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和鰲拜親熱時很豪放,不過卻緊守最後一關。古代禮教不許婚前性行爲,蒙古人也對這一點很重視。
鳳凰支持鰲拜娶海蘭珠,她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像姐妹一樣,離開蒙古的時候,都很難受,還大哭了一場,現在又能在一起了。
海蘭珠的哥哥吳克善臺吉又剛好到了金國,鰲拜回家一趟和家裡人商量,準備正式提親。
一提到海蘭珠,桌布泰皺眉道:“三弟,你可想清楚啊。在科爾沁部的時候,你不選她,現在豪格挑明瞭喜歡她……你真要和貝勒搶女人?”
巴哈則笑道:“可是那格格不是和三哥互相喜歡嗎?沒什麼問題吧。”
衛齊嘆道:“怎麼能沒問題?就算不在乎豪格,他上頭還有四貝勒皇太極,我們得罪了他,能有什麼好處嗎?鰲拜,你不能爲了一個女人,拿家族的榮辱開玩笑啊。”
鰲拜到窗前聽了聽聲音,然後小聲道;“我沒拿家族榮辱開玩笑。如果說得罪皇太極,早就已經得罪了,因爲我一直站在多爾袞這邊。”
衛齊一震道:“你是說,他們……”
鰲拜點了點頭,輕道:“將來有可能繼位汗王的只有兩人,我總不能去支持皇太極吧?多爾袞這麼年輕就獨領一旗,汗王看重誰,大家都心裡都有數。”
瓜爾佳氏隸屬汗王親帥的鑲黃旗,自然也是支持多爾袞,衛齊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什麼了,都聽你的,這就去提親吧!”
幾位兄弟紛紛相應,鰲拜知道,瓜爾佳氏和多爾袞徹底綁在了一條繩上。
鰲拜和衛齊一起回宮,卻得到了一個壞消息,豪格搶先以與科爾沁部聯姻爲由邀吳克善進宮去見汗王了。
海蘭珠急的哭了一場,鳳凰正在一旁安慰着她。多爾袞正色道:“你既然回來了,咱們也快點去找大汗吧。你們互相喜歡,父汗知道了,一定不會把海蘭珠許給豪格!”
“說的對,我們一起去。”鰲拜拉着海蘭珠的手,笑道:“別怕,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的。別說是你哥哥,就是你爺爺同意了,也沒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們只要去汗王那裡秀一下恩愛,肯定會成的。”
聽了鰲拜的話,海蘭珠點了點頭,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鰲拜又對多爾袞小聲說道:“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一會兒見機行事……”
衆人進了汗王寢宮,見到了正在養病的汗王。皇太極和豪格都在,吳克善坐在一邊。
鰲拜把情況一說。努爾哈赤爲難道:“鰲拜,你也想娶海蘭珠?可是你先在科爾沁部娶了正妻,再娶格格成何體統?”
鰲拜道:“回汗王,我不會讓海蘭珠做妾,已經和夫人商量妥當,還希望汗王成全。”
皇太極在一旁笑道:“你怎麼不早說?豪格也喜歡海蘭珠,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吳克善臺吉也已經同意了,科爾沁蒙古一向重承諾,你這不是讓他爲難嗎?”
鰲拜看着皇太極,正色道:“那我想請問四貝勒,豪格瞭解海蘭珠嗎?他要娶海蘭珠,有沒有考慮過對方的想法?”
皇太極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開口,豪格瞪了鰲拜一眼,搶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成親後,自然會慢慢了解對方。你一個外姓奴才,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問我阿瑪?”
鰲拜心中給豪格豎了個大拇指,強白的好。他當即跪在地上,看向努爾哈赤道:“我的確沒有顯赫的家世,如果不是有幸被大汗賞識,我什麼都沒有。可是,我和海蘭珠的感情是真的,我們的心,就像天上飄下來的兩片雪花,本來互不相識,落地之後,便結爲一體,結成冰,化成水,直到乾涸,永遠不會分開。我是個小人物,但爲了愛情,即使面對汗王,也不能退縮。如果硬要逼我們分開,我們唯有一死殉情。”
海蘭珠眼淚無聲的流淌着,她也跪了下來,望着鰲拜,緩緩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
因爲瓊瑤要幾百年後纔出生,所以大家都沒有聽過這麼肉麻的對白,渾身氣雞皮疙瘩。不只是努爾哈赤身邊的兩個妃子感動欲哭,連皇太極也挺楞了,豪格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他喜歡海蘭珠,基本滿腦子都是色情玩意,要說真情,比鰲拜差遠了。
皇太極定了定神,一看周圍人的表情心知要壞。包括努爾哈赤在內,所有人看豪格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
阿巴亥、伊爾根覺羅氏站在汗王身邊,一起求情道:“求汗王成全這兩個孩子吧。”
皇太極也站了出來,拱手道:“父汗,兒臣也請成全他們。海蘭珠不喜歡豪格,讓他們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的。我沒有搞清楚其中的關係,爲子冒然求親,是我的疏忽。”
好傢伙,爲了展現自己深明大義,果斷放棄了豪格。鰲拜覺得有點遺憾,他到希望再鬧大一點,讓努爾哈赤徹底討厭皇太極。
努爾哈赤皺眉道:“胡鬧,兩人都到這地步了,還爭什麼。鰲拜,你準備迎娶海蘭珠吧。四貝勒先留下,我有話問你,其他人都回去吧。”
“謝汗王。”鰲拜將海蘭珠摟在了懷裡,蜻蜓點水般在她嘴上吻了一下。
傳統的時代,這種當衆親熱的事難得一見,努爾哈赤看着覺得好玩,禮節都不顧了,這兩人感情真的很好。
這事傳出去,不知道幾百年後,我們的故事會不會傳爲佳話,拍成電視劇呢?鰲拜美滋滋的拉着海蘭珠的手,YY着。
到了外面,吳克善上前來恭喜,還向海蘭珠道了歉。吳克善也很看好鰲拜,鰲拜是連科爾沁第一勇士都佩服的人,要論本事,肯定強過豪格。
衆人喜氣洋洋的一道離開,落了單的豪格肺都快氣炸了,叫道:“鰲拜,你給我站住!”
本來,豪格這兩天心情很好,以爲一定可以得到海蘭珠,不料自己身爲貝勒,又有皇太極出面支持,鰲拜還來搶人,他根本咽不下這口氣。他擼起袖子,衝着鰲拜叫道:“鰲拜,你這個混蛋,爲什麼以前你不娶海蘭珠,到科爾沁部落找了個醜女人回來,現在我想娶他,你又要搶,分明是故意的!”
這可是在宮裡,周圍的下人、婢女們都停下來,看起了熱鬧。宮中有很多喜歡嚼舌頭的人,鰲拜頓時心聲一計,看着豪格,大聲道:“你憑什麼搬弄是非?我搶人?我和海蘭珠真心相愛,天地可鑑,難道還要向你彙報嗎?她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你,爲什麼還要苦苦相逼?沒錯,你阿瑪是四貝勒,身份尊貴,難道這樣就可以強逼不喜歡你的人成親?”
他故意把“四貝勒”三個字說的特別重。別說是皇太極,你爸是李剛也沒用!
豪格畢竟還年輕,被人一激就失去理智了,大叫道:“鰲拜你敢這麼和我說話,我要和你決鬥,你可敢接?我贏了你就要把她讓給我。”
鰲拜悄悄朝多爾袞使了個眼色。多爾袞心有靈犀,大聲道:“豪格,你別太過分了。就算是四貝勒給你撐腰,這可是在宮裡,你們連大汗也不放在眼裡了嗎?”
四周看熱鬧的人一片譁然。雖然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明顯是豪格仗勢欺人,聽多爾袞的意思……四貝勒不把大汗放在眼裡?
這話傳出去,皇太極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努爾哈赤叫皇太極留下,說不定就是給他們自由發揮的空間呢。
鰲拜擔心衆人聽的還不清楚,高聲道:“我不會和你打,海蘭珠和我真心相愛,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她。請你自重!我是拿你沒辦法,但是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也得不到她的心。”
可憐的豪格壓根就沒想殺他,只是氣不過,想找個時間公平決鬥。就算想殺也肯定不是現在,鰲拜一邊好幾個人,他就自己一個,怎麼做得到?
只是鰲拜的語氣比“馬咆哮”還悲憤,仰着個頭,鼻孔張的比爾康還大,這麼一鬧,這事想不傳開都難了。豪格如果被說成仗勢欺人,搶人老婆的主,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教出這種兒子,皇太極還能是什麼好鳥嗎?
“你這個混蛋!”豪格氣急了,擡腳朝鰲拜踹去。
人們都以爲會看到鰲拜、豪格兩大高手對決,不料從來都不吃虧的巴圖魯鰲拜,護着要害,被豪格踹的向後退了幾步。豪格跟上去一個掃堂腿,他又挨個正着,摔倒在地。豪格上前一陣猛踹,鰲拜也不還手,捂着腦,身子蜷縮着任由他揍。
“停手,這是汗王宮,你瘋了嗎?”多爾袞衝上去拉住豪格。
豪格還沒揍夠,揮手想掙開多爾袞,多爾袞恰到好處的撞上了豪格的胳膊肘,仰面摔倒在地上。
下人們早就去通知汗王了,剩下的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衛齊和吳克善一起上前,終於拉開了豪格。
只聽有人高喊一聲――“汗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