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蘭遮城被“日本人”突然襲擊，荷蘭人死傷慘重，消息首先傳到了大明，之後才傳到日本。沿海的官員都好奇日本到底要幹什麼？知道這事兒內幕的人並不多。
大明的人都不知道內幕，荷蘭人就更不清楚了。荷蘭人第二天立即派人向東印度公司彙報情況，希望能增兵對付日本，維護“海上馬車伕”的榮耀。
日本不強，可是和荷蘭人一比，他們人數優勢明顯，如果沒計劃，想吃下日本是不可能的。
日本京都，幕府第三代將軍德川家光一得到消息，立即把輔臣們都找召集入府，商議大事。
幕府現在對日本有絕對統治地位，天皇已經成爲了傀儡。日本的大臣們也都很緊張，他們之前選擇了和荷蘭人合作，將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的天主教傳教士都趕出了日本。之前雖然和荷蘭人有些不愉快，但也是荷蘭人理虧在先，扣留了人質也沒有關係。現在荷蘭在臺灣的據點受到了破壞，事情就很難耐善了。
德川家光叫道：“到底是誰帶人打了荷蘭人？是玄野家的海盜嗎？儘快把這件事情查出來”
輔政大臣加藤良道：“將軍，我們可以聯絡大明，讓他們從中調停。就說是海盜所爲，我們政府並不清楚。”
另一位大臣九能和也不屑道：“你以爲只要我們說些好話荷蘭人就會放過我們？他們像大明的官員那麼蠢嗎？大明不來侵略我們，是看不上我們這貧瘠的地方。荷蘭人可是迫切想在東方建立據點。現在有了出兵的理由，他們怎麼會輕易放過？”
德川家光嘆道：“荷蘭人未必就能征服我們，只是我們國內經濟正在復甦中，如果再掀起戰爭，我們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一不小心，還可能遭到殖民者的蠶食。求助大明是必須的。”
日本海軍將領鈴木道：“將軍，我覺得事情有蹊蹺，現在大明在沿海重組海軍，建造大量戰船，並且開了海禁。他們和以前不一樣了，也許有什麼野心。現在遼東的金國佔領了朝鮮，遷移到朝鮮居住。明朝已經沒有了邊關的威脅，他們很可能進一步擴張，萬一這次的事情就是他們故意挑起的呢？鄭芝龍已經把家眷都接回了內地，他也已經投靠了朝廷，如果是他的人裝成武士的樣子去偷襲了荷蘭人……”
大家都不說話了。他們覺得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性，但是又不能確定。萬曆年間的戰爭，他們已經被明軍打怕了。就算真是這樣，他們也不敢和大明鬧翻。強大的八旗軍已經被大明擊敗，如果明軍狠心打過來，他們可能就要亡國。
德川家光道：“明軍如果要打荷蘭，這說的通，因爲荷蘭人佔了他們的臺灣。但是爲什麼要嫁禍我們呢？難道他們想要圖謀我國？之前大明開了海禁，鄭芝龍可是主動加大了和我們的貿易。這像是要害我們的樣子嗎？”
衆人都沉默了，真相是很難猜到的。
和日本商業合作，就是爲了擺脫嫌疑。錦衣衛奉命尋找阿芙蓉，已經在內地開始了種植，並把金三角那一代的山區佔領了下來，用來大量種植。如今已經到了收穫的季節。鰲拜也已經讓人捎信去南方。要求儘快弄一些果實來進行試驗。和日本的交易纔剛剛開始。
另一邊，駐印度荷蘭公爵範德法特極爲震怒，他是荷蘭在東方的第一指揮官。一聽說日本人敢襲擊他們的據點，搶他們的財物。他立即派人回國，商議怎麼對付日本，只要大明不管，他們就想把日本佔領下來做爲新據點。
雖然佔領日本沒有太大的利益，鬧翻了好處也不大。但是如果不做出迴應，會讓西班牙看了笑話。西班牙人也早就對臺灣虎視眈眈。現在熱蘭遮城的事，給了西班牙人佔據臺灣主動權的機會。無論是對付日本海是西班牙，他們都需要增兵。
荷蘭人看待大明和日本人想法差不多，覺得明廷官員是一幫弱智。當年明軍以兵船兩百艘，擁衆萬人之勢對付只有軍艦十三艘，軍隊九百餘名的荷蘭人仍屢攻不下，鏖戰八個月。紀錄當時由海寇李旦居中協調，達成退軍的條件是：荷蘭從澎湖島撤離，明廷對荷蘭佔領臺灣不表異議，保障荷蘭與中國通商。明軍給荷蘭人留下了海戰不行的印象，所以他們明知道明軍在重建海軍，也不覺得有什麼威脅。
一切都已經不同了。如果決策者是個到處跟人送錢講理的窩囊廢，那麼國家再大也會過的窩囊。反之，如果決策者是一個心狠手辣，詭計多端，渴望擴張的人。這個國家會迅速強大起來。比如西班牙、英國，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只要敢做夠狠，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李巖和鰲拜行在路上，也正在商量心狠手辣的事。
李巖問道：“怎麼樣？你準備實施我的計劃嗎？你對科舉的改革，對學校學科的意見，我覺得很好，但是如果你不狠一點的話，人們是不會去執行的。”
鰲拜笑道：“巖哥。現在大明上到官員，下到百姓，全都信奉四書五經，這種情況下，你讓我把誰殺掉？殺了一個官員，接替他的人恐怕還會繼續推崇儒教。反孔根本就不是短期能改變的。你那種方法只能造成人心惶惶，社會動盪。”
李巖搖了搖頭道：“就算明君也是需要一些暴力手段的，像李世民，他還不是幹掉了自己的哥哥以後才做了皇帝。你覺得應該先做什麼？”
鰲拜道：“當然是先賺錢。錦衣衛會帶着阿芙蓉的果實，去福建和我們匯合，然後我們要找一些人來做實驗，做一種類似菸草的東西然人吸食。只要成功了，就賣到日本去。等錢多了，就能造更多的船，什麼都好辦。”
李巖道：“日本那小國家這麼貧乏，你爲什麼要看重那裡？”
鰲拜笑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日本雖然窮，但是那裡的人很有志氣。這種志氣是值得大明百姓學習的。日本人其實一直都想佔領這裡。他們本來想和西班牙人合作，後來西班牙打英國過不來了。他們才進攻朝鮮，意圖還是爲了大明。這樣的國家，佔領雖然好處不大，但留着總是個禍害。我是想滅了他們。”
李巖笑道：“你是說滅國，還是把那裡的人滅了？”
鰲拜正色道:“是滅了那裡的人，那是一個危險的民族。我絕不會看錯的。大明勢弱，他們就脫離了朝廷控制，一被擊敗，馬上又承認自己的番邦，依附大明。這些人把大明當猴耍呢。如果現在不滅了他們，等我百年以後，他們萬一壯大了進軍中原，到時要被滅的就是漢人了。”
別人鰲拜不管，但日本……他可不希望幾百年後中國還要經歷那樣的慘劇。二十一世紀，又有人開始去親日了，這些人難道就不知道，日本人之所以發展迅速，靠的是搶中國人的財富？那些鬼子們還不承認自己的屠殺罪行，沒事就去拜祖先，把鬼社當神社，也許過去的事情不該過分追究，但他討厭日本的心態沒法改變。
李巖笑道：“你的想法真有意思。我說在內部殺人改革，你不答應。對外的時候，把對方全滅了你也覺得無所謂，難道日本人和朝鮮人就不是人嗎？”
鰲拜道：“我只是有這個想法，如果佔領以後，他們不再反抗甘心被同化的話，留下那個民族當然也可以。將來看情況吧。如果是去打日本，你願意去嗎？”
李巖問道：“你讓我做你的大將，不怕我功高震主？”
鰲拜笑道：“你沒功勞，難道低我一等過嗎？人生下來，不該有高低貴賤的。你只要不想殺我，我永遠也不會去對付你。你的功勞大了，如果封你塊地，讓你做王爺。和你認識這麼久了，我覺得就算讓你做皇帝，你也沒興趣，還不如現在活的高興呢。”
李巖點了點頭道：“你確實是很瞭解我。我沒興趣當皇帝。住在皇宮裡長期不出門會很悶。只有多找幾個老婆，那種酒池肉林的糜爛生活比較吸引人，如果我老了，也許會想過那種日子。”
鰲拜笑道：“那等你老了，南京的王宮修修送你，封你個逍遙王、快活王之類的封號。你就過這種日子吧。怎麼樣？年輕的時候，我們多做點事情。”
他不想殺死功高震主的攻臣，尤其是一個不願意當皇帝的人。李巖如果做王爺也無所謂的，他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李巖笑道：“我考慮一下吧，誰讓我現在跟你一起在何府過呢？”
鰲拜問道：“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了，你爲什麼一直不成親？紅燕很喜歡你，你和她也很談得來，爲什麼不娶了她？難道你還惦記着夢兒？”
李巖皺眉道：“不是，其實我怕成親。總覺得一成親，人就老了，而且感覺也不同了。說不清楚。”
鰲拜覺得他可能有恐婚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