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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張婕兒一眼瞧到了天上的異常,雖然她是太平道的少主,可並不代表她深信這些鬼神之說,反而她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她也很清楚父親、叔父創立太平道的目的。她現在這種思想或多或少也是受了皇甫岑的影響,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真的出現了百年難得一遇的景象。大白天,竟然開始黑了下來。
就連習慣馳騁疆場,見慣各種場面的夏育、尹端等人也驚悚的望着上蒼。
更不用說斗升小民,包括典韋、盧玥兒、公孫瓚、張角在內所有人都已驚呆的望着天上出現的異數。
“這是什麼?”
無數的問號同時響起在人羣之中,“天狗食日”百年都不會瞧見一次,沒有想到今日就在刀斬皇甫岑的時候,這個異象竟然實現了。
古人對此,有着莫名的恐懼。
“好!”此時在酒樓之內,華歆猛地一拍几案,低吼一聲,回身道:“文和先生和襄楷仙長寓言之事終於應驗了!”
看着激動的華歆,賈詡終於鬆了一口氣,此事已經完成一半,道:“子魚先生,還等什麼!”
隨着賈詡的提醒,華歆身子竟然有些發顫,不由自主的朝外走去,對着樓下守候的趙雲,喊道:“子龍,辦事!”
“蹬!蹬!蹬!”
都未見趙雲的身影,便聽見慌亂的腳步聲朝着法場跑去。
趙雲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眼見異常的天象出現在自己面前,趙雲竟然都有些相信,華歆、賈詡同自己所說之事,招來幾個河東死士,吩咐道:“開始!”
隨着令下,那河東死士彼此遊走,並彼使着眼色。
而此時,不約而同的響起這陣陣流言蜚語!
“武曲星君下凡,不可枉殺!”
隨着這陣陣驚吼。
洛陽百姓似有所悟的交頭接耳,喚道:“武曲星君下界,難怪老天竟然發怒,閉上天顏!”
“皇甫岑戰昌黎,收烏丸,聚八百義從打破十萬鮮卑,定高句麗,又接連平定匈奴之亂,斬殺中部鮮卑大帥,二破遼東,血戰營口,安定北疆,這天上武曲星君不正是說的他嗎?”
隨着這股猜測。人羣之中鼎沸開來,接連吼聲道:“對呀,能定北疆,屠戮胡人,安定大漢,他皇甫岑不是武曲星君還能是什麼?一定就是皇甫岑,一定就是他!”
隨着這陣陣嘶吼,人羣便開始涌向法場,已經衝開羽林衛的阻攔。
而站在人羣之中的夏育、尹端、典韋、盧玥兒、公孫瓚紛紛醒悟過來,不管如何,老天都在幫扯着皇甫岑,他們沒有理由不隨着振臂高呼!隨之這股涌流,夏育和尹端開始大聲的喊着:“上天怪罪,枉殺武曲星君,造孽啊!”
“造孽啊!”
人皆不明,也皆恐天降責難與自己,目光交錯後,最後不約而同的共往法場涌去。
漸漸場面已經開始控制不住,甚至已經開始失控。
維持秩序的羽林衛也未嘗沒有被這異常天象驚呆,他們哪裡敢忤逆天意。就更別提膽小如鼠,畏手畏腳的司隸校尉樊陵,他的手和他的口都在保持着一個樣子。卻有趙忠、張讓派來的小黃門屁滾尿流的往後退去。
……
“讓開!”
狄清長刀拔出,橫向擋在自己面前的羽林衛。
狄清帶刀入宮,身後跟着一襲長衫,頗有仙風道骨的襄楷,兩人相互映襯,比對之下,確實有些超凡脫俗。本就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黑天驚得有些驚慌失措的羽林衛頓時錯愕當場。
不過,狄清要帶刀入宮,還無人引薦,羽林衛們是如何都不能讓其進入的。
“哪裡來的兵痞,皇宮重地,膽敢擅闖,殺無赦!”
羽林衛亦是毫不相讓的大聲斥責道。
卻見狄清扭扭頭,笑了笑,把手中的長刀橫在面前,低聲迴應道:“也好,倒是讓老子瞧一瞧,你們誰敢攔我?”話語之中,狄清的匪氣頓生。多年在河東,狄清這兵痞的匪氣早就消磨殆盡,而今天有人當着自己的面如此說話,卻讓狄清顯露了幾分匪氣。
羽林衛也不是俗人,一眼就看得出眼前的狄清背後有勢力,至於手中的老繭,明顯曝露出狄清非同一般。
“大膽匪徒,皇宮重地,竟然敢拔刀!”一羽林衛頭目,回身衝着其他羽林衛吼道:“愣什麼愣,還不給他們收拾嘍,要是讓陛下知曉,你我的腦袋都得搬家!”
羽林衛喝聲不止,倒是讓一旁的羽林衛想起眼下的之事。
方纔都被這奇異的天象,還有面前這兩個不凡的人給迷糊住了!
“乒乒乓乓!”
幾次碰撞過後,狄清退後一步,磕開他們手中的長戟,臉色陰沉的掃視一眼,低聲道:“此刀天子所賜,我狄清有帶刀入宮之功,誰敢再阻攔,休怪我狄清刀下無情!”
隨着狄清這一吼,衆人心驚膽顫的望向狄清。
“什麼,天子賜刀?”
“還可以佩刀入宮?”
“這真的假的?”
一衆羽林衛驚慌的看向羽林頭目,狄清說的有頭有臉,氣勢也不弱,否則誰敢帶刀闖宮,誅滅九族的大罪,縱然不想想自己,也要考慮自己的親朋好友吧!而且面前這二人長相異常,行事雷厲風行,做起事情來,絲毫不弱誰半分,還是從軍出身,難保他們不是什麼功勳之後。自己一個小小羽林衛,憑什麼要招惹這些人!
那羽林頭目也是一驚,隨即想起了什麼,他入宮雖然不久,但是羽林衛歷來都規矩,可以帶刀入宮的人,都是記得清清楚楚。雖然帶刀覲見的都是一些名門功勳之後,他人無權。但在天子劉宏在位年間,便有“狄清”這一號,幾年前,天子劉宏親口下旨,狄清可以帶刀入宮,誰也不可以阻攔!
爲這事兒,當時的司徒袁隗被天子大罵,議郎何顒更是被天子扇了一個耳光。
如今,這“狄清”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該怎麼辦?
羽林頭目的遲疑,坐實了身後羽林衛的擔憂。他們彼此互視一眼,暗中嘆道:“完了完了,面前這個人竟然可以真的帶刀入宮,這……這……”
見他們啞火。
襄楷衝着狄清使了使眼色,時間緊迫,如果下一刻,這百年一遇的天象過去,就錯過了營救皇甫岑的時機。
狄清心知時間緊迫,這些人既然不發話,便是知曉此事,自己也無需動武,就這麼帶着襄楷進去便可以了。彈指間,狄清長刀嗑飛橫在面前的長戟,一臉怒色的朝着皇宮走去。
襄楷在後,緊緊跟隨。
那些羽林衛雖然不敢阻攔,但卻不敢忘乎所以,緊緊的跟着狄清便往裡頭護送。
……
“怎麼了,怎麼了?”
皇宮之內,嘉德殿上,同時響起一陣驚慌失措,渾然忘記了金殿之上不得喧譁的規矩。
張讓和趙忠互視一眼,今年天象異常,倒是不曾見過這般,隨着天色漸暗,張讓慌張的讓小太監、宮娥們快速點燃面前的油燈,唯恐天子有任何閃失。
見此,天子劉宏也驚慌失措了起來,坐在龍椅之上凝望着那慢慢變換的天色。
古往今來,如出現此等異象。
向來是君王自責,天生異象,皇帝身爲天子,自當領罰。但後來慢慢變成三公重臣代替皇帝領罪。
如若照往常也就如此了,可是今天卻是不一般,整個天都似乎要被吞滅!
百官驚悚,天子詫異。
沒有人開口說話。
倒是有樊陵派來的小黃門,連跪帶爬的趕往嘉德殿內,哭着跪爬近前。
張讓一眼便瞧見了小黃門,急忙向天子提醒,道:“陛下,陛下。”
天子錯愕之後,卻是發現了自己面前的小黃門,努力的保持鎮定,迴應道:“陛下,陛下,法場亂了,亂了!”說着小黃門上氣不接下氣,都不知道怎麼從法場上爬出來的。
羣臣聞言,轉頭凝視着小黃門。
各自臉上不約而同的呈現凝重。不論你願不願意往他處去想,誰也不能擺脫,在天子下令要下令斬殺皇甫岑的時候,這天象就變了,變了,這又能說明什麼,不言而喻,這是上天的責罰!
“你慢點說,怎麼了?”
望着都已經驚呆的百官和天子,趙忠手指小黃門逾越的問道。
“是。是。是。”連聲迴應後,小黃門雙腿不停的打顫,然後迴應道:“法場之上,圍聚了數萬洛陽城的百姓,他們……他們……他們。”
“他們怎麼了?”
趙忠急不可待的問道。
“他們都說皇甫岑是上天派來的武曲星君,不可問斬,如……如……”
“如什麼?”
“啪”的一聲,天子劉宏一臉的猙獰,擡頭仰望,隨即迴應道:“混賬,全都是混賬!”
“此時法場已經失控,樊陵大人已經控制不住了,讓奴才回……回……宮請示陛下!”話一說完,那小黃門竟然失禁的癱軟在當場,他不僅被天子所瞎,更是爲這傳說,這異象而驚倒。
“呃。”
羣臣面面相覷,錯愕驚呆的彼此互視,最後目光卻留在了天子劉宏的身上。
即便是大將軍何進,楊彪、黃婉這些叫囂最甚的人也沒有料到如此,對於上蒼,他們自然不敢在多言多語,唯恐上蒼責罰!兩漢,最重巫術、占卜、星相,所謂的《無神論》創造者王充還沒有被大漢接受。而且皇帝自稱天子,就已經假託天言,眼下這般,自然無人能夠忽視。
地位越高,對這種東西也就越癡迷!
“混賬!混賬!”
天子劉宏已經怒不可支,他沒有想到斬殺一個皇甫岑竟然如此艱難,竟然出現這麼多波折,偏偏眼下這個理由讓他無法拒絕,還有於夫羅、彌加這些番邦臣子眼見,他一個天子就更無法對抗上蒼。
“陛下,既然民間有言皇甫岑爲武曲星君下界,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朱儁一撩衣袍,手持笏板,跪倒近前。
身後馬日磾、丁宮等一些尚持忠正的臣子見此隨同跪倒。
就連何進、楊彪、黃婉身旁的許多士人們也出列跪倒。
許相、崔烈等人雖未得到張讓、趙忠的眼色,亦是跪倒近前,口中附和。
“三百鴻都子,萬數百姓,在朝百官,就連蒼天……蒼天……都。”天子劉宏背對着百官,一臉蒼白,此時已經無可言表,因爲無路可退,總不能違抗天意,那日後誰還尊稱自己爲“天子”?可是,皇甫岑這顆自己種下的大樹竟然已經樹大根深,今天如果不殺,日後便再也沒有其他的理由來誅殺!兩權相較,輕重無人可知!可是天子劉宏自己心中不甘,他憤然舉起拳頭,近乎聲嘶力竭的吼道:“——殺!”
隨着天子的反應。
羣臣心中一駭,就連大將軍何進都忍不住跪爬到近前,緊緊地拉住天子劉宏的袍袖,近乎絕望的求情道:“陛下,不可啊!不可啊!”
身後羣臣響應。
張讓衝着趙忠使了使眼色,兩個人即刻上前,拉住天子劉宏,乞求道:“不可逆天啊!陛下!”
天子劉宏失望的一嘆,近乎沮喪絕望的甩了甩衣袖,反身踢飛身旁的羣臣,一臉怒色的揚身而去。只有下面面相覷的羣臣,各自仰望。
那小黃門跪爬近前,問向趙忠,道:“公公,這……這……該如何回報啊!”
張讓臉色凝重的一變,低吼道:“呆着!”隨即跟着天子劉宏的腳步便跑了出去。
……
“陛下!”
陽安長公主劉華也瞧見這股異象,早就準備求情的她急忙追上天子劉宏的腳步。
天子劉宏一改往日對劉華的尊重,甚至連理會都未理會,便怒氣哄哄的往外走。
而皇宮之外,便是蔡邕帶領着三百洪都學子跪在鴻都門前,朝着天子劉宏乞求收回成命。
“皇甫岑國之重臣,奸佞陷害!陛下不可置若罔聞,陷忠良於死!”
陣陣求饒之音穿到近前,伴隨着漸漸黑了下來的天,這陣陣訴苦,彷彿就如同一陣魔音,穿透天子劉宏的耳膜,卻越加的讓天子劉宏感到萬分難受。
隨着這股音浪,之後便是陽安長公主和羣臣的呼喊。
整個國家都在等待着天子劉宏做決定!
“夠了!夠了!”天子劉宏憤然轉身,環指身旁一衆求饒之人,厲聲吼道:“朕不想聽,朕不想聽!”
“陛下。”陽安長公主突然跪倒,一臉凝重的求饒道:“陛下,臣有話要說。”說完也不顧天子劉宏同不同意,繼續接下去道:“陛下,雖然臣同他們理由不同,但陛下絕不能就此殺了皇甫岑!”
初聞此言,天子劉宏一臉怒色,極度憤怒,一字一句,道。
“——朕。”
“——就。”
“——是。”
“——要。”
“——殺。”
“——他。”
“——能。”
“——怎。”
“——樣?”
天子劉宏的憤怒,陽安長公主能夠感受得到面前天子劉宏的怒火,也能夠感受到天子劉宏身上壓抑許久的暴戾,這是一個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天子。當有人觸及他的怒火後,必將承受數倍的打擊。
可是陽安長公主還是決定要說出來,相比大漢,皇帝的面子,自己一條命都渺小的可憐!在陽安長公主的心中沒有什麼能夠比大漢重要。所以她還是開口了。
“如果陛下一意孤行,恐天下大亂,漢室傾頹!”
一席話驚得羣臣站立不穩,就連三百鴻都門生都傻傻的張着大嘴不知道該表達着什麼,因爲這種話,自古一來就沒人敢說。雖然他們不怕死,但是……這,依舊是很多人不可觸及的禁地!
當然,說這話的不是陽安長公主,卻是迎面而來的襄楷。
狄清執刀在前,刀刃在眼下卻是越發的明亮!
“大膽賊子,不僅胡言亂語,還敢執刀入宮,來人啊,還不給拉下去,斬了!”
趙忠一慌,急忙上前吩咐圍聚在狄清和襄楷面前的羽林衛動手。
羽林衛各自凝望,卻偷瞧着天子,似乎在瞧天子如何做決定!
“閹佞!”狄清上前一腳踹在猝不及防的趙忠身上,把刀橫在趙忠身上,厲聲吼道:“誰敢!我乃陛下親口御賜,入宮帶刀!”說完,狄清一臉猙獰的看着躍躍欲試的十常侍、小黃門們。
“狄清?”
天子劉宏一驚,目光一轉,看向狄清身後走過來的襄楷,此時的襄楷,在此等異象下越發的像個神仙,瞧見襄楷如此打扮,天子劉宏大驚失色,急忙驅步上前,低聲道:“襄楷仙長?”渾然已經忘記,方纔襄楷說了什麼胡言亂語,又顧不得狄清這般逾越。
此等異象,也只有襄楷能解!
“嗯。”襄楷點點頭,對着天子劉宏深施一禮,道:“陛下,請進一步說話!”
身後百官此時已經呆滯,他們都知道襄楷的名聲,那就是大漢半個神仙,面前又有“狄清”這個天子親口允諾帶刀的二百五,沒有人敢上前阻攔,唯恐觸怒了天顏!
何進、楊彪、黃婉、許相、崔烈、曹嵩、丁宮、馬日磾、朱儁,等等,每個人都在錯愕驚呆的瞧着眼前諸種景象。今天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了,太過詭異了。內心深處已經無以言表,甚至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該表達什麼?可是……可是……這一切……
陽安長公主擡頭瞧着襄楷,看着狄清,擔憂着天子劉宏!
襄楷同天子劉宏交談整整過去了數分鐘,雖然時間不長,但在羣臣的眼中,這短時間異樣漫長。沒有人知道他們二人在交談着什麼。
羣臣等待。
許久,才見到天子劉宏若有所思的喟嘆一聲,輕輕地發出一聲:“——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