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的條件我答應了!”阿發凝視着梅里,一字一句的回答着。梅里和瓦蒂聞言,臉上同時展現出會心的笑容,這一趟使命完成得如此完美,隨即雙雙走出阿發的房間。
望着梅里和瓦蒂遠去的身影,阿發臉上居然浮現出詭異的笑容。好嘛,你們全世界的人都想利用我,以爲我阿發就如同表面上那麼沒腦是吧。陳誠,印尼三巨頭,我阿發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我絕對是那種給我舞臺就能轟動世界的人才!阿發心裡暗自笑着,目光逐漸放到窗外。
“梅里,這個阿發的話有幾分可信!”瓦蒂在和梅里走到僻靜處時,沉着臉詢問着,他作爲一個長年征戰在戰場上的老元帥,骨子裡有着一股敏銳的直覺,他總感覺這一切有些不妥,但是哪裡不妥,他又說不上來。
“七分可信!一個在底層掙扎了一輩子的人,對權力,財富,地位的嚮往是瘋狂的,是歇息底裡的。只要你給了他希望,那麼他會爲了這個最原始的而不顧一切。阿發也不會例外,也許在我們與他談話之前,他真的有幾分可能是跟陳誠演一齣戲給我們看。但是,從我們踏出他房間那刻起,陳誠和他的友情已經不復存在!”梅里雙眼冒出精芒,把人性摸得無比透徹的她,對這番話說得是那麼的從容與自信。
瓦蒂聽着聽着,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梅里的一席話是如此的無懈可擊,讓他心底的那點不安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隨即雙雙來到納拉的房間。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納拉頭也沒擡,有氣無力的問着。桌前的資料讓他連擠出一絲虛僞的笑容的力氣都沒有了。全國大規模的遊行活動。大資本家和當初受到國家重點扶持的企業老闆更是一夜之間攜款潛逃。這鐵腕之下的印尼經濟已經面臨全面衰退。如果明天中立國家出現印尼全國破產的新聞,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阿發已經成功的被我們策反!”梅里和瓦蒂沒有看資料也知道納拉爲何情緒如此低落。相視之下,急急把好消息告訴納拉。可是納拉聞言,臉色只是微微好轉了一點,彷彿眼前的情況已經是大勢所趨,任憑誰也無力迴天。
“經濟拼的是時間,如今戰機已經消逝,只怕陳誠也無力迴天了!”納拉整個人彷彿都被絕望籠罩着,那聲音宛如來自九幽地獄。
“元首,既然如此,那麼這個爛攤子爲何不丟給陳誠,讓他放手一搏。困獸之鬥也比坐以待斃強吧!”梅里與納拉相交多年,深知此種場合下,勵志類的話語已經不起任何作用,到不如把納拉其他的路全部斬斷,讓他無從選擇!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納拉勉強提起精神,在任命書上重重的蓋下了自己的印章。當年一手把印尼從亞洲金融風暴的泥潭裡拽出來的他,此刻再度面臨印尼陷入全國性破產的絕境,一顆心已經完全崩潰。他已經沒有當初的魄力和意氣風發了,只有深深的內疚感徘徊在他的心房。他覺得自己若干年後要牢牢的被釘在印尼歷史的恥辱榜上,一想到這個,納拉就有想死的衝動。
梅里和瓦蒂接過納拉的任命書,心裡同時嘆了口氣。當初納拉意氣風發的上任時,大刀闊斧的改革是做得如此轟轟烈烈,而數年下來,印尼日漸強盛的經濟也把納拉的個人聲望推向了頂峰。表面上大家說印尼是三巨頭,但是身處其中的梅里和瓦蒂都知道,納拉纔是這個團隊的主心骨。如今,納拉說倒下就倒下了,他們還有着強烈的不甘,他們相信今時今日的印尼不會如同當初一般,如同列強手裡的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既然元首倒下了,僅剩兩巨頭的印尼也得繼續走下去!
“什麼?現在擔任財務大臣?”陳誠看到這一紙任命書,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心裡卻是冷哼着:你們扛不住了吧,還不是要來求我!什麼經濟命脈不能掌握在外人手裡,你們這貨,連經濟都沒有了,談什麼的命脈!真可笑。
“還請陳誠先生不要推卻!”梅里聽出了陳誠那裝逼的話,印尼如今的形勢太危急了。陳誠不就是想拿回自己當初丟掉的面子麼。給回他就是,已經半截入土的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尊嚴是不能捨棄的了。只要印尼能恢復昔日的強盛,要自己做什麼都無所謂。想到這裡,梅里的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陳誠面前。
一旁的瓦蒂愣住了,當初孤軍出戰各國外交峰會上,面對列強的咄咄逼人之勢,梅里尚且沒有服軟過。那一連串的妙語連珠更是被寫入教科書,成爲經典解析案例。沒想到,今時今刻,梅里居然給一個晚輩下跪了。
“梅里!”
“梅里夫人!”
陳誠和瓦蒂同時扶起年邁的梅里,在這一刻,陳誠驟然發覺,眼前的梅里已經不是記憶裡那個在國際上叱吒風雲的外交家了,更像是一個落寞的老婆婆。是什麼東西讓高傲了一輩子的梅里在晚年的時候要做出捨棄尊嚴的犧牲。陳誠心裡不解了。但是頭還是點了點,安慰着:“這財務大臣我決定接下來了!但是就職大典的時間,由我來定!”
梅里疑惑的望着陳誠,既然已經決定接下了這個職務,爲什麼還不讓全國百姓看到。股神出任財務大臣,對於被經濟危機困擾着的平民來說,無疑就是一針強心劑呀!
“梅里,瓦蒂,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這個財務大臣應該是有高度自主權的吧!”陳誠輕輕的靠在椅子上,緩緩道哦打開了電腦,邊看資料邊隨口說着。梅里和瓦蒂臉上一黯,他們當然明白陳誠的意思,不就是讓自己等人別干涉麼,沒啥了不起的,不管就不管,只是如果印尼爆發了全面內戰的話,可就別怪自己翻臉不認人了!想到這裡,雙雙離開了陳誠的房間。
看着屏幕上的資料和圖片,陳誠心裡是無比苦澀,他早就知道如今印尼的情況不大妙,否則納拉也不會如此爽快的答應了自己的條件,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糟糕到這種地步。大量企業家攜款潛逃?這裡面有貓膩,是攜款潛逃還是被劫持了!他相信人都是自私的,但是他不相信所有的企業家都如此有默契,而且印尼的狀況,遠遠還沒有到需要集體外逃的時候。
肯定是人爲的!如果是正常的,就算有企業家膽子小,先逃跑,也不可能做到一夜之間全部帶走資金。是誰在阻擊印尼的經濟,又是誰有能耐一夜間綁架了所有的企業家?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陳誠陷入了沉思之中,會是索羅麼?沒道理,索羅雖然是金融大鱷,但是要綁架這麼多企業家,明顯需要一個強大的組織!
組織?!陳誠猛的一拍額頭,因爲他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對象!中情局!如果是中情局乾的,那麼這目的顯然就很簡單了,就是想殺了自己,可是自己真的值得這個舉世聞名的情報組織費如此大的周章對付自己麼?想到這裡,陳誠不禁苦笑着。從經濟上擊垮印尼,然後進一步利用形勢瓦解三巨頭,進而擒拿自己。這中情局還真看得起自己了!
隨着目光一行行掃過這些資料,陳誠心裡愈發冰冷。因爲納拉在實行了鐵腕鎮壓之後,少做了一樣功夫,那就是當着全國民衆的面的演講。沒有帶民衆走出困境的承諾,如何能燃起這些民衆的希望,只是單純的靠大棒去揮舞,不揮出一個內戰出來才叫見鬼了呢!想到這裡,陳誠立即起身走向納拉的房間,哪怕如今這位大元首再不懂如何演講,這說過話和沒有說過話,是完全兩個範疇呀!
半小時後,納拉的房間傳來激烈的爭辯聲!
“陳誠,你懂什麼!此時此刻,印尼的經濟已經崩潰了,演講?用什麼去演講,空口許諾麼?這樣虛僞的許諾又能支撐多久!”納拉暴怒的聲音飄了出來,顯然情緒是非常的激動!
“正因爲經濟崩潰了,才需要你這位曾經帶印尼走出困境的領導人出面演講,讓絕望的民衆重新感受到希望!”陳誠失望的看着納拉,這位當初充滿着傳奇色彩的元首,如今已經是光環盡褪。成了一個只知道聽天由命的可憐老人!
“我納拉不做任何空口承諾,眼前的困境,我沒有辦法帶領民衆走出。當初我上任元首之時,至少印尼還有不少企業家。可現在,印尼還剩什麼?到處**的民衆,一個個廢棄的廠房,已經完全沒有蹤影的進出口貿然。印尼在這一刻,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納拉說着說着,眼眶陡然紅了起來,這絕境讓他束手無策。也讓他無比懊悔,懊悔怎麼會把印尼帶上一條表面繁榮的錯誤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