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說白話有什麼用?我費這麼大勁幫你打聽,怎麼說也得換一頓大餐吧?昨天晚上……是今天凌晨兩點,你敲我的門,就爲了拿幾個桔子,攪了我的美夢,這筆賬還沒有和你算呢,敲一頓大餐已經很便宜你了,你別不知足好不好?惹毛了我一定敲你兩頓大餐,是一頓還是兩頓你自己選吧。”
想吃大餐?那也得有錢才行啊。
我錢包裡總共那麼幾張百元大鈔,昨天晚上給聶玉坤交住院押金就花的差不多了,哪還有錢請你吃大餐?
“下次吧,現在真的沒錢了。”
程佩佩眨巴着眼睛看着李陸飛:“你啥時候有錢過?哪次你不哭窮?下次復下次,下次何其多。到底哪一天請客,你給我說個準日子,我也好專門留出肚子……”
“爲吃我這一頓飯,你還餓一天?”
程佩佩得意的大笑着:“先餓一天,把肚子騰空,然後你請客的時候海吃一頓,第二天都不用吃飯了。”
“幸虧你是生在新時代長在紅旗下,要是在舊社會,你肯定是殘酷壓榨勞動人民的地主老財。”
“別管我是什麼,你少打岔,先說清楚什麼時候請客,這纔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下個月吧,我是真的沒錢了。”
“那好,我就再等你幾天,下個月發薪水的時候我會提醒你的。”
聶玉坤一直在旁邊笑呵呵的看着這倆人鬥嘴,見李陸飛被程佩佩擠兌的不住哭窮,微笑道:“不就是吃頓飯麼,用不着等到下個月,等我出院以後,我請大家吃飯……”
所謂的請客吃飯,也就是說說而已,玩笑的成分居多,程佩佩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尤其是遇到李陸飛的時候,不鬥幾句嘴,不敲幾下李氏竹槓,她就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李陸飛早就習慣了。
“別,這是程大美女敲我的竹槓呢,怎麼能讓聶小姐請客呢?”
程佩佩很誇張的給了李陸飛一個白眼球,撇着嘴說道:“小流氓你有點良心好不好?什麼叫敲竹槓啊?說的這麼難聽。我是在幫你,知道嗎?你還狗咬呂洞賓分不清好人壞人了。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我就不該幫你問林副院長。”
聶玉坤呵呵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次我能夠死裡逃生,完全就是因爲陸飛及時的救治,陸飛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吃頓飯也在情理之中。程醫生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說到朋友這倆字,程佩佩和李陸飛不約而同的那腦袋扭向相反的方向,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我纔不是他(她)的朋友呢!”
聶玉坤被他倆逗的哈哈大笑:“我早就聽你們林副院長說過,說你們倆在一起就是針尖遇到麥芒,如果你們不鬥嘴不爭執,那就說明世界末日來了,哈哈。看來一切都很正常,世界末日不會到來,就這麼說定了,我出院的時候,皇苑酒店,我做東,大家一起吃個飯……”
“看到了沒有?小流氓你還堂堂七尺男子漢呢,連聶小姐都不如,我鄙視你。”
“隨便你怎麼鄙視,反正我不在乎。”
又鬥了幾句之後,程佩佩哈哈大笑着離去。
聶玉坤笑呵呵的說道:“這位程醫生
蠻有意思的嘛,我喜歡這樣開朗的姑娘。”
從真實的內心而言,聶玉坤對每一個靠近李陸飛的異性都抱有防範心理,畢竟她早就把李陸飛當成了自己命中註定的另一半,有這種警覺也很正常。
剛纔程佩佩要喊李陸飛出去說話的時候,聶玉坤就有所“警惕”,想不到程佩佩對李陸飛說的話完全是出於很正當的友情,沒有絲毫兒女之情,這讓聶玉坤頓時就放心了。
以前她也曾在林超男那裡打聽過,知道李陸飛在醫院的一些事情。尤其是李陸飛來醫院報到第一天和程佩佩產生的誤會,被林超男當作笑話講給她聽之後,她也笑的前仰後合。
在所有人的心目當中,程佩佩和李陸飛就是一對活冤家,充滿了誤會和爭執,要說她倆能產生感情的話,誰也不會相信。
這一對活冤家,能把以前的誤會一筆勾銷,發展成今天這種鐵哥們一般的友誼,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也不可能有什麼男女之情。
甚至有人曾經斷言:若是李陸飛和程佩佩能夠相愛的話,老鼠都能和貓結婚,美國總統都能和本拉登結爲金蘭兄弟,這根本就不可能嘛!
正因爲如此,從來就沒有人對程佩佩產生過任何防範和警覺。哪怕是苗苗和趙玉環爭鬥最爲激烈的時候,程佩佩也始終能夠保持一箇中立的姿態。不僅趙玉環把她當成好朋友,連苗苗都視她爲比較友好的中立人士。
現如今,聶玉坤更把程佩佩當成了李陸飛的鐵哥們,既然是李陸飛的好朋友,適當的示好也是很有必要的!
也不怪衆人產生這樣的心理,哪怕是李陸飛和程佩佩這兩個當事人,雖然朝夕相處,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和愛情有關的任何事情。純粹是在一起的時間太多,純粹就是最先認識的對方,平時在一起的時候,可以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甚至每次都鬥嘴,其實都知道對方是好人,都產生了感情。
但是這種感情和愛情無關,準確一點來說,更加偏向於友情的範疇。
至少目前還是這種情況。
程佩佩離去之後,李陸飛繼續寫他的檢查,聶玉坤則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剛剛從學校出來的學生,尤其是男生,誰沒有寫過幾次檢查書?早成家常便飯了,也沒有用多少時間,就寫出了一份堪稱完美的檢討書。
深刻檢討自己在工作當中的不足,辜負了領導的期望和祖國的培養,深感無地自容,懇請領導再給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洋洋灑灑好幾千字,其實都是空話套話場面話,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卻也聲情並茂很象是那麼回事。
眼看着李陸飛筆走龍蛇,幾千字的檢查一氣呵成,一看就知道是寫檢查的高手。聶玉坤笑眯眯的問道:“看樣子你沒有少寫這種東西啊。”
“不瞞聶小姐你說,我在學校的時候,幾乎每個月都要寫一份這樣的東西,有時候是給自己寫,有時候是幫同學寫,早已經摸到門路了。”
對於李陸飛的過往,聶玉坤很有興趣:“在學校就老寫檢查?肯定不是個好學生,是不是給女同學遞小紙條被老師發現了?”
“大學裡根本就不管那種事,再說我也沒有給女同學遞過小紙條。我是寫檢
查的高手,不是寫情書的高手。我寫檢查,一般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夜不歸宿被差勤的老師給抓了現行,要麼就是因爲打架被別人打了小報告,再不可能因爲其他的事情了。”
“哦?”聶玉坤愈發的有興趣了:“看你文質彬彬的,還經常打架?給我說說吧,我很想知道你學生時代的事情……”
李陸飛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架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還是別說了吧,現在想起來,其實挺沒有意思的。”
李陸飛不想說起學生時代做過的荒唐事,聶玉坤也就不再追問,很自然的轉了話題:“不說打架的事情也行,說說其他吧。”
“聶小姐你想聽什麼呢?”
“就是你在醫院的事情啊,比如說剛纔的那位程醫生,據我觀察,你們倆之間應該有不少故事。”
於是乎,李陸飛就打開了話匣子。
從第一天報到的時候扯掉程佩佩的裙子開始說起,其中的種種樁樁,一件又一件糗事,一次又一次誤會,繪聲繪色的講述起來……
兩個人之間各種有意思的爭鬥和誤會,把聶玉坤逗的哈哈大笑不止,連肚子都笑疼了。
程佩佩想用瀉藥害李陸飛,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把瀉藥給吞了,捂着肚子滿世界的找廁所,還有比這更好笑的麼?然後就李陸飛冒充他的男朋友,兩個人合起夥來哄騙家裡人,這也夠有意思的,想不笑都不行。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下午三四點鐘。
聽了兩個人之間的故事,聶玉坤心情大好。
之所以心情這麼好,絕不僅僅是因爲李陸飛的經歷好笑,更重要的是,聶玉坤確認了一點:他和程佩佩之間真的只是單純的友情,他們倆應該算是不打不相識的鐵哥們,而沒有摻雜其他情感。
聶玉坤聽的不住大笑,李陸飛也說的口乾舌燥,剝開一個桔子分給聶玉坤一半:“這就對了,聶小姐您就應該笑口常開,只要心情舒暢了,什麼疾病都得退避三舍,身體自然就健康了。”
吃着李陸飛剝開的桔子,聶玉坤笑眯眯的說道:“張口聶小姐,閉口聶小姐,怎麼說的這麼遠啊?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總喊我聶小姐的話,我是不是應該喊你李先生纔對?”
“李先生?我?我算哪門子先生?您就喊我陸飛就行,小李也可以,大家都是這麼叫的。”
聶玉坤抿嘴一笑:“小李是你的同事們叫的,我還是喊你陸飛吧,還顯得親切一些,至少不那麼生分。我說陸飛呀,你也別喊我聶小姐了,聽起來真心很彆扭。就按照你說的那樣,要麼直接喊我的名字,要麼喊我一聲大姐……姐姐,這多親切呀。”
稱呼上的改變看似是無心之舉,其實暗含深意。
“聶小……喊您的名字?太不尊敬了吧?”
“要那麼尊敬幹嘛?我又不是觀音菩薩。”
一句話就把李陸飛給逗笑了:“那行,我就喊您……你玉坤大姐吧。”
“把那個大字去掉,要不然顯得我很老,我最怕別人喊我大姐了,好像我是老太婆一樣。”
正要開口說話,手機鈴聲響起。
居然是老爸的號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