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靈悅詫異,“他的酒量好不好?”
“不好,喝點酒就跟人吵架罵人,大家都不敢灌他酒。”花嬸搖頭,“你說這些人都是朝夕相處這麼久了的,要是說他們搶了我的銀子,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啊。”
“花嬸,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知道你對鏢局的感情好,可是總有些人不是條心的,對了總鏢頭對大家都那麼仗義,我看着他跟那個掌櫃的關係也很好啊,他們是什麼關係?”
花嬸自己拿過雞蛋揉着眼睛,輕嘆了一聲,挑了挑燈芯,“你說那個掌櫃的,他叫老鄭,跟我們總鏢頭是患難之交,以前也是行走江湖的,後來去了媳婦兒就安定下來了,在這裡安家落戶,開了客棧。
所以每次鏢局的人路過這裡,都會到這裡打尖兒,整個後院就跟我們鏢局自己家的後院似的,要是前面的房間足夠,後面的房間基本上是不會租出去的,是給咱們鏢局留着的。”
“他也是行走江湖的?”上官靈悅喃喃道,“難怪他看我的眼神跟別人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
“可不是,他與我們總鏢頭交好,對我們都很照顧的,有的時候我們來的人多,他就把前面樓上的房間的客人趕跑,留下房間給我們,別提多仗義了,也是我們總鏢頭的人緣好,肯給面子。”
“難怪大叔放心我跟着你們鏢局走,看來真是沒看錯人。”
花嬸笑了笑,“不管怎麼說,雖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是我們都不能忘恩負義的,總鏢頭原本是個江湖草莽,落草爲寇,後來被招安了,到了官府當了兩年衙役,又覺得沒意思,去出家了。”
上官靈悅也跟着笑,覺得這個總鏢頭的一生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我行我素的讓人豔羨。
花嬸輕嘆了一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要天亮了,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上官靈悅知道一百兩對一個普通人來說足夠生活好幾年了,而花嬸隨身帶着這麼多錢,雖然穿着不怎麼驕奢,可是一定沒怎麼受苦,想必總鏢頭對她很是照顧。
“不管怎麼樣,都
有總鏢頭在,您不要太過擔心。”
“我是不擔心的,我也不是真的缺錢花,只是那是我兒子給我的東西,我就想好好留着,平時在鏢局裡都沒有花錢的機會,況且總鏢頭出手大方,從不虧待我們。”
花嬸輕嘆了一聲,看着上官靈悅,“姑娘,讓你見笑了,這種事情實在不該讓你看到。”
“花嬸見外了,既然都是一路走的,還分什麼彼此,這個人帶着簪花,明顯就是想嫁禍於我,我更不能置身事外了。”
上官靈悅腦子裡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這個人想出這麼縝密的方法,還能給自己想好了退路,必然不是個看上去練武走鏢的粗人。
那個志哥兒的嫌疑最大,可是她沒有證據,所以沒有說出自己的觀點。
於時間上也有符合的時候,上官靈悅沉吟了一會兒,跟着花嬸坐了一會兒,轉眼就天亮了。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日上三竿也不一定能起來,總鏢頭不知道從哪兒找到的鑼,在院子裡敲了好幾下,震耳欲聾,任憑是誰也不能睡着了。
“給我都起來,睡什麼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孃的,你們還有臉睡,給我起來……”
上官靈悅本來就休息夠了,帶着花嬸走出來,看着一個個門口出來兩三個人,嘴裡不斷的抱怨着,像是沒睡醒的樣子,臉色蒼白,酒勁兒剛過。
總鏢頭看着他們一個個懶散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給我打起精神來,到院子裡站好。”
“總鏢頭,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這麼一大早就把人叫起來,我們昨天喝多了酒,也沒有這麼早起的道理啊……”
“就是啊,總鏢頭,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總鏢頭沉着臉,對着出來的上官靈悅和花嬸點了點頭,目光晦暗的掃着他們的臉,“你們還有臉說,你們其中有人做了什麼事情心裡應該清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我就不能坐視不管。”
大家面面相覷,不解的看着總鏢頭。
“花嬸兒子給的一百兩銀子不見了……”總鏢頭咬牙說
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這麼一把年紀的人的錢你們也能下的去手,就不怕遭天譴嗎?趕緊把銀子還回去,事情就當成沒發生過,不然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總鏢頭狠狠的敲了一下鑼,衆人精神一震,好像忽然清醒過來,面面相覷,“花嬸兒子給的銀子不見了?”
“怎麼會呢?這一路上不是都在嗎?”
“是啊,這麼大的事情,會是誰幹的?”
“別看我啊,反正不是我做的,我自己有錢,這一趟鏢走下來至少七八兩,我是活的不耐煩的去偷去搶嗎?”
總鏢頭惡狠狠的看着他們,“你們其中有一個人一定是,不用裝模作樣的,把銀子交出來,這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不然以後出去不好做人。”
“總鏢頭,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是誰啊,我們昨晚上喝了酒,就三三兩兩的去睡了,喝了那麼多的酒,誰能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也得讓花嬸把事情說明白了,會不會是她自己忘記了放在哪兒?”
花嬸走上前去,“兄弟們,我跟你們在一塊好幾年了,你們也知道我對你們怎麼樣,我自己個掏錢給你們買肉吃酒,沒說一個不字,我也不是真的缺錢花,可那一百兩銀子是我那兒子給我的,一年到頭就給了我這一樣東西,我不能連個念想都沒有啊,你們誰拿了把錢給我,就當成沒發生過,絕對不會在背後說一句閒話的。”
“花嬸,你對我們好我們知道,你拿我們當親兒子,我們也會孝敬你,可是你所說真的是莫須有,我們聽不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其中一個人不解的問道。
花嬸輕嘆了一聲,總鏢頭在一旁說道:“昨天晚上下半夜,花嬸正在睡覺,你們其中有人進了她的房間,在她的枕頭底下偷了她的銀票,跳窗戶跑了,你們好好想想,周圍有沒有人是下半夜出去後回來的,如果有,趕緊說出來。”
總鏢頭的神情嚴肅冷靜,鎮定的看着對面的二三十個人,沒有半分的容忍。
上官靈悅掃了他們一眼,志哥兒在裡面一言不發,也沒有人指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