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些什麼？”重村徹大皺着眉頭盯着忽然說些莫名其妙言語的林木。
林木深吸了口氣，回望重宮徹大。
重村徹大的計劃已經牽動了林木的神經。
他一個普通人尚可爲了女兒追尋復生的禁忌，自己一個身懷神秘的超凡者卻只會失落哀悼。
恍然醒悟的林木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他在腦中迅速思索着。
穿越時空拯救本該死去的人，他並非沒有做過。
曾今他就通過狂三的十二之彈回到過去救過摺紙的父母。
雖然現如今狂三不在他的身邊，但他體內卻有狂三刻刻帝的力量。
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十二分之一……也即是很久以前，狂三不小心親到他嘴角時所封印到他體內的那六之彈的力量……雖然他從來沒有成功調用過那份力量……
“重村教授……您能開發出Aguma這種東西，想來應該是個很厲害的科學家。”林木擡頭，目光灼灼地看着重村徹大。
“你到底想幹什麼？”重村徹大眉頭深皺，越來越不明白這個少年在想什麼。
“您相信超凡嗎？”
“什麼？”
“算了，換個直觀點的。”林木說着。擡起了手，瞬間——手中燃燒起熾烈的火焰。
重村徹大驚愕了一瞬，然後不解道：“魔術？”
“不，是魔法。”林木認真道，說完，他又覺得這還是不夠直觀，於是眨了下眼睛，血色便瀰漫上了林木的雙眸。
下一刻，重村徹大便驚愕無比地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變了。
腳下的不再是光潔的地板，而是血色的水面，頭頂的不再是天花板，而是血色的天空與一輪有着四刃鉤鐮圖案的血月。
他有些驚恐地掃視周圍，便發現了站在他右側不遠處的林木。
“這……這是哪裡？”
“這裡是泣神澤空間，算是我的能力。”說着，林木打了個響指。
血色的水面瞬間沸騰，幾頭血色巨龍自水下鑽出，仰天咆哮。
重村徹大看着這一切，滿臉的不敢置信。
不過很快，林木又打了個響指，這一切又都消失了。
重村徹大發展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室內…
“這……到底是……”這位妥妥滴科學側大佬還有些驚魂未定。
“那是爲了讓你相信超凡，相信我接下來所說的話。”林木神情嚴肅且認真。
重村徹大看着那張年輕的臉，微微張嘴，久久無言。
……
……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時間倒流這種事，真的能實現嗎？”重村徹大聽了林木的打算後，在客廳裡來回踱步。
幾分鐘後，他猛然看向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皺着眉沉思的林木：“你有幾成把握？”
“……不知道。”林木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不管幾成把握，總要試試不是嗎？”
“你說的對……不管幾層把握，都要試一試……”重村徹大此刻全身都在顫抖着，激動地顫抖。
林木豁然站起身——
“總之，教授您這有監測身體的儀器嗎？”
“你想幹什麼？”
“我體內有很多種力量，其中就包括時間的力量，但是它們糾纏在一起，甚至難以發覺它隱藏在我體內的哪裡……”林木思忖着繼續道：“需要您幫我做一個詳細的……【體檢】。”
“……”
……
兩個小時後。
重村徹大坐在電腦前，屏幕上是一個人體圖，人體圖中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標記。
而林木站在重村徹大的身旁，看着那張圖，皺眉沉思。
他盯着屏幕上人體圖左眼的位置，那裡猩紅色和暗金色幾乎重疊。
“嘗試一下……”林木低聲自語。
重村徹大下意識地側頭，於是便看到了林木的左眼忽然被血色覆蓋，三枚勾玉輪轉，很快化爲四刃鉤鐮的圖案。
雖然之前他就已經相信了林木擁有超凡的力量，但這麼近距離下再次直觀地感受，他還是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而此刻的林木自然是沒空去管重村徹大的感受了。
他正在艱難地調動體內磅礴的靈力，一點一點地嘗試與眼睛部位進行融合接觸。
然而數次之後，林木的眼睛酸澀脹痛的嚇人。
一行血淚從眼眶中溢出。
他有種預感，再繼續下去這隻眼睛就要爆掉了。
林木連忙停止嘗試，將眼睛閉合。
“不行……這樣下去要試到猴年馬月……”林木咬着牙道。
“那怎麼辦？”重村徹大也有些急了。
林木擡頭望向重村徹大：“眼睛……教授，您這裡有眼睛嗎？人類的左眼。”
“可以克隆。”
“行，請您幫我克隆至少一百隻左眼……”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做。”重村徹大雷厲風行地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事關女兒的復活，他自然是幹勁百分之一千，無論要做什麼都不會猶豫。
他明明和林木纔剛認識不久，卻爲何如此信任他？
原因不止是林木一開始就證明了自己的超凡——
有時候，一點希望就足以成爲一個人行動下去的原動力。
不管林木是不是真的能成功，只要有那麼一點希望，重宮徹大都會毫不猶豫地全力幫助他。
只因爲，這樣……“有可能”會讓女兒真正的復活，真正地回到自己的身邊。即使……只是“有可能”。
……
林木坐在研究室的沙發上，看着手裡的照片，神情寧靜，就這麼靜靜地看着。
他看到了曾經，看到了過去。
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孩趴在身中麻痹效果的自己身上。
死死地抱住，替代承受來自微笑棺木的攻擊。
曾經的自己忘記了那三天裡發生的一切，但現在的自己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曾經的他更改過歷史，成功了，但他被困在了時空間夾縫中。
如果不是狂三尋找了無數時間線最終將他帶了回去，那麼結局會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這一次，林木沒有狂三在身邊，這是一個無魔世界。
沒有人能救他。
他閉上雙眼，半晌睜開，他再次走進研究室。
一百隻左眼剛好克隆完成。
重村徹大看到進來的林木，朝他點了點頭：“已經準備好了。”
“……嗯。”
……
林木看着面前排列整齊的，一隻只浸泡在培養皿中的眼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極致的冷靜。
在重村徹大的注視下，林木擡手放到了第一隻培養皿上。
三秒後，眼球爆炸。
林木神情依舊平靜，將手放到了第二隻眼球上……爆炸。
第三隻——爆炸…
第四隻——爆炸。
一隻到第九十一隻，眼球沒有爆炸，而且這隻眼睛的瞳仁，變成了一隻時鐘……
沒有維持多久，它同樣炸裂。
但林木卻沒有繼續試下去，因爲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林木將剛剛那注入那隻眼球的同種靈力附着到了自己的左眼上。
血色一閃而逝，化爲一隻暗金的時鐘之眼…
林木強忍着脹痛感，灌注魔能進去。
下一刻——
一隻巨大的金色時鐘突兀地出現在了林木的身後。
血腥從眼眶中瀰漫，三四行血淚溢出。
林木轉頭，看到那巨大的時鐘。
“刻刻帝……”
這隻刻刻帝和狂三的不同，林木召喚出來的這個上面，只有代表着六的那個數字，其他的數字一概沒有。
而六之彈的能力是將意識轉移到過去的身體。
但林木需要的不是這個能力。
曾經的事實向他證明了，歷史是有修正力的，他和士道逆轉時光，做出了各種努力，最終也只是強行給摺紙的父母續了一年的命。
即使現在他把自己的意識送回SAO時期，他最多也就改變一下那時的歷史，讓尤娜不會死在SAO中。
但當自己的意識回來，或者被過去與現在同時排斥但時間夾縫裡。
歷史的修正力極有可能會很快又一次要了尤娜的命。
他的計劃是讓自己本體回到過去，並且直接帶着尤娜回到對於自己的現在，對於尤娜的未來。
林木擡起手，一柄古樸的手槍出現在他的手中。
刻刻帝既然都召喚出來了，那說明這股靈力刻刻帝的本源力…
他嘗試將自己的魔能與刻刻帝靈力全部灌入刻刻帝中，想要強行激活十二之彈。
但可惜的是，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刻刻帝沒有其他變化，只是六的數字更加凝實了。
辦不到嗎……
鮮血一滴滴的從林木的眼眶中低落，他死死地咬着牙。
都到這一步了……就這樣放棄實在太不甘了啊……
……
……
約戰世界。
夜色籠罩下的天宮市裡，一道黑紅相間的身影正俯瞰着這座繁華的都市。
忽然間，她微微皺了下精緻好看的眉頭。
她感覺到了某種特殊的連接，連接的那頭，正在調用刻刻帝的力量。
她從那連接中感受到了強烈的不甘。
狂三眼眸流轉，將自己的靈力微微灌入一些進那連接裡。
並且在靈力中裹挾了一個信號。
“林木君？”
……
研究所內，就在林木打算直接用六之彈送走意識，暫且不去管什麼歷史修正力的時候——
他忽然怔了一瞬。
“林木君？”
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磁性好聽的聲音自冥冥之中傳遞到了他的耳畔。
“三三？”林木瞪大了眼睛。
……
狂三從那連接中感受到了驚喜的情緒。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看起來他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
她再次傳遞過去一個信息。
“你在用刻刻帝的力量？”
……
聽到冥冥中的問詢，林木幾乎要喜極而泣：“三三，你有辦法將十二之彈的力量借給我嗎？”
……
狂三感受到了連接裡傳來的喜悅與渴求。
她微蹙秀眉。
渴求……他在渴求什麼？
略微思考一下，狂三便有了答案。
在使用刻刻帝時發出了不甘的情緒。
又在問詢在用刻刻帝的問題時發出了渴求。
狂三知道，林木體內只有自己不小心封印到他那裡的六之彈的力量。
那麼憑狂三的聰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他在渴求刻刻帝其他數字的能力。
那麼是什麼呢？
狂三再次傳遞了信號過去。
“需要哪一個數字？”
……
聽到這句話，林木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狂三身邊，抱住她狂親。
“十二！十二！！十二！！！”
林木不顧身邊重村徹大呆滯且茫然的神色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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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三感受到的情緒依舊是渴求。
她思索了一下，重新遞了個信號過去。
“我聽不到你的聲音，只能感受到你的情緒。”
……
林木一愣，眼睛一轉，便立刻在心底狂吼，腦海中瘋想：“最大的！最大的！最大的！”
……
“大……”狂三體會着那份情緒，很快恍然。
接着，從體內調動屬於十二之彈的力量，想要灌入那連接中。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十二之彈的力量剛灌入，那連接竟然不穩固了起來。
嚇得狂三連忙將灌入的力量縮減再縮減。
最終她發現，她最多隻能通過這特殊的通道送過去一次性的十二之彈的空殼。
需要的靈力怕是得林木自己注入。
但她知道林木體內靈力多的是，這點無需擔心。
但狂三依舊有些猶豫。
因爲她還發覺，一旦她送過去了，這特殊的連接似乎就會徹底奔潰。
那麼她唯一與林木聯繫的辦法就要作廢了。
不過……
連接中傳來的情緒越來越焦急。
狂三嘆了口氣。
裹挾着最後的信息，將十二之彈的一次性空殼能力傳遞了過去。
而剎那間，那麼特殊的聯繫徹底崩斷。
狂三擡頭看向天空中的明月，不禁無奈地搖頭。
“離開了這個世界，也還是這麼不讓人省心啊……”
……
另一邊。
林木看到，刻刻帝上，十二的數字量了起來，雖然很微弱，很虛幻，但毫無疑問，十二之彈可以用了。
雖然感覺只能用一次，但這已經夠了不是嗎？
而與那十二之彈同時出現的，還有冥冥中的一句話。
“連接崩斷了，以後我可沒辦法跨越世界幫你了，要照顧好自己，笨蛋。”
林木心底的火熱與欣喜彷彿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
……
深吸了口氣，林木轉頭看向愣愣地看着自己和身後刻刻帝的重村徹大。
“教授。”
“啊…啊？”
“在SAO時期，尤娜的具體地址在哪？”
“在東京醫大醫院住院部……”重村徹大連忙說道。
“我知道了，無論如何我都會盡我所能的將尤娜帶回來……”
“麻煩你了。”重村教授神情無比的認真。
“嗯……還有件事要麻煩您。”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您能清除掉某種特定記憶的話，那麼想來，清除掉我身邊的人關於我的記憶應該不是難事。”
“什麼意思？”重宮徹大眉頭皺起。
“我會用一切辦法送尤娜回來，但我自己可能回不來，如果我沒有回來，您就清除掉我身邊的人，關於我的記憶吧……”
“……”重村徹大怔了一下，頓了頓，然後點頭道：“我會的。”
“拜託你了。”
說完，林木邊擡起了手槍：“十二之彈！”
刻刻帝上的十二化爲一抹黑紅色影子流入手槍中。
林木注入體內靈力……
端起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