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童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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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封諝之後,皇甫岑連夜趕回黃忠的聚集地,同段珪講明瞭殺封諝的過程,又交代了一些回去如何同張讓的說辭,至於西園軍一事暫且先放下,由段珪告知張讓,劉焉改易刺史爲州牧一事,進而轉移他們的視線。再由十常侍出面阻攔此事的成敗。
當夜,段珪顫顫兢兢的趕回了宮內。
也已經三更天,但張讓、趙忠等人還未睡,聽到段珪回宮的消息後,便派人把段珪叫了過來。
“段公公,封諝封公公何在?”
“這個,咱家不知。”
段珪即便知曉封諝眼下如何,也不能夠告訴面前的張讓和趙忠,隨即裝作不明的回道。
“你……”趙忠一怒,瞪向段珪,道:“你二人一同出宮,怎會不清楚封諝的去處?”
提及此事,段珪既是腦中生怒,瞧着面前的趙忠,雖然謙卑,卻帶着一股不滿的語氣,迴應道:“趙公公,是你讓咱家出宮後同封公公各辦各的事情,而且封公公也事先讓我去尋崔烈,並告知咱家不用等他便可直接回宮,咱家不清楚封諝去路,難道還能是咱家的錯?”
“你。”
趙忠從未聽過段珪這樣的口氣,即便當日段熲在朝爲太尉之時,也沒有這般,眼下,他段珪敢同自己如此口氣。
瞧此,張讓上前攔住要發怒的趙忠,回身問道:“既如此,我們再等等封諝。不過……段公公回來的好像有些晚了!”
“當然晚了。”段珪作勢收回方纔惱怒的氣勢。他那氣勢雖是惱怒,卻又簡介表明,他段珪對自己地位的不滿。這樣一來倒顯得真實。戲已演完,段珪繼續道:“我方纔無意之中探聽到一件事。”
“什麼事情,神神秘秘,難道還有封諝一事要緊!”
趙忠甩甩衣袖,不滿的迴應一句。
張讓回身盯着段珪,問道:“可曾重要?”
“聽崔烈同他人的口吻,很重要。”
“崔烈崔威考說的?”
“不是,是他的兒子,崔鈞說的。”
“崔鈞?”聞聽此人,郭勝插言道:“不就是那個同他父親崔烈反目成仇,言及嫌其銅臭的那個忤逆子?”
“正是。”
“他可是同我們一向不和啊!”
“正是因爲同我們不和,他才能從那羣士人口中探聽到我們想不到的消息。”段珪笑着回道:“要不是當時,我出來之時,行蹤隱秘,也不會聽到這話。”
“什麼話?”
“太常劉焉要上書陛下改易刺史爲州牧。”
此言一出,十常侍們怔怔神,然後郭勝幾人鬨堂大笑道:“段珪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這有什麼!”
就連趙忠都忍不住譏諷的笑了起來。
反倒是張讓一張臉平靜如水,陷入沉思之中。
“就這消息,你也好意思告訴我們!”
郭勝再次羞辱段珪。
也許投靠了皇甫岑,讓段珪心中有底氣,段珪臉上怒色而起,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露,在惱怒眼前郭勝的無禮,不過終究沒有惹出什麼事情來,最後不甘的收回雙手。
倒是他身旁的張讓在衆人笑過之後,走到段珪的近前,問道:“你說是太常劉焉,而不是那些士人?”
“不是。”段珪搖頭,道:“雖然是劉焉牽線,但是聽說出任邊鎮的幾個重臣都是士人出身,朝廷九卿!”
“——籲!”
張讓深吸一口氣,表情越來越嚴重。
而趙忠似乎也發現了來自張然身上的凝重,表情極其不自然的瞧着張讓,嘀咕道:“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
聞言,身旁其他幾個十常侍便不再開口說話。
張讓卻彷彿聞所未聞,繼續向段珪問道:“他們準備什麼時候上書?”
“好像並不準備上書,好像是要直面陛下覲見,亦或者朝堂之上進言。”
“不行。決然不行。”問過緣由後,張讓終於開始了強烈的反對,渾然不顧周圍一衆不明的目光,輕聲低吟道:“這決然不行,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不僅僅想手握京師軍權,他們竟然也想控制大漢四地的軍權。”
此言一出,趙忠好像反應過來,疾步上前,盯着張讓,問道:“你是說他們改易刺史爲州牧,想要軍政兩權在握?”
“嗯。”
張讓點頭,表情卻彷彿憂心忡忡。
“怕什麼,陛下在,他們還敢殺入宮中?”
郭勝還未講完,便被張讓毫不客氣的打斷,怒道:“糊塗!如果真把他們外放了,等他們掌控各地軍政大權,一個激怒,誰還會管大漢,各個各地爲王,如果來個清君側,進京勤王,你我便死無葬身之地!”
聞聽張讓解釋,段珪暗中偷偷對張讓佩服不已,十常侍中也唯有這張讓智略能當一用,其他人不過就是皇帝的傀儡吧。如果不是皇甫岑講明,段珪也不清楚,這中竟然蘊含着這麼大的危機。
“呼!”
衆人不約而同的深吸一口氣,紛紛擡頭凝視眼前的張讓、趙忠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拖延,拖住!”
“對,由此上書的奏摺一定要壓住,其他外人如要見天子一律阻攔,如果實在不行……”說此,趙忠的眼中依然閃過一絲陰毒,低聲道:“想什麼辦法,也要把他們下獄。只要記住沒有人可以觸動我們的權利。”
“這招真是毒辣!巧借組建西園軍之力,分散我們對他們的注意力,再借漢室宗親的力量,企圖重掌四方軍權。雖然此計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威脅,可是日後也是不小的憂患,更何況,天子病重,如果真有……那麼,我們就才真是被動了!”張讓回身瞧了眼身旁的段珪,安撫道:“段公公,今日的消息,可是等於救了我等一命!”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救了大家也等於救了咱家自己!”
段珪亦是同他們虛以委蛇道。
“就是。就是。”方纔譏諷段珪的郭勝舔着臉,上前諂媚笑道:“段公公不虛此行,只要我們齊心協力,還有誰能夠威脅到我們。哈哈。哈哈。”
幾句話後,段珪同他們各自告別。一路上心裡卻在不停的迴應着郭勝最後那句話,他很想告訴郭勝,真正的威脅永遠都是那看起來不可能的人。日後,你們便會爲今天的決定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