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酒小廝眼裡閃過一陣慌忙，“其他人……我……”
上官靈悅哎了一聲，“我覺得，鶯歌和燕舞這兩個姑娘就不錯，她們出身低賤，牽連的人也不多，就算是有靠山太子，可是太子也不一定會爲了兩個妓坊的女子，而跟我和攝政王作對吧。
更何況，太子妃可是我的親妹妹，她要是知道太子因爲外面妓坊的女子惹上麻煩，恐怕會親手處理了這兩個女人，不如，我們就把罪名安在她們身上好了啊！！……”
縣丞點頭，“有道理，下官覺得可行。”
夜一也跟着點頭。
捧酒小廝臉上一變，“你們都瘋了，自己找不出兇手，難不成還在這裡討論讓誰去背黑鍋嗎？沒錯，我就是兇手，就是我殺了主人家，你們要殺，就殺我好了，不用在這裡惺惺作態。”
小廝一改往日戰戰兢兢的面目，冷硬的臉上滿是冷意，他帶着一絲暢快，“本來就是我做的，沒什麼好隱瞞的，早該想到這一天，反正殺都殺了，沒什麼同夥。”
上官靈悅和夜一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裡都發現了一絲亮光。
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成功的激怒了捧酒小廝，讓他企圖掩飾背後的人。
他越是掩飾，就越是擔心，那就越來越有意思了。
上官靈悅坐在椅子上，輕輕地敲打着椅背，“我問你，你爲什麼要殺了死者，又是怎麼殺的？”
小廝咬了咬牙，眼裡閃過一絲狠厲，“這個人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以爲他換了個身份就沒人能認出來了？改頭換面真能重新過上好日子？真是可笑。”
縣丞在一旁催促，“說重點，別說沒用的啊！！……”
小廝緊咬着牙關，“這個人是江湖上聞風喪膽的殺手，他當年殺了我全家，我永遠都忘不了，我爹孃慘遭毒手，我們一家妻離子散，無家可歸，我爲了討一口飯吃活下去又經歷了多少，多少年後，終於，我又遇見他了啊！！……”
當年，殺手古來爲了執行一個任務，是有人買兇殺人，而殺的人就是小廝的爹孃，他親眼看到了古來殺人，被藏在柴火堆裡躲
過了一劫，免於死劫之後，躲躲藏藏，就到了京城，去了張員外家裡做工。
而多少年之後，他親眼看見那個殺手古來化成商人出入於豪門貴胄之間，他終於尋找到一個機會到了古來的身邊成了貼身小廝。
捧酒小廝輕哼了一聲，帶着一絲快意，“他喝醉的了時候，還曾經跟說我起，以往是如何的快意恩仇，將來富貴終老還會有所不適應，我就讓他不適應，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是我結束了他的性命。”
夜一的臉色劃破了一絲裂紋，“你是如何殺了他的？”
“自然是下毒，我在他的蒲榻下面加了幾根銀針，讓他全身僵硬沒有知覺，而你們都不知道，真正的毒藥，是藏在一進門的關老爺的那柱香裡，香燃盡了，毒藥也就沒了，無色無味。”
捧酒小廝得意的看着三個人，“有些毒，聞聞死不了人，可是聞上半個多時辰，配上濃烈的酒，催發毒性，就是致命毒藥。”
縣丞倒吸了一口涼氣，“其他的人都在場，怎麼都沒有事？”
捧酒小廝看着地面，“因爲他們的酒裡就是解藥，所以他們感覺不到而已。”
“然後你就想把這件事情嫁禍給李財？給自己脫身？”上官靈悅看着他，問道。
捧酒小廝默了默，“是，就是這樣。”
上官靈悅看着縣丞，點了點頭，縣丞讓人把他帶回了大牢，古宅內的人都暫時被收押起來了。
縣丞過去問她，“下面是不是要開始審訊定罪了？這些人說不定還會有其他同夥，李財和張員外要不要放人？”
上官靈悅點頭，“除了捧酒小廝，其餘的人都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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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看着她，“事情終於明白了，沒想到還是死在自己前半生的罪孽裡，當殺手這一條路，看來還是走不通啊。”
“你也知道這條路不好走，怎麼不換條路走？以爲金盆洗手就能洗乾淨自己手上的罪孽嗎？”上官靈悅看着他失卻神色的臉，有些懊悔自己的心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忘了你的身份。”
“其實都是自找的……”夜一笑了笑，有些寡淡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一把火燒了所有的房子，不會留下一絲生機，古來這個人，就是婦人之仁，一個殺手，怎麼會察覺不到在他方圓十里的生機呢？”
上官靈悅有些驚訝，“你說，死者是故意留下那孩子的？”
“是啊，殺人殺的多了，也會有善念，可是這善念就會成爲摧毀他的一根弦，他得不到這個善念的善果，就會成爲他的惡果。”夜一目光有些陰冷，眯了眯眼睛，“自食惡果而已。”
“算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上官靈悅扯了扯他的袖子，“走吧，我們還有正事。”
“兇手不是都找到了嗎？”
“我只是聽完了他的故事而已，我也可以相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但是我還是相信，我的直覺。”
上官靈悅跟夜一一前一後走出去，夜一因爲這件事情明顯心思沉重了起來，上官靈悅沒有打擾他，兩個人繼而出了門。
到了西牌樓下的小側門，上官靈悅敲了敲門，“誰啊？”
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看着兩個人，“你找誰？”
“請問，鳳娘在嗎？”
“鳳娘？”大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夜一，“你們有什麼事嗎？”
“是有些事情，她在嗎？”
“在，稍等。”
關上門，大娘走進去了，再次開門的，就是一個風韻猶存的鳳娘了，她看上去三十多歲，臉上帶着一絲倦容，眼角卻有隱隱的笑意，“你們找我？”
她穿的並不張揚，也不樸素，很是低調的裙子，戴的首飾也簡單的一目瞭然。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我是官府的人，他是前些日子去世的，古家老爺的侄子。”
鳳娘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笑了笑，“哦，那又怎麼樣？”
上官靈悅敏銳的捕捉到她眼裡的複雜，笑了笑，“只是想簡單的問幾件事情而已，鳳娘不讓我們進去嗎？”
鳳娘不情不願的讓開門，“請進吧，我不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所以，如果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請直接跟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