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宿醉一宿的花如煙總算起牀了,韓靂、花鈴與小雨已經在客廳等候他多時了。
“你們都起這麼早啊!”花如煙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自己的耳朵。
“哥哥,是你起牀太晚了。”花鈴不高興的說道:“現在人都走光了,就剩我們還賴在這裡。”
“這樣啊,那我們也走吧。”花如煙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尷尬的咳嗽一聲,開始換衣梳洗了。
韓靂他們一行人最終成了最後一批離開無雙莊園的一批人,就連這裡的主人李無雙都比他們早離開。
當韓靂他們出門後,福伯關閉了莊園大門。
按照李無雙之前所講,從今往後,他不會在這裡舉辦宴會,也許只有再過二十年,等到李無雙的孩子可以獨擋一面後,無雙莊園的大門纔會重新開啓。
來得時候,韓靂一行五人,但離開時變成了六人。多出的那個人現在正躺在後排座椅上咿咿呀呀的叫喊着。
“袁先生,您怎麼樣,您如果實在難受,要不我把車先靠邊停下?”小雨看了眼副駕上閉目養神的韓靂,有些不忍的問道。
袁天罡眼睛也未睜開,嘴裡哼哼的問道:“前面車停沒?”
“沒有,”小雨回答道。
“那老子就沒事,繼續開。”話還未說完,袁天罡又開始哼哼了。
韓靂心中一陣好笑,阿虎躺在前面車裡,袁天罡明顯再與阿虎較勁。有時候韓靂真的很奇怪,阿虎怎麼總能碰上一些奇怪的老小子。
根據李無雙的介紹,袁天罡年輕時號稱大漢第一高手,三十歲不到就挑了六位拳術冠軍,當年可謂是名噪一時。後來感到天下無敵的袁天罡竟然跑到大漢歷史最悠久的姜家去挑戰,結果惹怒了姜家一位大長老,被打了個半死,直接囚禁到姜家。
後來,薛家的那位老祖宗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在付出了極大代價後,將袁天罡救出姜家。之後,袁天罡在出現在世人眼前時已經是薛神月的保鏢了。不過,那時候的袁天罡已不是那個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的天下第一了,他變成了一個終日與酒爲伴的糟蹋醉漢,漸漸被世人所遺忘了。
結果,昨日一戰後,袁天罡似乎想通了什麼,一夜間與阿虎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今早韓靂招呼擡走阿虎的時候,袁天罡死乞白賴的非要跟着韓靂一起走。用他的話說,他與阿虎是不打不相識,等他養好傷,養好身體,還要與阿虎再打一場,在這之前,阿虎不能受傷,他要保護阿虎,同時要好好觀察阿虎。
袁天罡的想法韓靂多少知道一些,將他留在身邊雖有潛在的隱患,但韓靂思慮一番還是利大於弊,特別是李無雙也贊同韓靂帶着袁天罡,最後韓靂便同意袁天罡與自己一起。
只是沒想到這個宗師級別的高手,現在竟然變得滿嘴的污言穢語,一臉的猥瑣,就像之前韓靂見到過的蔣文般,總是在與阿虎鬥嘴。
重新來到溫泉會所,韓靂的人已經等在那裡了,可能是接到了小雨的通知,這次他們帶了兩輛房車。
“韓靂,就此別過,情到深處不言謝,這次帝都之行多虧有你們兄弟了,日後,我們就是兄弟,金陵花家永遠歡迎你。”花如煙一把將韓靂摟在懷中,來了個結實的擁抱。
“再見,”掙脫出花如煙的懷抱後,韓靂抱拳告辭。
看着花如煙比花還美的笑臉,韓靂心中充滿一陣暖意,相比李無雙那樣的朋友,韓靂更喜歡花如煙這樣的兄弟,韓靂再一次感覺到自己與花如煙將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好兄弟,這是直覺,與什麼都沒有關係。
回到帝都體校後,韓靂與阮問天校長取得了聯繫,將阿虎與袁天罡安排到帝都體校的醫務室,由郭向左親自帶隊負責治療。
接下來的日子韓靂過得十分愜意,每天上上課,看看書,然後到醫院看望看望生病的阿虎與袁天罡。
不得不說,阿虎與袁天罡都的身體素質實在太逆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兩人身上的內傷全部消除,骨頭也基本癒合。郭向左又一次震驚了,拉着袁天罡非要去他的實驗室,後來還是阮問天出面才作罷。
安穩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兩月後的一個晚上,妖狐出現在韓靂的宿舍。
這段時間,妖狐一直忙着建立自己的情報網,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到這裡,今天她出現,那就一定是有大事了。
“主人,西山那邊傳來消息,開陽市的潘天行潘老虎與武安市的劉竹山劉老三已經結盟,準備封鎖陵水出關的各個通道,然後對小刀會下手,這背後有星華門的影子,陳小刀今晚也會得到消息。”妖狐的臉色不是太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疲倦,看樣子,最近這段時間妖狐確實累壞了。
“你的身體沒問題吧?”韓靂關切道。
“沒什麼,只是睡眠少了些,多謝主人關心。”妖狐小臉一紅,有些害羞,又有些甜蜜。
韓靂沒有在說什麼,整個人陷入了沉思。妖狐看到韓靂不說話,也沒有出聲,就靜靜地站在那裡。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開陽、武安與陵水雖是三市交界,但開陽與武安更靠近太衆,而且由於陵水背部靠山,基本上所有出市的交通道路都要路經開陽與武安,如果開陽與武安一旦對陵水實施封鎖,那對陵水經濟的影響可是不可估量。
另外從實力上來說,開陽與武安都是西山的經濟重鎮、人口大戶,而且潘老虎已經在開陽經營二十年,劉老三更是父輩就是武安的老大,兩人在當地的勢力都是牢不可破,現在還有星華門做後盾,兩家的實力應該遠在小刀會之上,一旦開戰,小刀會按紙面上的實力應該不是他們兩家的對手。
不過,潘老虎與劉老三一定不知道韓靂的存在,不知道韓靂在二十五局任職,更不知道韓靂與李無雙之間的協議。這就是小刀會的優勢。
“安排一下,明天隨我回陵水。”韓靂想通了事情的關鍵,隨機一笑,心中有了計策。
“是。”妖狐點頭離開。
第二天一早,韓靂從病房裡拉出阿虎與袁天罡,帶着妖狐直奔帝都機場。
路上,韓靂與七哥通了電話,簡單說明了小刀會的情況,七哥在電話那頭告訴韓靂有需要的時候儘管開口,同時七哥將小雨他們兄弟七人直接派到陵水,聽候韓靂的差遣。
飛機一個半小時後降落到陵水市郊的機場,下機後,韓靂四人坐上機場大巴直奔陵水市裡。
迫於阿虎的壓力,坐在韓靂身旁的妖狐一路上端坐如鐘,目不斜視,這讓一旁滿臉猥瑣的袁天罡樂了一路。
來到市中心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阿虎早就嚷嚷的肚子餓了,於是韓靂帶着大家來到陵水成林道邊上的一間刀削麪館,這裡距離小刀會的總部並不遠。
“客人四位,”一位十六、七的小夥子招呼着韓靂入座,此刻正是飯點,飯店內已經基本坐滿。
“四位吃點什麼,本店特色是刀削麪。”落座後,一位看着二十出頭的,長相清秀,略施粉黛的女子走了過來。
韓靂點了四碗麪與三個涼菜,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能填飽肚子就行,也沒什麼講究。
飯菜很快上來,味道吃着雖沒有家裡的香,但也很不錯了。袁天罡那個老傢伙,趁着上菜的間隙還“調戲”了一把老闆娘,惹得那俊俏的老闆娘嬌笑連連。
突然,一陣嘈雜聲傳來,韓靂正好朝門而坐,擡起頭,八、九個身穿半截袖,滿臉 凶神惡煞的大漢叫嚷着走進飯店。
“小娜呢,快給老子出來。”帶頭的光頭男子一進店就大聲叫喊,好多客人的面露不悅,但看到他們的樣子後都選擇了低頭吃飯。
韓靂之前看到過的小夥子一臉笑意的招呼道:“先生,您幾位,這裡已經客滿了,要不您稍微等等?”
“滾一邊去。”光頭男子一巴掌將少年呼到一邊,一腳踹翻面前的一張桌子,拉了把椅子坐到飯店內繼續叫喊道:“小娜,你快給老子出來,剛纔老子就聽到你那賤笑了,你要是再不出來,老子就把這裡給砸了。”
“彪哥,您來了,想吃什麼?”之前躲到後廚的老闆娘扶起倒在地上的男孩,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有些膽怯的說道。
“吃什麼,老子想吃你。”光頭大漢一把將老闆娘拉到懷中,捏捏臉蛋說道:“上個月老子去銀海找你,說你不幹了,老子可是找你找了段時間,想不到今天在這裡見到你了,今晚跟老子快活快活去。”
老闆娘在光頭男子懷中努力掙扎,但也是徒勞,只能低聲哀求道:“彪哥,我已經嫁人了,您放開我吧。”
“吆,你還能從良,老子還真不信了。”光頭男子淫笑着大庭廣衆下竟撕扯開老闆娘的衣服。
“畜生,”突然一聲暴喝,後廚內衝出一名男子舉着把菜刀照着光頭男腦袋劈去。
只是他的菜刀還未落到實處,自己就被跟在光頭男身後的跟班給踢翻在地上,接着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彪哥,求求你別打了。”老闆娘掙扎出光頭男子的懷抱,推開衆人,一把抱起滿頭是血的丈夫,在那裡苦苦哀求着。
飯店內,不少食客被眼前一幕嚇着,有幾人已經悄悄溜了出去,剩下的在那幾名大漢的淫威下悄悄的收起了手機。
“原來就是嫁了這麼個綠烏龜,窩囊廢,老子今天心情好,只要你好好陪我,這間店以後老子罩了。”光頭大漢伸出手在老闆娘臉上用力一捏,大笑道。
只是他的笑聲很快便成了哀嚎,躺在地上的老闆趁他不注意,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給我往死裡打,“光頭大漢一拳打在老闆臉上,抽出自己的左手,上面已經被咬下一塊肉,現在疼得他直接掉眼淚。
只是他的手下還未動手,每人手上就多了一隻筷子。
“誰,是誰暗算我們兄弟。”光頭男雖然疼痛惱怒,但他知道這裡面可能有高手,立刻大聲質問,同時暗暗給守在門口的小弟使了使眼色。
韓靂按住滿臉怒氣的袁天罡,低聲說道:“這是我的家事,我來處理,一定不讓您失望。”
說罷,衝着光頭大漢說道:“是我。”
這幾個大漢大白天敢這麼肆無忌憚,還口口聲聲說要罩着這裡,很明顯是撈偏門的,而陵水街頭,小刀會老大,除了小刀會的人,韓靂實在想不出哪家勢力在陵水還敢如此張揚。
“小子,你是哪兒的,知道爺們是誰嗎,這裡的閒事可不是你能管的。”光頭大漢定睛看清楚是一個少年,在看看少年四周,一個老漢一臉病容,一旁的大個子雖然結實,但就一個人,背對着自己的應該是個女人,這樣的組合,阿彪覺得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而且,這裡是陵水。
“你是誰不重要,難道朗朗乾坤,就沒有王法嗎?”韓靂一臉正氣的問道。
“王法,小子,在陵水老子就是王法,實話告訴你吧,老子是小刀會的,識相的趕緊過來給爺爺磕頭道歉,爺爺說不定一高興放你一馬。”在阿彪說出“小刀會”三個字後,飯店內剩下的食客腦袋壓得更低,大部分起身離開了。
阿彪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看到飯店內就剩韓靂他們一桌後,阿彪直接帶人將他們圍了過來,沒有受傷的手竟然探向妖狐的肩膀。
“小刀會,看來小刀會很厲害呀。”韓靂一臉的悲憤,但落在阿彪眼裡成了害怕,這讓他更肆無忌憚的將手放到妖狐肩上。
“給他個教訓。”韓靂沒有在看光頭大漢一眼,只是低頭嘴裡不斷重複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在妖狐轉身的瞬間,阿彪看到了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那一刻阿彪心裡想,如果這個女人讓自己去死,他絕不會有絲毫猶豫。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阿彪、甚至他的手下們一輩子都忘不了。
妖狐反手扣住阿彪的右手手腕,稍一使勁就捏碎了他的腕骨,一旁的阿虎一拳擊在阿彪腦門,鮮血順着他的口鼻流出,整個人直接癱軟在地上,他的那些手下更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阿虎與袁天罡放倒在地上。
韓靂一把拖起阿彪的領口,走到已經被嚇做一團的老闆與老闆娘身旁,蹲下身子低聲問道:“附近有醫院嗎?我們帶你的丈夫去看病。”
“有,出門右轉就能看到陵水市人民醫院,”小娜已經被嚇傻了,她做小姐那些年雖也見過黑道火拼,但像眼前這麼血腥的還是第一次見。
“有就好,虎哥,幫忙把人送到醫院,我們在那裡等他們。”韓靂示意阿虎過來幫忙,撿起之前落在地上的菜刀,衝着妖狐問道:“剛纔是右手搭在你的肩膀吧?”
“是,”妖狐點點頭。
“附近有醫院,他死不了的,”韓靂這句話好像是對妖狐說,但更像是對自己說。
然後,一聲殺豬般的哀嚎在飯店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