老人家不要見怪。”

年紀一大把的老人就手下留情點不打擊他了,畢生修煉的功力全廢對老人家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啊,跌倒了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其他的就沒那個好運了,年輕人嘛,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只是廢了,還可以在修煉的,只要能從打擊中重新振作起來。

真是辛苦了,大老遠的帶着一羣屬下來讓她的使僕做回爐工作,希望不要太激動,對血壓不好。

使僕聽話的將人頭送回,一字不漏的傳達了莫邪的話,老人家氣得差點心思梗塞,血淋淋的兩個人頭,表情沒有任何恐懼,表示他們是在發現危險以前被瞬間殺掉的。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帶來的陰陽師跟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個倒下,快的來不及唸咒結印。老頭的眼裡充滿恐懼,等他召喚出小鬼準備戰鬥,醫生已經變回來,廢了他全部屬下的使僕也已經消失。

召回附在醫生身上的魑影,熟悉的光芒從鑰匙上發出,空間開始扭曲……

鑰匙不久前才使用過一次,或許有什麼線索,但現實讓莫邪失望了,降落的地點一片荒黃蒼涼,遠處是高高低低的山岩,近處也是堅硬如石的山岩,植物稀稀拉拉蔫頭耷腦的垂着葉子,太陽很毒辣。

嬰兒不宜見風,也不適合這樣的強光照射,幸好莫邪早就將他包裹的嚴實,腦袋遮掩住,只露出一點透氣。

“真是糟糕的地方,連個遮住太陽的陰影地都沒有。”莫邪耷拉眼瞼,很想睡覺,“驥。”

影子中浮出一匹似馬非馬的動物,非常漂亮,大大的眼睛有着動物特有的撲閃潤澤,鬃毛很長很漂亮,四肢矯健,肌肉結實勻稱。

“帶我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坐上驥的背,一手抓住長長的鬃毛,一手抱住嬰兒,莫邪聲音低的近乎呢喃,但驥還是聽見了,輕點頭表示明白,騰空飛起,偶爾虛空奔記下蹄子加快速度,飛得很穩。

驥找到一塊可以躲避毒辣陽光的地方,從半空落下,莫邪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不斷打架,幾次差點就這樣睡過去,穿越時空是個不小的負擔,短時間內連續穿越兩次,她的身體吃不消,精神也出現疲憊。好早就不支的睡過去,否則他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這個躲避處裡有一股熟悉至極的氣息。

搖搖欲墜的下來,驥側躺靠着山岩,用自己柔軟的肚皮作爲枕頭讓莫邪靠着休息,深藍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另一邊的男人,眼中露出人性化的審視,敏感的察覺到他很危險。低頭看着莫邪疲憊的臉,打消了立即轉移的念頭,轉而高度集中精神注意陌生男人的動靜。

意外在同一個地方休息但先來一步的男人,注意到莫邪抱着的好,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心中暗暗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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