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白小純一臉猶豫。
方休見狀,頓時怒了,上去又是一腳,罵道:“狗一樣的東西,快去!”
“是,小的這就去!”
這下子,白小純再也不敢怠慢,連滾帶爬的出了貴賓室。
白小純走後,方休表情變化,沒有了之前的輕狂與張揚,彷彿在沉思着什麼,一雙眸子閃爍着說不清的光芒。
............
京師大劇院的門口,之前那個馬車上的年輕公子摺扇輕搖,看着面前幾乎狀若瘋狂的球迷們,面色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旁,粗獷壯漢目不轉睛地盯着球場,看到‘楊明不是人渣’隊被踢得節節敗退,只能龜縮在自己的禁區防守時,下意識地發出一陣陣嘆息聲。
年輕公子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面色更加陰沉。
尋常人看這球賽,想的只是進球或者失球。
而他卻從這足球之外看到了更可怕的東西。
僅僅只是一場球賽,便能讓數以萬計的人爲之瘋狂。
這位方中郎將該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前段時間,他便曾經聽人說起過。
京師城南有近百人,因爲禁令買不到竹軒齋的書,而遷怒佈告的京都府捕快。
這些平日裡無比忠厚的百姓,竟然僅僅因爲幾本書變成了毆打朝廷捕快的暴民。
可見這些書以及背後書坊主人的手段......
蠱惑人心,到了這般地步,若只是寫書賺些銀子還好,若是有不臣之心,意圖造反,那該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那時候,康王趙宇便記住了一個名字——方休。
不是因爲他是本屆校閱的頭名,也不因爲他是楚國曆史上最年輕的左中郎將,更不是因爲他深受父皇的器重,幾次召其入宮面聖......
而是因爲......他是竹軒齋背後的主人。
以前,他還曾經懷疑過坊間的傳言是不是有些誇大其詞......
畢竟,因爲幾本書,而做出毆打捕快這種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可今天,就是此時此刻,見到無數的人因爲這所謂的足球而瘋狂......
康王相信了。
這個人就是擁有如此強大的手段,做出的東西,總能讓無數人爲之瘋狂。
當初竹軒齋的《西廂記》,後來京師大劇院的《聶小倩》,還有現在的足球,都是如此......
看着面前發生的這一切,康王想要見方休一面的願望,更加強烈。
“趙公子......”
忽然從後面傳來一道聲音,康王回頭看去,是之前傳信的那個下人,笑了笑,問道:“本王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對於白小純的公子稱呼,他並沒有太過在意。
相比於陛下而言,其實他更喜歡公子這個稱呼。
以往,每次離開王府,他也都是自稱趙公子,總有一種溫文爾雅、翩翩君子的感覺。
白小純有些爲難,咬了咬牙,還是道:“抱歉,趙公子,我家少爺現在有要事需要處理,恐怕要勞煩您再等上一段時間了。”
“大膽!”
粗獷漢子聽見這話,頓時怒了,銅鈴般的眼睛瞪得老大,怒視白小純,呵斥道:“康王殿下何等身份,他方休又算個什麼東西,敢讓殿下等他!?”
對於白小純而言,方休是他的主子。
主辱僕死。
雖然方休經常罵他,讓他去做各種髒活累活,可在他的心裡,任何人都不能罵少爺,即便這個人是當朝的親王。
白小純的目光漸冷,一雙眸子盯着那粗獷漢子,冷聲道:“康王殿下自然身份高貴,可你卻未必......
我家公子乃是羽林衛左中郎將,是陛下欽命的朝廷命官,任何人都不可輕辱,你若是再敢口出狂言,小心我不客氣!”
“不客氣!?”
粗獷壯漢聽見這話,上下打量了白小純一眼,臉上露出十分不屑的笑容。
雖然白小純的身體十分‘寬闊’,可也只是相對於普通百姓而言,與他這種虎背熊腰的壯漢相比,便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不客氣!”
粗獷壯漢擼起了袖子,往前走了兩步,貼到白小純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一臉的輕視。
一旁,康王卻並沒有阻攔。
作爲京師僅有的兩位親王,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哪一位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
他自認爲親自登門拜訪方休,已經是給了他十足的面子,卻沒有想到他那麼不識好歹,竟然三番五次拒絕見自己。
這種事情,怎麼能夠容忍?
君王之道,一張一弛,對於這種自視清高、仗着自己有些才能便目中無人,甚至連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就是要好好敲打敲打。
白小純看着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粗獷壯漢,一雙眸子閃過銳利之色,猛地出腳踹向他的下身。
粗獷壯漢躲閃不及,硬生生捱了一腳,整個人都蒙了。
額頭上滿是冷汗,幾乎瞬間失去了進攻的能力,強忍着纔沒有喊出聲。
半響,才從那種痛苦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伸出一隻手指着白小純,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陰險狡詐之徒,竟然偷襲......”
白小純壓根懶得理他,揮了揮手,冷聲道:“這兩個人假冒康王,欲潛入足球賽場,意圖不軌,將他們拿下,送往京都府衙門!”
身後,從京師大劇院走出十幾個虎背熊腰的方府護衛,緩緩走向康王和他的那個護衛。
康王見到這一幕,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他本以爲自己的這個護衛會以雷霆之姿戰勝這個傢伙,然後他在求饒聲中緩緩走入京師大劇院,走到方休的面前。
卻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會用出這麼卑鄙無恥的手段,一言不合便偷襲,而且還是這種地方......
來城南之前,他便曾經聽說過,方休之前是個無惡不作、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
卻沒有想到,方府的下人竟然也這麼無恥。
康王看着朝自己緩緩走來的方府護衛們,面沉如水,卻仍然保持沉默,什麼都沒有說。
他身旁的粗獷漢子則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說道:“此玉牌乃是陛下欽賜之物,瞪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冒犯了康王殿下,你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