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彈

“好久不見了呢,小早田紅豆。”少女用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怎麼,你以爲你換了個地方,我就找不到你麼~”

紅豆呆愣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自心底蔓延至身體各處 ,身體不由自主輕顫着,而黑髮少女顯然很滿意看到的一切。隨即她嘟起嘴,“你覺得,這次會是誰勝出呢?這次來賭什麼呢?”

快走,快走!

紅豆的額頭沁滿冷汗,但是害怕早已讓她無法動彈,唯一運轉的,只有她的腦袋下達的指令,但是卻沒有執行的意思。

快動起來啊,不然會死的!

察覺到她的恐懼,黑髮少女輕蔑一笑,“還真是膽小呢,都快尿褲子了。”看到紅豆煞白的臉,她玩心大法,湊近紅豆的耳朵,“要不……我們來賭賭看好了,賭注嘛……就是一隻手好不好?”此話一出,紅豆便邁開腳步打算跑開,但是少女顯然不給她這個機會,她一擡腳,將紅豆絆了個正着。

紅豆重心一傾,向前摔去,隨即在感受到劇烈的疼痛襲上她的臉頰和額頭的時候,她不由反過身子,一點點向後挪去,一雙眸子看着少女,裡頭恐懼的情緒難以掩飾。

“唔,你好像很贊同呢,我想想看啊……”少女咬咬自己的手指,說道:“我們就來賭賭看你這次能不能和幸村哥在一起好了,如果不能的話,我就砍掉你一隻手好了。上次的賭注我覺得太輕了,只是劃你一刀而已,就把你嚇成那樣了,不然這次我們就賭手好了,這樣比較刺激。”

少女精緻的五官在紅豆看來,異常扭曲,害怕已經不足以形容現在的她了。

她拼命搖頭,“我……我已經退出了,我不會再喜歡幸村的……所以你不要再來……干涉我的生活了……”現在兩人身處的位置正是那片小樹林子裡,而幸村一行人在不遠處的體育館前似乎在和帝光學校的網球社的成員談話,她逃跑的機率不大。

更何況對手還是這個人,她死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她只能儘可能的順從她的意願,她根本無法想象這個瘋狂的人能做出什麼。

正如一年前,她被這個瘋子劃了一刀,想起來,傷口仍舊隱隱作痛。

所以,當她提出要賭手的時候,她不可能不相信。

“那可不行呢,因爲啊,我很討厭你。”少女蹲下身子,一手捏着紅豆的下巴,殘忍地說道:“因爲你搶走了我很多東西,所以我要全部討回來。”

紅豆眸子裡的慌亂一覽無遺,她強忍着內心的慌亂,問道:“純子,我知道你喜歡幸村。但是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不要再來介入我的生活,行麼?”

“不行,你一日沒有消失,我一日過得不安樂。”她推開紅豆,站起身子,隨即一把抓住紅豆的頭髮,惡狠狠地說道:“你要記住,我不會給你任何覬覦幸村哥的機會。下次見面,我不會讓你好過!”她一咬牙,索性給紅豆一巴掌,然後朝着幸村一行人的位置走去,將剛剛惡狠狠的表情全數收起,換上一副溫柔的笑容,她又是那個幸村哥哥喜歡的純子。

捱了一巴掌,她的腦袋歪歪的,雙眼空洞地看着地上的泥巴,不語。

“你沒事吧,紅豆!”顯然是因爲朋美的出現,純子纔會離開的。朋美看着低着腦袋的止不住顫抖的紅豆心頭不由得一震,然後伸手抱住顫抖不已的紅豆,安撫道:“沒事了,紅豆。”

紅豆第一次外人面前流淚,還是因爲過去那段難堪的事情,她死死咬住下脣,忍住哭泣的聲音,但是還是很不爭氣地抽噎着。

第一次看到情緒失控的紅豆,朋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只得輕柔地拍打着她的背脊。

真是意外,紅豆會被人欺負,那個女生她沒看到臉,如果看到了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紅豆平常話少,也不會主動和別人談話什麼的,也不知道在哪結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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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你確定你沒事嗎?”朋美不放心地說道。看着躺在校醫室內牀上背對着自己裝睡的紅豆,“不然我也請假好了,體育課什麼的,我也不太想上。”

“真的沒關係,你去上課吧。”紅豆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隨即她轉過身子,雙眼看着朋美那面露緊張的臉,“我不想因此讓你翹課,你去上課吧。我一個人安靜會也好。”

朋美咬咬脣,隨即點點頭,臨走前還不忘看一眼紅豆,然後離開了。

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紅豆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把被子拉高,蓋住自己的臉,左臉火辣辣,可能已經腫的老高了,就算剛剛冰敷了,也可能會腫起來。

黃瀨往日的訓練,有點乏味,但在看到一軍的隊員們的訓練之後,他更加堅定要進入一軍的心。雖然現在只是二軍,他要更努力才行。而訓練自己的則是一軍的黑子哲也,依舊那麼不起眼,身高不起眼,體能不起眼,能力不起眼。他一直都很好奇,爲何他會進入一軍。

好在自己的才能還算不錯,能在二軍裡混個頂尖的位置,然而上面卻遲遲沒有將他升級的意思,他只能表現的更加出衆才行。

他承認,他一開始的確看不起籃球這些玩意,但是最後在看到了青峰那高超的籃球技能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籃球漸漸產生興趣了。

現在是體育課,男生們需要進行一場和A班的足球賽,而赤司雖然是隊長但是卻沒上場。一向體能很好的黃瀨對於運動項目似乎都比較擅長,他將一顆球踢進之後,周圍爆發出他後援隊的歡呼聲。換做是以前,他會笑得很開心,但是此刻他卻開始想念今晚的晚餐,因爲肚子餓了。

等到一場球賽下來後,他坐到一邊的觀衆席上,然後喝水補充體力。話說紅豆在A班吧,爲什麼他沒看到她,就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望望四周,除了那一大片的花癡後援團,他還真的看不到其他的女生。

“亞美,我想請假。”一個少女對着另外一個少女說道,面色着急,兩人距離黃瀨不遠,換來還是能聽到的。

“誒誒,朋美,你不看看黃瀨大人嗎?”平常在這種班級聯賽的時候,朋美不都是打頭陣的嗎?爲何這次卻這麼反常?

“因爲……紅豆受傷了,所以我想去照顧她。”她雖然捨不得黃瀨大大,但是眼下這種情勢來看,還是紅豆重要些。

“……那好吧,我會給你留幾張照片的。”少女拍拍朋美的肩膀,安慰道。

黃瀨一愣,紅豆受傷了?怎麼早上不也都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間就受傷了?

於是,他偏頭,看了眼已經走遠的朋美,隨即釋懷。反正晚上會見到了,應該傷勢不重,她朋友應該能處理好。

紅豆起身,她走到廁所裡,看着自己已經腫的老高的臉頰。伸手撫上那腫的厲害的左臉,眸子裡的怨恨難以掩飾。

她的確太過柔弱了,她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實在太丟人了。以前過的那麼窩囊就算了,就連此刻,她也會因爲過去的習慣而癱倒求饒,實在是可笑!

她一扯自己的頭繩,然後淺灰色的頭髮盡數落下,她偏偏頭,將一些頭髮撥到前面來好遮住自己左臉頰的巴掌印。

沒想到純子竟然還想對自己下手,一年前她難道要的還不夠多麼?這次,是打算把她殺死嗎?

身體的記憶叫她痛苦,想起曾經的種種難堪回憶,就叫她心寒。

她曾經那麼窩囊地過活,現在想起來,的確是各種難堪以及可笑。

她已經打算好了,未來的路該怎麼走,她不會乖乖任人擺佈。

至於幸村那邊,她並沒有見面的打算,能遠點就遠點。

她用冷水洗洗臉,然後整理好着裝後,轉身出了女廁。然而卻再次遇到那個黑髮的純子,依舊是那般甜美地跟在幸村的後頭。

那笑容可能對於幸村他們來說是甜美的,但是於她而言,卻是各種噁心。

“啊,這個人好熟悉啊。”丸井文太想在自己的腦海裡搜索眼前的這號人物,但是似乎沒有成功。

衆人順着丸井的指示,看到了站在女廁前低着頭的紅豆,純子嘴角一彎,“是紅豆呢,幸村哥,要去打個招呼嗎?”

幸村朝着紅豆一笑,然而紅豆卻是一轉身,朝着走廊的盡頭走去,沒有搭理衆人的意思。立海大的一干人有一種被人晾下的感覺,隱約不太高興,除了幸村。

幸村一直默默注視着紅豆離開的樣子,她的頭始終低着,頭髮也是放下的,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曾經,他跟她說過,他覺得她頭髮束起的時候最可愛。所以她時常扎着馬尾,但是此刻那一頭過長的頭髮卻是披着的,把那瘦弱的身子都藏了起來。

有一種越來越遠的感覺,兩個人一定回不到從前了。

純子從幸村的眸子裡讀出了失落,她的心更加不爽快,更加堅定要除掉紅豆的決心。

緊握着手,但表面上仍舊維持着那溫和的笑容,“吶吶,幸村哥,你說爲什麼紅豆不理我們呢?你和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幸村收回視線,但笑不語,於是率先走了起來,見狀,衆人也都跟着幸村一同離開。

純子低頭,咬咬牙,果然,幸村還是很在意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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