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靈悅詫異,“他吃了很多的七根弦?”
喬山點頭,“是啊,七根弦跟人蔘不一樣,吃多了也不會上火,反而對身體有利,因爲囡囡身體跟尋常人不一樣,所以之前少爺找來不少七根弦餵給他續命調養,往後我們自己種出來了,他也是吃的不少。”
上官靈悅點頭,“原來如此,我說他的身體其他方面都不錯,甚至比其他人更加的結實。”
喬之清不耐煩,“你就說管不管用吧,這樣還會被傳染嗎?”
上官靈悅沉吟了一會兒,“不會,七根弦的藥力十分的強大,如果他以前真的吃了許多七根弦的話,我估計他已經是百毒不侵了啊!!……”
喬山妻子一喜,“真的嗎?”
“是的,我沒有騙你們,別說是瘟疫,就算是劇毒,他也死不了啊!!……”
喬山妻子臉上一喜,倏爾又黯淡下來,“可是我還是擔心……”
“嬸子,你別擔心那麼多,如果囡囡真能平安,真能跟普通人一樣,區區三四個月的分離又算得了什麼呢?”喬之清說道。
喬山點頭,“不錯,既然這個姑娘有把握,少爺又能作擔保,我們是不該多擔心的,可是這一路上太麻煩了,我擔心……”
“喬叔,有我和管家在,你還擔心什麼,我們兩個大男人,就算是信不過我,可是管家總是能信得過的吧。”
管家點頭,拍了拍胸脯,“老喬,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能照顧他的,餓不着冷不着的,回頭還你一個活生生的兒子。”
喬叔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放心了,少爺,囡囡就交給你了,還有姑娘,這一路上少不了辛苦姑娘,您千萬要多擔待。”
上官靈悅點頭,反正是喬之清執意要帶的,馬車還是喬家的,自己連個說話的份兒都沒有,她當然管不了那麼多。
如果把囡囡治好了,就當是還了喬之清這一路相送的人情,也不會虧欠些什麼。
既然決定了,就要上路了,上官靈悅沒有問喬之清,爲什麼沒有帶七根弦,不過一想,也對,那麼珍貴的東西,如果帶着上路,萬一
遇到壞人,不就白瞎了嗎?
囡囡醒過來就在馬車上,剛要哭,就看着對面的喬之清。
兩個人在馬車上還算是寬敞,三個人就顯得有些狹窄了,不過容納下也沒什麼問題。
囡囡呆呆的望着喬之清,他的年紀比喬之清小了七八歲的樣子,應該是把他當成大哥哥的。
他嘿嘿的笑着,口水就流出來了,喬之清絲毫不介意的拿着帕子給他細細的擦乾淨,拍着他的頭,“囡囡,哥哥帶你出去玩,這一路上你要聽話,知道嗎?”
囡囡嘻嘻的笑着,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喬之清的目光柔和,馬車上的顛簸絲毫影響不了兩個人,喬之清難得大方的拿出他的零食分給囡囡,當然,也順便分給了上官靈悅一點,真的是鳳毛麟角而已。
囡囡興高采烈的吃着,只顧着笑,喬之清不斷的給他擦着口水。
上官靈悅自己慢慢的撥着栗子,看着喬之清的臉色,她終於說出了心裡的疑問。
“當初那張藥方,是你開的吧?”
喬之清的手上微微一緊,攥着帕子慢慢的垂下來,目光驟然緊縮,又恢復平靜。
他過了幾秒才緩緩開口,“真不愧是蕭天穹看上的女人,竟然如此機敏,就從那幾句話裡就能推斷出是跟藥方有關。”
上官靈悅倚靠在車廂上,看着他,目光一緊,“如果囡囡生病是在很小的時候,那麼你那個時候應該不具備抓藥的本事,但是讀遍了醫書,想開張方子卻是很簡單的,是嗎?”
喬之清抿脣,移過視線到了囡囡的身上,滿是愧疚和懊悔。
“我能不說嗎?”
“可是你的告訴我你當時開了什麼藥?”
“茯苓散,當歸末,龜甲殼,野菊花,十四娘還有風菱角。”他說完,就垂下頭,彷彿這幾味藥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心裡,怎麼也不會忘,所以說出來的時候,連停頓也無。
上官靈悅頓了頓,目光有些哀婉,“的確都是些解風寒的好藥,可是十四娘和龜甲殼在一起熬藥,只會產生一種相抗衡的藥效,加深病情,想必你現在也知道了吧。”
喬之清嗯
了一聲,擡起頭慢慢剝着栗子,然後送到囡囡的手裡。
“早就知道了,任何一個大夫都知道的,我當時年輕氣盛,自以爲學了點本事,就敢隨意的開藥方,可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病,就讓我禍害了一個人。”
當初喬之清因爲是喬山夫婦兩個人的媒人,所以時常跑去玩,等到囡囡降生,他更是不顧自己的大少爺身份,一個勁兒的帶着囡囡上躥下跳。
等到了五歲的時候,喬山夫婦出去鄰省檢驗藥材,把孩子託付給喬之清,喬之清更是高興,帶着囡囡玩了一天,第二天起來,才發現着了涼,得了風寒。
那個時候喬之清也會點醫術,甚至比同齡人學得更多,大家都說他是天才,便仗着自己的本事,想要獨自治好了囡囡,他就沒有把囡囡生病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他自己開了方子去鋪子裡抓藥,抓藥的人認識他,以爲跟以前一樣抓些藥拿去玩兒,去跟別人顯擺,就沒在意,可是藥好了,給囡囡喝下去了,還是不好,無奈就加重了藥量。
一天又一天,到了第三天,囡囡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以前還會哥哥,哥哥的叫着,可是現在,什麼都聽不清了。
他這才驚嚇的去請了坐堂的老大夫,老大夫當年誇他極致聰穎,必定能在醫術方面有大作爲。
可是看完了囡囡之後,老大夫沉着臉,一言不發。
只是他聽着老大夫私下裡跟他爹說,“喬少爺不是個學醫的料,往後還是不要沾手望聞問切了,在家裡經營買賣就好啊!!……”
他的心涼了半截。
再接下來,喬山夫婦回來了,看着自己活潑可愛的兒子生了重病,喬府的人沒人敢說出真相,都在隱瞞着。
喬山夫婦出去探訪名醫,皆是無疾而終,後來落戶山上,過着與世無爭的日子。
喬之清卻悄悄的尋了過去,把事實都說出來了,喬山夫婦也沒有過多的責怪,只是寬容的讓他也不要放在心上。
一個人有一條命,一條命有自己的活法,誰也不能插手。
就這樣日復一日,喬之清偶爾會過來探望,誰也沒把這段往事再拿出來反覆咀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