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聰笑到,“他不是輸在了權勢上,他輸給了我們這些人,他最好的兄弟。”
“雲聰,你別這樣,八哥知道了會難過的,你們兄弟幾個他最疼你的。”
雲聰笑着回頭看我,“看我又多愁善感了,阿坤說我這個樣子,永遠成不了大事,今天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忙一下葬禮的事,八哥真的死了,沒人能幫他辦理後事,其他人我指望不上,小弟們不會盡心,想來想去只有你了。”
我拍拍他,“不要想太多,我會幫你的,需要幹什麼?”
“其實做什麼事都有小弟,也用不着你具體幫什麼,但我和那些人都鬧僵了,不好在出面招待,可一切都讓小弟去做,又不是那麼回事,我想等葬禮的時候,請你幫我招待一下客人。”
我迷惑的看着他?
他卻是苦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客人,我已經下了帖子,總不過京城和八哥有關係的這幾個人。”
他沒看我,我知道他指的是安東司徒贏他們,忙笑着點頭,“放心。葬禮什麼時候舉行?”
雲聰看着遠方,“葬禮定在一週後。”
“一週後?”爲什麼這麼久,八哥其實死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雲聰深呼吸一口氣,轉頭,他那眼神突然讓我一愣,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雲聰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總要準備一下,等人聚齊了,事情都料理完了,一起,送八哥走。”
從陵園出來,我一直覺得哪裡怪怪的,剛纔雲聰非常奇怪,可是這段時間誰不奇怪呢,吾生,雲聰,安東,每一個人似乎都是話裡有話,這世界變得越來越不真實了。
原本我想回醫院去,結果出了陵園發現這邊真的很荒涼,來的時候能打出租車,回去因爲這邊離市區很遠,除了陵園什麼都沒有,所以根本沒有車,來這的大多數是自己開車的,可是四處看看又不太好意思回去叫雲聰出來送我。
所以拿出電話想着打給誰,只是還在猶豫,電話就響了,是吾生,埋怨我怎麼一會就不見了,有危險什麼的,我聆聽着心裡很暖,答應他在這邊等他的人來接我。
然而剛放下電話,擡頭就有一輛私家車從我眼前過去,直接進了陵園裡面,這邊比較荒涼,我此時也覺得自己單獨出來也不帶個小弟很危險,畢竟之前黑衣人事件讓我還心有餘悸,木蘭說到現在還沒調查出來黑衣人是誰呢,所以我坐的位置挺隱秘的。
大概是那輛車開的比較急,把路邊未來得及清理的雪一下炸起來全都揚在了我身上,嚇了我一跳,我擦着雪覺得自己真倒黴,擡頭就看見那輛車停下,走下來一個人,我只是一掃,卻是一愣,這個人的臉怎麼那麼熟悉,然而就在我還迷惑着這人到底是誰的時候,從後座上又下來一個人。
雖然這個人帶着帽子墨鏡,可是那舉手投足得動作,那脣角拉起的不可一世的弧度,還是讓我一眼就認出了,信奈。
電光火石,我一下想起了那個之前看着眼熟的人是誰,心狠狠的沉了下去,那個人正是安東一直失蹤的小弟,馮東。
兩人都帶上墨鏡帽子,警惕的看着四周往裡走。
我整個人都在發愣直到看不見了,才一下反應過來,這兩人怎麼會在一起,而且,馮東,我一下想起了齊萌萌說過的話,他說馮東在調查雲聰,其實安東早就找到馮東了,可是卻一直說沒找到,實際上就是派他暗中調查。
我只感覺大腦一陣亂七八糟,心一驚趕緊跟了上去。
這邊陵園佔地面積很大,除了陵園,還有幾棟樓都是連着的,賣鮮花祭品,接待大廳,還有就是骨灰存放室,再有就是祭拜大廳,如果燒紙的話,統一都在這邊燒。
而此時是下午,來的人不多,裡面就一些工作人員,兩人拐進去,我看了看四周就溜進一樓的員工休息室,趁沒人混了一套工作人員的工作服,這邊的工作服都是很奢華的,不知道這些有錢人都在想什麼,我趕緊朝着祭品樓過去。
一進去,我被裡面的場面震撼了,外面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小白樓,而裡面,舉架非常高,上面畫着彩繪,像是地域修羅一直往裡面房頂的壁畫不重樣,似乎從地獄一直到永登極樂,看起來非常唯美,而下面是一排排乘着祭品的推車,還有一個個燒紙的爐門。
有兩戶人家似乎在燒着祭品,這個走廊裡看着非常空曠。
只有幾個工作人員推着車子走着,不知道要送到哪裡。
我倒吸一口冷氣,皺眉,這種城裡人尤其是有錢人的喪葬習俗我是不知道,在我們鄉下,人死了都是要埋進祖墳的,很傳統非常重視宗族,要是誰生前犯了錯,死後都是入不了祖墳的,就埋在隨便什麼亂墳崗子,山溝溝裡,要是有兒女的給立個碑,沒兒女的就放一塊石頭,不知道多悽慘。
我老家那邊落後,這幾年才讓活化,所以我也不知道火化是個什麼概念,可是剛纔來陵園的時候好像遠遠看到一個樓裡冒着黑煙,說是這邊很高檔,都是一條龍服務,想來這祭品樓後面就是殯葬場吧。
我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硬着頭皮,推了個車壓低臉往後走去,剛纔看着兩人進來了,不可能一轉眼就不見了。
只是走遍了前後的祭品樓,都沒看到人,我正疑惑着,後面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嚇了我一跳,一是個和我穿着同樣衣服的中年女人,有些奇怪的盯着我,“哪個組的,愣着幹什麼,過來幫個忙。”
我緊張四周看着,我剛纔光顧着走人不知不覺走到最後面這排,此時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只好跟着女人往後走,越走越沒人。“這,這是去哪啊?”
“新來的吧?”那女人嘲諷的一笑,“新來的更好,看你這麼漂亮這麼年輕,不多見啊,在這裡工作,別以爲能貼近有錢人,那些有錢人最是忌諱這種不是。”
中年女人冷笑着生,“現在社會上的漂亮小姑娘爲了傍大款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哪有錢人往哪鑽,竟然還有來這種地方勾搭有錢人的,之前就有兩個,不過很快就走了。知道爲什麼嗎?”
說着把我往裡一推。
我還沒反應音過來,那中年女人就扔給我一把拖把和一個水桶,“把這邊打掃乾淨了再到前面去。”
說着就把門關上了。
我本來想回手給這女人一巴掌,可老孃多高尚啊,爲了查案我忍了。
倒吸了一口氣,拿着拖布往裡走,發現自己進來的這個屋子不大,四周都是大冰櫃,中間有一條甬道,地上我看了一下像是傳送帶,往甬道里面看黑漆漆什麼都看不見。
這地方不管是什麼,看剛纔那個中年女人的表情總不會是好地方,而且一目瞭然,看來信奈他倆並不在這,我從門邊往外看,那女人已經不在了,就打算拎着水桶去別的房間查看,剛纔走過來,才知道祭品樓後面房間特別多。
然而我還沒等出去,就聽到走廊裡有腳步聲,趕緊躲回來,趴在門邊往外看,結果,竟然就冤家路窄,看到了馮東和信奈,而他們正好巧不巧的往我這邊走。
我一急,四處看着,着急的拉開冰櫃,結果被冷器嗆的直打噴嚏,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額是,冰櫃抽屜裡面,md是裝死人的地方,不過我也來不急驚嚇尖叫,趕緊關上,門外腳步聲已經走近,我一心急,扔下拖布就進了那條甬道,好在裡面很暗,我靠在牆壁上躲着,心都提起來了。
只見兩人推門進來,似乎很警惕的,又把門鎖上了。
而信奈此時摘下墨鏡看看四周,冷笑着,“真是好久沒來了,這地方看着陌生了不少。”
馮東卻是皺眉,“別廢話,東西在哪?”
“別急嘛,不如我們先談談條件,我現在今時不同往日,四處逃亡,安少不得給我點安家費嗎?”
馮東皺眉,“之前給你的夠多了。”
後者冷笑着,掃了一眼地上的拖布和水桶,玩味似的,“那又怎麼樣,我之前可是陪着安少演了那麼久的戲,這點錢還是值得的。”
馮東皺眉,“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信奈,你這人這麼狡詐,想在幾方之間撈好處,這不可能,安少說了,你要是和我們合作就老實一點,不然他就把你的行蹤泄露出去,到時候多少人想讓你死你自己心裡清楚。”
後者無所謂的,“哎呦呦,再怎麼說我曾經也是金三角王,今天這件東西你們不要,多少人要呢。”
信奈冷笑着開始談條件了。
馮東似乎不耐煩了,“東西到底在哪?”
信奈卻是無所謂的,像是一點都不着急了,在地上繞了一圈手指摸着那不鏽鋼的冷凍庫,眼神往甬道這邊飄着,我緊張的靠在牆上大氣都不敢喘,只聽信奈淡淡開口,“都到了這裡了,自然看的出我的誠意,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清楚了,再交易。”