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看着他,開口道:“之前跟你說的那件事情......”
“記在心裡了,不會忘的,放心。”
吳毅說完以後,就轉身離開了。
趙嫣則是面露好奇之色,看着方休,問道:“什麼事情?”
方休一本正經的道:“利國利民的大事......”
趙嫣聽見這話,撇了撇嘴:“你們兩個能做什麼利國利民的大事。”
方休沒有反駁,目光卻是閃爍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南方。
............
姑蘇城,某處宅子。
錢正坐在一張書桌前面,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書——《西廂記》。
他從京師帶來的那本《三國演義》還有在湯府發現的《水滸傳》,全都已經看了好幾遍,雖然沒有到倒背如流的地步,可是卻也真的能夠完完整整的複述一遍了。
因爲姑蘇城離京畿之地實在有些遠,竹軒齋的書在這裡只能買到一本較早的《西廂記》。
這《西廂記》很少有男子去讀,可是錢正讀了以後,卻發現這本書並非如旁人所說的僅僅只是描述了崔鶯鶯與張生的愛恨糾葛,更多的是一種人情世故。
“錢管事,錢管事!”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喊聲。
然後就見到一個小廝急匆匆的進了屋子。
錢正回頭看了一眼,見這小廝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麼事情,這麼慌張?”
這小廝並不是那些護衛裡的一員,只是在姑蘇城招募的一些流民。
不需要多少工錢,只要一些飯食,就肯賣力氣。
當然,即便如此,在姑蘇城這片地界,還是很少有人願意去僱傭這些從中原逃災到這裡的流民。
除了有一小部分人原先的確做過匪盜,更多的則是偏見了......
那小廝站定了以後,喘了喘氣,面露急切之色,說道:“錢管事,衙門裡面又來人了!
說是三天之內,咱們若是還不交地,就派人把地強奪下來,而且還要罰咱們的銀子!”
錢正聽見這話,眉頭皺的更深,情緒卻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沉聲問了一句:“這件事情,劉管事知道了嗎?”
“小的已經讓人去找劉管事,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那小廝回答道。
錢正點了點頭,面露沉思之色,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沒什麼其他的事就下去吧。
不要聲張,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好,小的明白了。”
那小廝聽見這話,點了點頭,想起之前錢管事教給自己的規矩,端端正正的站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小的告退......”
說完以後,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屋子。
小廝離開以後,錢正拿起放在桌上的《西廂記》,卻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起身,在這屋子裡面踱了幾步,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嘆了一口氣,離開了屋子。
“備馬,我要去一趟城郊!”
“明白!錢管事你稍等!”
片刻之後,錢正騎着一匹馬,帶着幾個隨着商隊從京師過來的方府護衛出了城。
在這姑蘇城,只要你能交得起銀子,什麼都不算是事情。
比如,在京師,即便是王公貴族,只要沒有陛下的旨意,或者是特殊緊急的軍令,絕不可能在城裡縱馬。
可是,在這姑蘇城,只要每個月交上十兩銀子,就可以在城中縱馬,當然前提是技藝高超,不會撞到行人。
撞到行人,除了賠付行人的醫藥費外,還需要繳納一定的罰銀。
上一次,方府的護衛隊到達姑蘇城的時候,可是隨身待了不少的銀子。
爲十名護衛繳納每月十兩銀子的行馬費,並不是什麼問題。
幾人離開了姑蘇城以後,沒有撞到行人的顧及,速度更快,每一會就到了種植紅薯的地裡。
在十幾畝的田地旁邊新建了一棟宅子。
這宅子相比於其他農戶修建的遮風避雨的棚子可謂是再豪華不過了。
雖然面積並不大,可若是擠一擠,十幾個人也住得下。
除此之外,修建宅院用的還是磚石,不像其他農戶在地裡落腳的地方只是茅草搭的棚子。
“籲——”
錢正到了這棟宅院前面,翻身下馬。
宅院裡面的人早已經聽到了動靜,走了出來。
足足七個人,全都是方府護衛裡的精銳。
領頭的正是之前那個被抽了一鞭子的劉東。
當然,如今已經是劉管事了。
因爲他們已經在姑蘇城初步立足,手下的人除了那些方府護衛外,還有招募的一些下人和幾十名農戶。
管事的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趙管事負責城裡的諸多事宜,還有就是如何與姑蘇城裡的那些‘世家勳貴’們相處。
錢正主要負責的則是地裡的紅薯還有那些負責照料的農戶,偶爾纔會回府休息一會。
劉東如今也已經成了管事,負責的自然是那些護衛。
雖然三個管事之間乃是平級,並沒有上下之分,可是最後做決定的還是當初少爺親自委派的錢正。
“錢管事......”
劉東看見錢正,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錢正看着他,問道:“衙門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嗎?”
“剛剛聽說......”
劉東回答道。
錢正點了點頭,又問:“有什麼想法?”
劉東想了想,臉上露出狠色,說道:“姑蘇城衙門裡的那些捕頭、捕快,我都見過,一羣歪瓜裂棗,欺負欺負那些地痞混混還行,真遇上什麼高手......哼哼......
我在這裡跟錢管事你保證,只要那些守城的士卒不摻和到這裡面。
那些個捕快還真拿咱們沒有辦法!
如果他們敢搶地,我就敢帶着兄弟們把他們的腿給砸了!”
錢正聽見這話,想了想,說道:“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這些天我和趙管事再去衙門找知府大人商議片刻,實在不行......”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道:“吳府那裡,我和趙管事都還沒有去過......”
“吳府?這一次徵地的事情就是他們搗的鬼,趙管事你去了也是白去......”
劉東道。
錢正沒有說話,眸子裡面閃爍了一下。
而後,擡眸看着劉東,沉聲道:“我這一次過來就是想要囑咐你一句,做好最壞的準備,這幾天和兄弟們多留意一下附近的動靜。
若是真遇上了什麼事情......”
頓了頓,聲音變得有些冷:“還有少爺爲咱們撐腰,你們儘管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