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彈

“那不是你的前男友麼~”灰崎摟着涼子,對着一臉挫敗的黃瀨說道。

在不久前,黃瀨挑戰灰崎,被秒殺。

“阿拉,那不是涼太嗎?”涼子故作驚訝的說道。

紅豆在二樓的位置,拿着相機,若有所思。

什麼時候,他交了個這麼沒水準的女友?紅豆嘴角上揚,那涼子臉皮蠻厚,這種事情還好意思在當事人面前說出來。

黃瀨一定不好受,視線轉向一邊幸災樂禍的灰崎祥吾和涼子。

繼而那視線停留在涼子身上,紅豆眸子晶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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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學,紅豆本想留下看看商機,卻沒想到這天黃瀨社團活動也請假了。原因自然不得而知,今早他被灰崎虐了,而涼子在一旁說風涼話。也難怪他會不爽了,黃瀨是個自尊心很強並且很要強的人,也許是做事易上手,一旦遇到挫折也會比常人更加難以接受。

她並沒有在外頭逗留太久,在路過自動販賣機的時候隨手買了盒牛奶然後返家。

開了門後,脫下鞋子,然後走向裡屋。才發現今日這黃瀨家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繼而便看到了坐在客廳裡默不作聲低着頭的黃瀨,他穿着一件紅色的無袖體恤,下半身是一件黑色的五分褲,脖子上還掛着一條毛巾,看樣子是剛洗好澡。他的頭低低的,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半張臉,而髮梢還掛着顆顆水珠。因爲他的沉默,使得整間屋子都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她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站了會,她想起自己買了盒牛奶,走上前去,試探性地說道:“那個……黃瀨君?”

黃瀨沒有回話,擡頭,看向紅豆。這一看不得了,紅豆微微吃驚,黃瀨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但在她回來之前顯然淚水早被擦乾,沒有一絲痕跡。

果然啊,黃瀨君很要強呢。

“那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這個……請你收下吧。”她遞過那盒牛奶,然後扯出一抹自認爲好看的笑容,說道:“這是裡頭最後一盒了,希望你能收下。”雙眼打量着黃瀨那張臉,臉色不太好,她的心咯噔一下。

就連哭過,都這麼好看,果然長得帥,就是好啊。

黃瀨接過牛奶,沒有像往常那樣笑,“謝謝。”說罷,便拆開吸管開始喝了起來,濃濃的草莓香味自口中泛開,試圖抹去他心中的煩悶,他苦澀一笑,“今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

她的心再次咯噔一下,難道她的事情被發現了?

仔細想想,不對啊,被發現的話,他不會有這種表情的!

“……那個……我是……看到了沒錯。”她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請你不要放在心上,黃瀨君一直都很厲害!”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找些什麼藉口來安慰別人,畢竟這方面的事情,她沒怎麼做過。

“好糗哦~~”黃瀨落寞一笑,“就那樣被人家秒殺了呢~”他吸了一口牛奶,再次苦澀地笑了。

感覺自己會越幫越忙地紅豆不由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原來黃瀨君是這麼消極的人啊。”

黃瀨一愣,隨即看向紅豆,說道:“那你認爲我是怎麼樣的?”他難道是消極的人麼?他怎麼沒有感覺到?

“自然是樂觀的那種,每次看到黃瀨君不都是笑得很燦爛的麼?”這倒是實話,黃瀨無論何時都會把那張笑臉掛在臉上,即使難過的時候也是,例如現在,就先苦澀,也會難過地笑給她看,不是勉強是什麼?

“樂觀?”黃瀨笑道,“小紅豆太高估我了,我纔沒有那麼積極呢~~考試沒通過被老師訓話我也會一整天愁眉苦臉的。”

“但是你應該不會放在心上的吧?”紅豆看着黃瀨手中的牛奶盒,“我想,黃瀨君不是那種因爲一兩次挫折就一蹶不振的人。畢竟我覺得黃瀨君一直都很厲害啊,學什麼都很快,打籃球什麼的,你不都很擅長嗎?”

“纔沒有!”黃瀨顯得有些激動,後來一想到早上的事情,語氣又軟了不少,“我還不是被虐了。”

“我記得,籃球你是最近才學的吧?”紅豆略微思索了下,這些消息都是朋美灌輸給她的,“能打進二軍,我覺得很厲害了。帝光的籃球部很著名,而灰崎君是一軍的,以現在的你自然是打不過,所以你要更加努力訓練自己,彌補自己的弱點,我想,學習能力很好的你一定可以把灰崎君打敗的。”

想到灰崎,自然又想到了涼子,想到涼子,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說到這個,我覺得你很有必要處理一下那個‘涼子’的事情。“紅豆注意到黃瀨眸子裡閃過的錯愕,隨即說道。

“涼子?”聽到她劈頭蓋臉的甩了那麼多讚美的話,老實說他的確蠻開心的。“她是誰?”

“哎呀,就是那個自稱是你女朋友的人啊!”紅豆嚴肅地說道,“那個人的事情真的讓人很困擾啊,你不知道她……”她忽然間住了嘴,似乎在別人面前說人壞話是不道德了,加之黃瀨是很討厭那種說人壞話的人,她必須要在黃瀨面前維持自己那根本沒有的“節操”。

黃瀨略微思索,隨即開口道:“你說的是和那個灰崎在一起的那女的?”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有一段時間對自己瘋狂示愛,那種感覺一點都不好。紅豆點點頭,“這麼被破壞了名聲不好,而且我覺得……黃瀨君你的審美觀應該……還蠻好的。”

紅豆變着法地損人,“涼子的傳聞很多,我就不方便說了。”

黃瀨皺眉,“可是也沒有辦法吧,她那樣說。”

紅豆也思索了會,也的確想不到好辦法,“那你就打算被人這麼一直誤會下去?”

本來灰崎的惡意就很明顯了,加上還用那個根本沒有在一起過的“女友”涼子來羞辱他,他越是和別人解釋,只怕別人越不會接受吧。這種事情,說白了只會越抹越黑的,他根本不可能解釋得了吧。

“那也沒辦法吧。”黃瀨呼了口氣,吸了口牛奶,臉上的落寞還未散去,他還是不開心的。

紅豆知道不能在這種氛圍下僵持太久,她必須轉移話題,她環顧四周,問道:“伯母呢?平常這個時候她不都在做飯麼?”

“啊,老媽剛剛打電話說,她要出去一會。飯菜在冰箱裡,熱一會就可以吃了。”黃瀨隨意地說道,紅豆一愣。

似乎她在家裡吃飯都是全員到齊的,這種人員不齊,然後兩人獨處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豈可修!她這算是二人世界嗎?

臉頰稍微有點紅,隨即她起身,有些尷尬地笑道:“那……黃瀨君你也一定餓了吧,我去熱飯菜好了。”

黃瀨不回答,紅豆越發尷尬起來,氣氛詭異的厲害。

她不是特別瞭解黃瀨的爲人,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導他,她什麼都做不到好不好!人事已盡,她也只能聽天由命吧!

嘆了口氣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掃視了下里頭的飯菜,朝着外頭問道:“吶吶,黃瀨君要不要吃蛋包飯啊?”她貌似只會做這個,其他的一點都不行,吃了她的蛋包飯的話,應該多少能收斂一下自己的情緒吧。

外頭沒有回話,紅豆一臉黑線,尷尬得厲害。

再次嘆了口氣,她拿出幾個雞蛋,然後開始準備起來。會做蛋包飯的原因很簡單,因爲冰箱的飯菜只有兩個好不好,一個菜一個魚,她不喜歡那秋刀魚,如果不做的話,她會被餓死,她甚至想象得出伯母在做秋刀魚的時候一定笑得正歡,心裡肯定想着讓她多吃一些。想到這,她頭皮發麻。

黃瀨坐在客廳,電視裡播着新聞,他沒有心思去注意。

紅豆不理會客廳的詭異氣氛,徑直做起蛋包飯來。雖然她不擅長做飯,但是她的蛋包飯可是連老爸都說好的!可能因爲母親堅持要她學蛋包飯,她迫於母親的淫威也就學了一陣子,經過苦戰,最後還是領悟了那訣竅。理由很簡單,她老媽怕她自己會餓死,蛋包飯易上手加上不難吃,就強迫她學了。

許久,廚房裡飄出一絲絲飯的香味,夾雜着淡淡的雞蛋香氣。黃瀨依舊沒反應,紅豆端着蛋包飯走到廚房的餐桌上,她喊道:“多少也吃一些吧,黃瀨君!”紅豆自己先開吃,她在裡頭加了番茄醬,酸酸甜甜的感覺的確還蠻好。

她越來越佩服自己了,一個蛋包飯也能做得如此誘人(?)。

黃瀨低着頭坐在客廳,情緒依舊低落。

紅豆吃完了,見黃瀨依舊沒過來吃飯的意思。她只能認命給他送過去。其他的飯菜也都熱好了,那一大份的秋刀魚自然是擺在黃瀨的盤子上,她滿足一笑。然後端着盛着他飯菜的板子走了過去。

來到黃瀨的身側,她坐到剛剛自己坐的位置。

她笑着說道:“來來,黃瀨君你來嚐嚐我的蛋包飯哦~你可是第一個吃到我蛋包飯的人哦~”纔怪,她每次做完都被老爸吃了好不好!

黃瀨搖頭,“我不餓,剛剛喝了牛奶。”

紅豆皺眉,“牛奶能頂事?如果喝牛奶能飽的話,那這世界上還要農民伯伯種菜做什麼?”

黃瀨不語,也不反駁。

看到他這樣,她的確有點來火了。“作爲新一代的中二少年,就該要好好吃飯,不應該像你這樣茶飯不思,一天到晚低着腦袋唉聲嘆氣的。我跟你說,最近有報告顯示,日本中二少年自殺率高了不少啊,終有一天,日本會因爲老齡化嚴重而走向滅亡的!”她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不修邊幅的話。

希望能得到黃瀨的反應,她爲了能討這金主的開心,也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了啊。

畢竟黃瀨從來不曾這樣低落過,她也不清楚他的爲人,如何對症下藥?說實話,這樣的黃瀨,她還蠻害怕的。畢竟一直笑面示人的黃瀨忽然間沉着臉不說話,的確很棘手,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果然啊,外熱內冷的人最不好相處了。

她嘆了口氣,起身,“好吧,別的我就不說了。黃瀨君你好好吃飯吧,不然伯母會擔心的。”

起身走了幾步,想是想起什麼似的,紅豆忽然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黃瀨君你一定要吃下去!不然會長不高的,屆時比灰崎君矮的話,想贏回來的話,很難的啊!”說完她快速地向樓上跑去。

她不是故意想提灰崎的,但是她也想不出比激將法更好的方法了。

許是有用,黃瀨竟然開始吃了起來。

嚐到紅豆特質的蛋包飯後,黃瀨的臉不由柔和起來。

紅豆的蛋包飯,還蠻好吃的。

雖然比起自己做的要差了一些……

紅豆在房裡懊惱自己剛剛的口無遮攔,她覺得自己和黃瀨君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她說了那麼多不着邊的話,黃瀨君一定認爲她是一個神經病!!

別說拍照了,她以後看到黃瀨說不定都要低着頭了。

啊啊,好丟人啊!

在各種懊悔之後,她還是拿着睡衣下了樓,果然,還是洗洗睡吧。

低着腦袋,和之前的黃瀨一樣那麼失落的紅豆走下了樓,然後走到浴室前,伸手撫上門把。

然而,身後卻傳來黃瀨的聲音,“謝謝你,小紅豆。”

即使聲音不是往日的那般精神,但是卻也讓紅豆一愣,紅豆偏頭,看到黃瀨已經吃完了的飯菜,她嘴角一揚。

果然,她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信心的(?)。

“下次番茄醬不要加太多了,有點酸。”黃瀨冷不防來了一句,紅豆的好心情被破壞。

什麼嘛,還不是嫌棄!

她帶着鬱悶的心情進了浴室開始洗浴起來。

但是剛剛的尷尬和懊惱也散去,果然黃瀨君太腹黑了!

她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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