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陣捨命般的狂奔,陳誠和阿發總算擺脫了那些乞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阿發,現在瓶子沒有了,我們去那找晚餐的下落?”陳誠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一臉苦惱的望着阿發。這本來就體力不夠用,如今這樣一陣狂奔,飢餓感如催命符一般,讓他渾身難受。
阿發望了望天色,無奈的搖着頭。半響後,低嘆了一聲:“回家睡覺吧,錯過黃金時間段了,只能等明天了!”
陳誠聽到阿發的話,頓時如蔫了的茄子一般,失望的跟着阿發回小屋。當兩人拖着疲憊的身體跌倒在沙發上時,那扁扁的肚子同時發出雷鳴般的抗議聲,對視一眼後,苦笑着。
“睡覺吧,睡着了就不餓了!”阿發說着說着,眼睛已經合上,沒一會鼾聲就響了起來,陳誠看着胸無城府,身寬體胖的阿發,真是毫無語言了。這餓着肚子怎麼睡得着呀,想起自己當初雖然頹廢,落魄,但從沒試過會怎麼慘。居然淪落到吃了這頓不知道下一頓在什麼地方的地步。想到這裡,陳誠只覺得想一頭撞死算了,活着就是個多餘的累贅。慢慢的,陳誠眼睛襲來一陣陣倦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倒黴鬼!起來吃晚飯了,睡覺都睡得流口水,你這睡相也太差了!”阿發狠狠的在陳誠背上拍了一巴掌,正在夢中享受大餐的陳誠猛的睜開眼睛,怒吼着:“死肥仔,打擾人進餐是很不道德的事情!難道”
陳誠話陡然剎住,因爲他眼前擺着一塊餅乾和一碗清水,肚子餓得淋漓盡致的陳誠輕輕的扯了扯自己的臉,隨即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聲,“該死的,原來我不是做夢,阿發,你真的是如上帝一般的神奇呀!”
說完,抓起餅乾,一邊蘸着水一邊努力的嚥着,在此刻陳誠的心目中,天底下最美味的佳餚就是這塊放了不知道多久的餅乾了。看着陳誠貪婪的吃相,阿發嚥了咽口水,默默的轉過頭,爬到牀上繼續睡着。
“唔,阿發,你怎麼不吃呀!”吃完餅乾正在tian着手指的陳誠望着背對自己的阿發,心裡升起一陣疑惑,隨口問了句。
“我已經吃過了!”阿發懶懶的聲音響起,顯然是不大願意搭理陳誠。
“吃過了?阿發,你好狡猾哦,是不是還有私藏品,快點交出來,獨吃可不好呢!”陳誠年頭一轉,挪到阿發身邊,邊說邊搗騰着,企圖找出更多的食物!
“哎,我說你煩不煩!什麼事都不幹,就想着混吃,你小子能不能長進一點!”阿發猛的坐了起來,指着陳誠的鼻子就在訓斥着,那激動的心情讓肥肉都在顫抖。飛濺的唾液更是嚇得陳誠一骨碌的爬到沙發上。
“算了,爛泥扶不上牆,吃過了就明天起早點,省得我還要Lang費力氣去喊你起牀!”阿發見到陳誠受驚的模樣,也不忍心繼續罵下去,隨翻身繼續睡着。在阿發睡着了後,陳誠卻是躡手躡腳的走到阿發身邊,輕輕的抱出阿發懷裡的鐵盒。溜到門外,對着月光撬開盒蓋,眼前出現的一幕讓陳誠愣住了,這裝餅乾的鐵盒如今也顯得太乾淨了吧,用洗潔精洗都洗不了這麼一塵不染吧?在他印象裡,這鐵盒底部應該還有一點點的餅乾末纔對呀!
一臉不解的陳誠把目光投向熟睡中的阿發,想起白天的一幕幕,猛然間想起什麼似的。阿發這個死肥豬不會是一天都沒吃,把餅乾都給了自己吧?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這死肥豬幹嘛對自己那麼好,自己又不是娘們,給不了他什麼好處呀。想着想着,陳誠眼角泛起了淚光。因爲他明白過來了,阿發雖然老是罵他,但心裡卻實在把他當成了哥們。這個口是心非的死肥豬,肯定是故意讓我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我纔不上當呢!
想到這裡,陳誠呆呆的看着懸掛在天空的明月,腦中在想着一個又一個掙錢的方案,但又接連否決了。這怎麼辦好呢,所有自己懂得生意都需要很多本錢,但自己和阿發偏偏缺的就是本錢。是賭還是炒股呢?陳誠腦海中陡然浮現起兩個詞語,但瞬間又否決了。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在碰這兩個東西了。
“倒黴鬼,不睡覺在外面幹什麼!”阿發翻身醒來找水喝的時候,發現了想得入神的陳誠,惡狠狠的問了句。
陳誠凝視着正在喝水的阿發,心裡異常難過,這餓得得喝水充飢了。這種生活還怎麼活得下去。相比於阿發這個好哥們的生存來說,自己那點區區心理障礙算得了什麼,遂打定主意,緩緩爬回上牀。閉上眼睛睡覺。
次日,陳誠起了一個大早,搖醒還在夢鄉里的阿發,急促的問着:“阿發,能不能弄一點錢出來?”
阿發聽到這話,頓時睡意全無,頭搖得跟撥Lang鼓似的,本能回答:“你大爺的,居然問我要錢,我這屋子一目瞭然,窮得叮噹響,哪裡有錢!”
“不會吧,阿發,我知道你肯定有那麼一點私房錢的,快點拿出來,我們去炒股,改善生活!”陳誠抓着阿發寬厚的肩膀,拼命的搖着,彷彿這樣能搖出錢似的。
阿發聽到炒股兩個字,眼睛一亮,但立即推開陳誠,拒絕道:“沒有就是沒有!”
但這一絲異樣卻是被陳誠抓住了,他太瞭解這個死肥仔了。遂坐在沙發上,不停的嘆着氣,自語着:“唉,本來是想讓你體驗一下什麼是富貴的生活的,把魚翅當粉絲來吃,把牛奶當水來泡澡,魚子醬拿來當零食,法蘭西紅酒拿來當飲料,那爽滑的魚子醬流入喉嚨的時候,那美妙的感覺”
“夠了,別說了,你要多少錢!”阿發捂着耳朵抗議着,他是被陳誠描繪的場景擊潰了。一直過着窮日子的他,也想體驗下富貴的生活,怎奈身體有病,做不了什麼體力活,導致生活一直很悽慘。
“我就說嘛,這個叫投資,我炒股,穩賺的,一萬,一萬有沒有!”陳誠說着說着,伸出了一個手指頭問着。
“一萬?!我的天,你長得就像一萬!”阿發被陳誠報出的數據嚇得直接滾下了牀,一頭撞到桌角上,頭腫起了一個老大的包。
“好吧,五千,五千總有吧!”陳誠失望的搖了搖頭,想了好一會,訕訕問着。
“有五千我還用這樣捱餓嗎?拜託你用用脖子上的玩意好不好!”阿發生氣的回答着,他感覺陳誠有心消遣他。
“四千?”
“三千?”
“好吧,一千,一千總有吧,連一千都沒有,真的就沒有辦法了!”陳誠看着阿發不斷搖着的頭,一步步把數字放低。最終咬了咬牙,報出了一個底數。眼裡已經沒抱有多少希望了。
“真的能賺錢?你可是剛在股市上賠破產了的哦!”阿發費勁的擡起牀板,從地下的紙箱裡翻騰了好一會,終於摸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花了半天功夫才撬開盒蓋,倒出一把五元十元的零鈔。懷疑的望着陳誠。
“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怎麼說我也是曾經的股神,掙點小錢還不是手到擒來!”陳誠興奮的數着那疊零鈔。以前視錢財如糞土的他,現在格外貪財。只有吃過苦,纔會明白金錢的魔力。
“真的能賺錢纔好哦,這些可是我買藥的錢!”阿發死死的按着這些零鈔,心裡在拼命的掙扎着。一想老實巴交的他,從來都沒想過靠走捷徑去弄錢,所以攢出這一千元裡,都是有血有淚的呀。聽到陳誠要拿去炒股,難免有點不安。
“我說,你給點信心好不好,怎麼說我也風光過,現在雖然落魄了一點,但腦子還在呢,看我這個樣子,就是能賺錢的料,是不!”陳誠看着阿發猶猶豫豫的樣子,也是有點惱火了,自己就那麼不值得信任麼。
阿發看了陳誠半響,輕輕的搖着頭。這個舉動讓陳誠心裡飄過一陣無奈,立即轉身躺在沙發上,聳了聳肩,冷冷的說:“那你自個抱着這些錢睡覺吧,我不管了!”
阿發聞言,心裡一急,急忙把錢往前一推,那喃喃道:“拼了,拿去吧!”
陳誠緊皺的眉頭總算是舒開了,拿過一張舊報紙,小心翼翼的把零錢包了起來,拉着阿發走出屋子。
“最近哪裡有交易所?”陳誠看了眼這個陌生的城市,猛然間想起,自己不認識路,低聲問着阿發。
“交易所?這裡沒有交易所,要找炒股的地方,得到邊境那頭去!”阿發輕輕的指了指南方。
陳誠順着阿髮指的方向望去,那印尼的國旗赫然入目,苦笑了一陣,自己跟印尼人還不是一般的有緣呀,隨機到銀行兌換了外匯,在阿發的帶領下,躲過了邊防軍,悄悄的爬過邊境。
經過兩小時的路程,一間頗具氣勢的交易所出現在陳誠和阿發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