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認識他?”賈德冰冷的目光鎖住了小蕭,那彷彿要吞噬人的寒意霎時間包圍了小蕭嬌柔的身子。小蕭心裡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笑了笑。怯怯的說着:“新賭王的名字誰沒聽過,只不過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而已。”
“新賭王?不過是個笑話而已!”賈德冷哼了一聲,開始悄悄尾隨陳誠,他要尋找時機痛下殺手。小蕭跟隨在賈德身邊,隨着距離愈發偏僻,小蕭心底越害怕,因爲她找不到時機通知陳誠。如果陳誠死了,她剛燃起的希望和夢想可就完全破滅了。
“賈先生,我肚子不舒服,想去方便下!”小蕭看到周邊的熟悉地形,計上心頭。訕訕的說了句。
“去吧,只給你五分鐘時間,久了我可不會等你了!”賈德全神貫注的盯着眼前的陳誠,頭也沒回,不以爲然的說了句,小蕭聞言,心裡閃過幾分竊喜,偷偷的繞進了一條小巷。在小蕭的身影剛消失,賈德臉上卻浮現了一絲冷笑。
“小蕭,你讓我失望了。”一絲淡淡的失望飄過賈德的臉頰,遂繼續跟蹤着陳誠。
“誰偷襲我!”一個紙團毫無徵兆的砸到了陳誠的腦門,讓因爲過度興奮而走神的陳誠頓時警惕起來,但目光搜索了周圍的環境後,一絲不解浮現在臉上。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團,疑惑的打開後,臉色驟變。因爲紙團上赫然寫着,“小心,賈德在跟蹤你!”
是誰在給我通風報信?陳誠腦中飛速的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過了一會,卻失望的搖了搖頭,他想不出有誰會幫自己。但賈德這個在他心中如噩夢一般的名字卻在瞬息間點燃了他心中的仇恨之火。賈德,既然你跟來了,那麼我們就一決勝負吧。心念一轉之下,陳誠身子一拐,竟然往城外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背後尾隨的賈德得意的笑了,他早就明白,小蕭的意圖,但他更瞭解的是陳誠那狂妄的個性。沒看到那張紙團,也許他不會走向偏僻的地方。但現在,事情的進展正朝着自己預料之中發展。
“賈德,還想跟多久,該瞭解你我之間的恩怨了!”陳誠在一個石場停住了腳步,緩緩的轉過身子,盯着賈德的臉,一字一句的說着。手裡握着那把王青梅給他防身的手槍。
“這也算了解恩怨麼?”賈德目不轉睛的盯着陳誠手裡的槍,臉帶嘲笑的說着。
“我知道你不服氣,一槍打死你也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陳誠冷冷的笑着,隨手把槍拋到了水塘裡,然後咬牙切齒的說着:“我要把你的肉用石頭一塊塊割下來!”
“很好,我也正有此意!”
賈德話音落下,立即朝陳誠撲了上去,那充滿仇恨的拳頭,狠狠的砸到了陳誠的身子上。而陳誠絲毫沒有躲避的傾向,彷彿身上的痛楚更能激發他的恨意似的,也一拳接一拳的還擊着。隨着時間的推移,陳誠和賈德嘴角都流出了一縷鮮血。
“賈德,你老了!”陳誠手裡抓着一把錘子,面目分外猙獰,得意的笑着。
賈德不以爲然的擦去嘴角的血跡,沒有做言語上的任何迴應,只是輕輕的撿起一把鐵鏟,一步步靠近陳誠。目光裡的兇狠宛如來自地獄的魔鬼。
“砰!”陳誠的錘子狠狠的砸到了賈德的胸口,賈德一口鮮血噴出,賤滿了陳誠整張臉。但重傷的賈德臉上卻帶着詭異的笑容,陳誠心裡一寒,太陽穴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原來賈德手裡的鐵鏟已經狠狠的敲中了他的頭部。隨着機率鮮血從額頭滑落,陳誠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了。但賈德那張猙獰的臉卻是如此清晰,想起妻兒橫死的一幕,心底那無盡的恨意支撐着他繼續戰鬥。遂丟下錘子,跟賈德抱成了一團,在地上竭盡全力的撕打着。鮮血逐漸佈滿了兩個人的臉龐和身子。
躲在暗處偷看的小蕭此刻是嚇得渾身只哆嗦,這隻有在電視上才見過的慘烈廝殺讓她忘記了當初跟來的目的,手中抓着的石頭遲遲不敢砸出去。隨着一聲悶哼,陳誠昏迷了過去,賈德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條從陳誠肋部冒出的鋼筋是那麼顯眼。賈德狂妄的笑着,手中出現了一塊佈滿菱角的大石頭。望着地上躺着還沒斷氣的陳誠,說着:“就讓我親手結束你這罪惡的生命吧!”話音落下,一滴水滴輕輕的從賈德前額滑落。擡頭望去,只見一尊慈祥的觀音像的眼角不斷的滑落水滴。
賈德愣住了,爲什麼觀音會流淚?難道自己做錯了?殺一惡是行百善,自己哪裡錯了!但隨着觀音像在不斷的落淚,天空也下起了小雨。賈德的理智崩潰了,爲什麼?爲什麼連老天都在落淚?我到底哪裡做錯了?陳誠被雨水洗刷乾淨後的臉龐清晰的浮現在賈德面前。從沒好好觀察過陳誠的臉的賈德呆住了,因爲這張臉讓他有幾分熟悉的感覺。猛然間,賈德如發瘋了一般,撕下衣服綁住陳誠的傷口,揹着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往最近的醫院走去。躲在暗處的小蕭驟然間回過神,立即用手機撥通了120急救電話。她終於想起自己跟來的目的了,自己是要救這個叫陳誠的男人吶。
賈德腳步一深一淺的向醫院靠近,但背上的陳誠的心跳卻越來越微弱,賈德大聲的吼着:“誠仔,挺住呀!你不是個短命種,給我撐住,醫院就要到了。”
當賈德一臉血污的把陳誠送上救護車之際,眼淚悄然滑落。因爲陳誠的容貌讓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曾經因爲酒後衝動,侮辱了一個懦弱的少女。那少女在數年後,不堪輿論的重壓跳樓自盡了。也正因爲這事,被良心譴責着的賈德,跟相伴了自己多年的結髮妻子離了婚。今天,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在間接殺死了那個少女後,也許又直接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隨着陳誠被推進急診室,賈德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臉。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一輩子做錯了多少事。
“賈德!是你傷害了陳誠!”張綺蘭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在江龍的異能幫助下,張綺蘭總算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人。但在走廊裡,看到了賈德那熟悉的身影,心中的悲憤頓時涌上腦門,脫口罵道。
賈德失神的望了眼張綺蘭,一言不發的低下頭。他此刻是如此的麻木,彷彿靈魂已經脫離了身軀一般。
“我要報警,我要讓你蹲進監獄!”張綺蘭揪着賈德的衣領,歇息底裡的吼着。她已經沒有了一絲理智,居然忘記了眼前的男人是個一級殺人犯!
“你們在幹什麼!病人嚴重缺血,你們誰是病人的直系家屬!”主診醫生匆匆從急診室走出,看見張綺蘭的動作,怒聲制止着。
“醫生,裡面的病人什麼情況!”張綺蘭聞言,立即鬆開賈德,緊緊的抓着主診醫生的手臂,焦急的問着。
“病人是非常罕見的H血型,我們醫院沒有這種血型的存血,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的直系親屬去驗血,看誰的血型符合,就地完成輸血的過程!”主診醫生掙脫了張綺蘭的手,冷靜的回答着。
“抽我的吧,我是H血型!”賈德陡然直起身子,果斷的回答着,剛纔醫生的一番話,更落實了他心底的猜測,陳誠果然是他當初一夜風流後,留下的孩子。頓時間是好不猶豫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主診醫生臉上飄過一絲喜色,拉着賈德走進了急診室。
這下子,張綺蘭傻眼了。怎麼回事?陳誠那死肥豬的生死仇人居然會是H血型?這種罕見的血型全世界連100人都不到。轉眼間,不共戴天的仇家成了救命恩人,這也太戲劇化了吧!而江龍也是眉頭深結,他也理不清這裡面的思緒,遂閉上眼,想通過異能窺探關於陳誠的未來,卻赫然發現,陳誠的命運彷彿被什麼東西保護着似的,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朦朧。難道真的是冥冥之中有宿命?江龍無奈的搖着頭,心裡驚駭不已。
而小蕭目睹了這一幕,內心是無比震驚,相比於張綺蘭,她看到了搏鬥的完整一幕,所以腦中的思緒更爲清晰些,結合着賈德的反應,她腦中只浮現了一個想法,他們不會是父子吧?這個驚世駭俗的想法一冒出來,小蕭腦袋立即傳來陣陣暈眩感。自己可是剛跟賈德上過牀呀,如今又轉投到陳誠的懷抱。父子公用一個女人,這太挑戰她的道德底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場的衆人都各懷心思的焦急等待着,陡然間,急診室的燈熄滅,主診醫生扶着賈德走了出來,見到正待上前詢問的張綺蘭,連忙說了句:“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期,只是這位先生輸血過多。怕是有點危險了!”主診醫生是怕了張綺蘭了,可不想再被抓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