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撐住,你沒事的!”陳誠在車上緊緊的握着琳娜的手,不住的喚着。但琳娜的眼睛卻在一聲聲叫喚中緩緩的閉了起來。陳誠感覺到琳娜的手愈發冰涼,臉色愈發蒼白,呼吸已經接近停止,急的是怒火中燒,朝着開車的司機吼着。
“你們這羣蠢貨,開快一點!”
羅斯此刻也是心急如焚,腦中不斷浮現起愛妻臨終前的囑託,“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娜兒,不要讓她受一點委屈!”慢慢的,羅斯的臉色變得銀城,恨聲道:“索羅,是你逼我魚死網破的!”
當琳娜被推進急救室時,陳誠和羅斯兩個男人急的在急診室門外的走廊上來回踱步,無論之前他們的身份有多麼的顯赫,在此刻,他們都只能像其他平凡的男人一樣,只能眼巴巴的等待,一籌莫展。
“羅斯先生,琳娜中毒這件事,您有沒有懷疑對象!”陳誠沉默了許久後,艱難的開口問道,琳娜和他的婚禮雖然沒有完成,但是在他心底深處,琳娜已經跟妻子沒有區別。當年李心月被死神奪去生命的時候,他也如今天這般,束手無策。報復的種子在仇恨的灌溉下,開始瘋狂的蔓延着。
“幕後指使者肯定是索羅,但真正下手的兇手我還在調查中!”羅斯猛的掐息正在狠抽的雪茄,雙眼迸發出怨毒的目光,轉過頭盯着陳誠,一字一句的回答着。
“索羅?是不是一個年邁的花旗國人!”陳誠聽到這個名字,腦中浮現出當初在桃源村的一幕,失聲問着。
“你認識這個人?”羅斯盯着陳誠,心裡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他開始懷疑,陳誠的到來也許不是真正的巧合,而是索羅的精心佈局。而自己則在不知不覺中儼然成了索羅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是的,在華夏國我們交過一次手。”陳誠想着當初索羅那可怕的算計,心裡陡然間顫抖起來,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遇見比自己更強的對手,自己的每一個想法都彷彿被索羅洞察了先機似的。
“結果如何!”羅斯在驟聞陳誠跟索羅交過手後,眉頭微微一抖,臉上有着幾分期望。如果要對付索羅,單考他自己是遠遠不夠的。不是因爲資金不足,而是因爲自己這邊沒有一個真正能跟索羅抗衡的投資大師。
陳誠聞言,苦笑着搖了搖頭,羅斯眼裡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從陳誠的動作上,他已然明白了答案。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在羅斯耳邊低語了一陣,隨即羅斯的臉色愈發難看,輕輕的朝中年男人揮了揮手,示意讓他退下後。轉頭把目光鎖向陳誠,一字一句的問着:“蔣心月這個女人你瞭解多少!”
陳誠驟然聽見蔣心月的名字,心頭升起不詳的預感,本能反應的反駁着:“羅斯先生,您該不會懷疑下毒的人會是心月吧!這不可能!”
“我沒問你可不可能,我只需要你回答我的問題!”羅斯臉上浮現出怒容,愛女如今生死未卜。根據手下帶來的情報來看,蔣心月的嫌疑最大,所以他沒辦法再保持昔日的冷靜與風度,在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睿智的商業寡頭,而是一個平凡的父親。
“蔣心月是個善良的女孩,一直在華夏國裡不起眼的鄉村生活着,她怎麼可能認識索羅!我與她的相遇也純粹是巧合!”陳誠不顧一切的爲蔣心月辯解着,他很清楚羅斯擁有的實力,一旦羅斯認定了蔣心月就是下毒的人,那麼這個女孩就沒辦法活着見到明日初升的太陽了!
羅斯深深的望了陳誠一眼,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抽着雪茄。跟索羅相交多年的他,太清楚這個心機甚深的盟友的能力了,如果陳誠真的是索羅早就算計好的棋子,那麼蔣心月是內應就完全有可能了。而且在人品和證據兩者中做一個選擇的話,他更寧願相信證據,而不願意相信那不牢靠的人品。
陳誠看着羅斯臉色的變化,心也是不斷的下沉,冷靜下來後的他,回想起賭王爭霸賽時的那一幕,內心深處已經傾向於相信,下毒的人就是蔣心月。內心的天平已經開始向羅斯這邊傾斜。想着琳娜如今還是命懸一線,陳誠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緊握着拳頭狠狠的砸向牆壁。他不願意相信一向善良的蔣心月,如何會做得出殺人這種事,但是種種證據又在提醒他,不要感情用事!
“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羅斯冷冷的望着陳誠,從陳誠表情的變化上,他已經看出,陳誠想明白了一些事了。如今這個局勢下,他不關心蔣心月和陳誠究竟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他只關心一個問題,那就是陳誠的立場。這婚禮雖然沒有舉行完畢,但幾乎全世界的名流都已經知道,陳誠實質上已經是他的女婿,在這種環境之下,如果陳誠還是不站在自己妻子這邊,那麼自己只能痛下殺手了。
陳誠聞言,微微一愣。四目交流之下。他感覺到了羅斯平靜表情下暗藏的凌厲殺意。心知此時此刻,自己一旦說錯話,面對他的就是萬劫不復。於是深深的望了緊閉着的急救室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欲開口表明立場。海盜王臨行前的囑託驟然在他腦中浮現。
“我把心月託付給你了,你要幫我好好的照顧她!”
想到自己一行人全賴海盜王相助才能平安逃離金銀島,想起當初在桃源村的時候,蔣心月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陳誠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他沒辦法親口說出殺死蔣心月的話。但是如果不說,那麼自己連同張綺蘭等人只怕都要客死異鄉了。如今真是前有狼後有虎,該怎麼辦!陳誠臉上慢慢浮現起痛苦的表情。羅斯倒也沒有此時逼陳誠立即下決定,只是焦急的望着急救室那一閃一閃的紅燈。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猛然間,急救室的燈熄滅了,陳誠和羅斯同時站了起來,快步走向急救室的大門,緊緊的抓着主診醫生的手,同時問出聲,“我妻子怎麼樣了!”
“我女兒怎麼樣了!”
“羅斯先生,陳誠先生,你們不要着急,琳娜小姐已經脫離的危險期!”主診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慌忙回答着,這一場急救是他從醫三十年來壓力最大的一次了。因爲眼前的兩個男人,隨意一個人的手指頭就能把他弄成失蹤人口。
陳誠和羅斯聞言,同時長舒了一口氣,忽然間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陷入到醫生的手臂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齊齊鬆開手,走進病房。當看到躺在牀上,異常虛弱的琳娜時,陳誠心底驀然一疼,是因爲蔣心月下的毒,才讓琳娜如今這般痛苦的躺在牀上,但自己卻在千方百計爲蔣心月開脫,內疚感霎時間充斥着陳誠的內心。
“誠。”琳娜艱難的想擡起手,氣若游絲的呼喚着陳誠。她此刻渴望陳誠能在她身邊。陳誠輕輕坐在琳娜牀邊,輕輕的拍着被子,安慰着:“別說話了,我在呢!”
羅斯見狀,隨意的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輕輕的靠着。琳娜如今總算是大難不死,他的一顆心也總算放回進了肚子,冷靜下來後的羅斯卻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相反,他對索羅的仇恨愈發強烈,連帶把蔣心月一起恨上了。
半小時過去,琳娜終於沉沉睡去,陳誠直起身子,向羅斯鞠了一個躬,輕聲說着:“羅斯先生,能否讓我親手解決蔣心月!”
羅斯聞言,頭也沒擡,凝望着琳娜,輕輕的點了點頭,心裡卻莫名升起一股悲哀。陳誠,你最好不要讓我對你絕望!娜兒一顆心全部在你身上,如果你爲了另一個女人而放棄爲娜兒報仇,那麼天大地大,將再也沒有你容身之所。陳誠拖着沉重的腳步,緩緩的離開醫院,直奔羅斯的別墅。而在陳誠離開的瞬間,琳娜眼角滑落下兩顆淚水。她很清楚,自己中毒絕對是蔣心月做的,但陳誠的表現讓她心疼。她壓根就不相信,陳誠會真的下手殺女孩子,自己愛上的男人是什麼性格,她最清楚不過了!
當邁進別墅時,陳誠心裡一苦,原來這裡已經是五步一哨被大地之鷹傭兵團嚴密監視着,尤其是蔣心月的房間,更是被戒備到飛進一隻蒼蠅都難的地步。
“心月,告訴我,爲什麼要這樣做!”陳誠在關上門後,一臉嚴肅的望着蔣心月,心裡頭是異常矛盾,他不願意相信,蔣心月是索羅早早布在他身邊的棋子,因爲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蔣心月所做的一切就全部是假的,他接受不了這個驚天騙局。
“什麼爲什麼!”蔣心月心底一驚,雙手一擺,本能的想裝糊塗推卸責任。
“心月,別裝了,對琳娜下毒的是你!告訴我爲什麼要這樣做!”蔣心月的表現讓陳誠異常的痛心,聲音也愈發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