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南死了……”突然一道弱弱的聲音打破了四周的沉寂,一瞬間,所有陷入呆滯的人都是活絡了起來,原本得意洋洋的敖家之人,此刻卻一個個都彷彿是老婆被別人強姦了的表情,呆愣在原地,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擔憂。
而高海寬,呆滯的眼神毫無焦距,身子晃動了兩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之前那些投靠高海寬的人,此刻卻都一個個面色通紅,站在那裡,手足無措。
楚飛看了看四周,而後突然大喊一聲:“殺……”話音還在山上回蕩,楚飛的身子卻已經衝到了敖家的陣營之中,一把扣住一人的咽喉,猛然用力,直接將其咽喉扭斷,順手拾起那人的長刀,縱身一個橫向劈砍,一道泛動着星力的藍色刀光,從刀身飈射而出,將三名還愣在原地的人當場格殺。而後楚飛身形卻毫不停留,長刀在敖家的人羣之中上下翻飛,殘肢斷臂,到處飛舞。
這個時候,高家之人也是反映了過來,尤其是百戰堂的人,其中一個領頭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而後舉着長刀道:“兄弟們,我們報仇的機會來了,衝啊……”說着,第一個衝入到了敖家的人羣之中。
百戰堂的人都是年輕人,都是天才,都有血性,一直被敖家的精銳壓着打,早就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此刻勝利的天枰卻突然向他們這一方傾斜而來,一個個百戰堂的戰士,就彷彿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大叫着衝入到了敖家的人羣之中,橫刀便砍,遇人便殺,毫不留情,一時間鮮血飛濺,慘叫迭起。
這個時候,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敖家精英也都反映了過來,不過沒有人指揮,所有人都是各自爲戰,失去了鐵南這塊主心骨,敖家之人士氣全無,雖然在奮力抵擋,卻哪裡能夠擋住士氣大漲的百戰堂戰士。
雙方僅僅僵持了片刻,敖家精英便是顯露出了敗退的跡象。
不少人紛紛從敖家的陣營之中脫離出去,而後快速向山下奔逃。
卻在此時,就見敖家那密集的陣營之中,突然暴起一道沖天血柱,三個人的身體陡然從人羣之中彈射而出,那三人還在空中驚恐的揮舞着手臂,身子卻是嘭嘭的暴起一團團血霧,化作漫天血雨,向四周飄落而去,而在那血雨之中,一道紫色身影飛摶而出,手中長刀寒光閃爍,一刀劈砍向那些逃跑的敖家之人。
“今天,你們都要給楚家陪葬……”楚飛的聲音還回蕩在天際之上,人卻已經擋在了敖家衆多精英的退路前,長刀過處,已無全屍。
早有十幾名被嚇破了膽的敖家精英不顧一切的舉着長刀,想要衝破楚飛的防線,逃到山下去。
看着向自己衝來的十幾人,楚飛毫無懼色,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長刀舉起,大吼一聲,一道淡藍色的星力陡然灌注在了刀身之上。
“敖家的狗雜種,受死……”喊聲落下,楚飛長刀之上,飛起一道藍是刀光,將最前面的五名敖家精英直接腰斬,但因爲這五人前衝的速度太快,他們的上半身已經掉落在地,下半身卻還是向前跑了七八步。
跟在這五人後面的幾人見到這般血腥場面,登時面色驟變,剛剛提起的勇氣與瘋狂,瞬間消失無蹤,看着慘死在楚飛刀口之下的同伴,這些人心膽俱裂,又是匆匆忙忙的向回敗退而去。
楚飛邁着緩慢的腳步,一步步的向這些人逼近。
面對楚飛帶來的強大壓力,終於有人忍受不住,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崩潰了。舉着手中長刀,大吼着向楚飛衝去。
楚飛手起刀落,那灌注了星力的長刀,直接將對方手中的武器連帶着身體,斬爲兩截。
楚飛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邁着堅定的腳步,踩過那些敖家精英的屍體和散落一地的肉末,緩緩上前。
噗噗噗……
卻見人羣之中一片在下山的路口,逆殺而上,一個人都沒放過,就這般在敖家的人羣之中瘋狂斬殺。
又是一顆人頭彈飛出去,任憑滾燙的鮮血灑在自己的身上,楚飛將那已經被砍得捲刃的長刀扔在一旁,想要再找一把好刀繼續殺。
四周之人,看到楚飛竟然將武器扔了,以爲有機可乘,當即舉着長刀,怒吼着向楚飛衝去。
楚飛冷哼一聲,混沌領域鋪張開來,身形一閃,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楚飛便是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這些人的後方。
一瞬間,這些人都是面露驚駭之色,不知道楚飛爲何會突然消失。卻在此時,楚飛雙拳猛然揮動,直接祭出了流星拳。
一時間星力氤氳,一道道拳影就彷彿流星一般,呼嘯着在虛空之中流轉而過,從這些人的後方轟入了他們的人羣之中。
頃刻間,數十人被流星拳打成了肉泥,四散的肉塊帶着一股腥臭之味,四周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染得鮮紅。
楚飛順手撿起一柄長刀,看向遠處那些還在苦苦掙扎的敖家精英,冷哼一聲,丹田微微一顫,一股星力陡然爆發而出,灌輸在了已經有些乾枯的丹田之中。
楚飛從礦脈下方獲得的八兇星圖,不但蘊含着威力龐大的圖影和深奧的戰技,還擁有着極爲龐大的星力,僅僅是這些星力的殘餘能量,便是能夠形成一處礦脈,可見那星圖之中蘊含的星力有多麼龐大。
楚飛在體內星力枯竭的瞬間,直接從星圖之中調動出一絲星力,填滿了乾枯的經脈。
面對敖家的諸多精英,楚飛使用了最爲浪費星力,也最爲瘋狂的招式——直接將星力灌輸在長刀之中,然後揮出一道道刀光。每一刀過後,敖家的人羣之中,便是有七八人被這刀光腰斬,更多的人,則是身受重傷。
楚飛已經是衝穴期巔峰的強者,加上擁有幾乎無窮無盡的星力支持,面對這些敖家的精英,殺起來就彷彿是切菜一般。
當然,菜切多了,自然也是累的。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楚飛已然氣喘吁吁,才終於將敖家的這些精英屠戮殆盡。
這個時候,整個戰場之上,鮮血已經混合成了一條血色小溪,緩緩的向山下流去,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讓人看之作嘔。
楚飛拄着手中長刀,靜靜站在無盡的屍體中間。
這一戰,敖家出動了一名玉體境界的強者,家族精英近一千人,這些人都是已經入品的武者,也就是說,這些人之中,實力最差的,都是衝穴期初等層次。
但這一千人,卻沒有一個能活着回去,全部都死在了臧雲山之上。而讓人們驚駭的是,死去的這一千人之中,有將近一半,是死在了同一人之手,楚飛,經此一戰,震懾全島。
這個時候,高海寬也是從呆滯之中反應了過來,看着四周歡欣鼓舞的高家之人,眼神不由得閃爍起來。之前選擇跟隨他的那三分之一高家族人,此刻也都是不自覺的走到了高海德的身後。高海寬的身邊,只剩下了幾個死忠,不過此刻卻一個個都猶如鬥敗的公雞,聳耷着腦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高海德緩緩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高海寬的面前。
高海寬看着面前的高海德,眼神閃爍,暗道現在唯一的生機,就是控制住高海德,然後要挾他們將高家的家主之位傳給自己。可憐高海寬也算是聰明一世,卻被權利弄昏了頭,這個時候,不想着懺悔,仍舊是想着怎麼爭權奪勢。
然而,還不待他有所動作,就看到渾身是血的楚飛,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高海德身邊。那一身還未散去的殺氣,使得高海寬的臉皮直顫,根本就提不起絲毫的反抗力量。
就連那些當日看不起楚飛,反對高家與楚飛合作的人,此刻也都是滿臉通紅,羞愧的低下了頭。他們自視甚高,但此刻,卻需要一個被他們看不起的人來拯救,就算別人不說,他們又哪裡還有臉面對楚飛。
看着在自己面前噤若寒蟬、一句話不說的高海寬,高海德眼中流露出一絲掙扎之色,而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感覺高海德是要開口了,高海寬也終於放棄了,暗道既然逐出家門,就逐出家門吧,至少還能活着。
然而,高海德的話,卻讓他目瞪口呆。
“你自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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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裁?”高海寬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高海德:“你是我的親大哥啊,你讓我自裁?”
高靈兒這個時候突然上前一步:“哼,讓你自裁,就是因爲念及兄弟之情,讓你有個善終,你剛剛要動手殺我爺爺的時候,怎麼沒有念及兄弟之情,你怎麼不因爲他是你大哥而網開一面?”
人就是這樣,總是找各種理由爲自己開脫,同時又想法設法的爲責怪別人而尋找藉口。
楚飛看着面前的老者,雖然他不認識,不過他卻十分痛恨叛徒,更痛恨投靠敖家之人。若非他出手會讓高海德難堪,恐怕楚飛早就出手將高海寬擊殺了。
高海寬臉上的驚訝和裝出來的悲傷緩緩消失,怒視着高海德,點頭道:“好,好,好,這就是我的親大哥,讓我去死的親大哥啊……”說着話,高海寬的身形驟然一顫,以極快的速度向高海德衝去。高海德雖然是玉體境界的強者,但此刻卻已經是身受重傷,面對高海寬的攻擊,沒有絲毫閃躲過去的能力。
是生是死,就賭這一次了……
高海寬的一隻手,直接向高海德的喉嚨抓去。只要抓住高海德,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可能。高海寬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看到高海寬的舉動,高海德眼中閃過一抹難掩的痛苦與絕望,而後,竟然是閉上了雙眼。
看到高海德竟然要放棄反抗,高海寬頓時大喜,然而,下一刻他卻突然發現自己伸出去的手臂一輕,還不待反應過來,一股驚天劇痛,陡然涌上腦海。整條手臂,竟然就這般斷了,他甚至都沒看清是誰出的刀。
“啊……”一聲慘叫,從高海寬的喉嚨之中竄出,淒厲刺耳,讓人不忍聽聞,那些追隨他的人,也是在第一時間將他護住。
楚飛緩緩將手中的長刀收回:“叫你自裁,是想給你留全屍,不過現在看來,你是無法善終了。”
高海德看了一眼楚飛,而後又是對着那些圍在高海寬身邊的諸人道:“只怪你們跟錯了主人,現在過來,我不難爲你們。”
這幾個人,在聽到高海德的話之後,目光變得閃爍起來。
看到自己這幾個手下的反應,高海寬面色頓變,手捂着斷裂的手臂,對着四周道:“你們曾經都發過血誓要追隨於我的,怎麼?難道你們忘了?”
沒有人理會高海寬,片刻之後,終於有一人將手中的武器放下,對着高海寬深深的行了一禮,而後一言不發的走到了高海德的身後。剩餘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也是緩步向高海德的方向走去。
高海寬目色淒涼,而後仰天大笑:“哈哈……沒想到我高海寬叱吒一生,到最後竟然落得個衆叛親離的下場啊……”
話音還未落下,卻見他一掌飛出,猛然拍擊在了自己的腦袋之上,嘭的一聲,高海寬的頭顱猶如破爛西瓜一般,將本就血腥的戰場,裝點的越加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